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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狐绥绥可是胡绥绥

    

【有狐绥绥】狐绥绥可是胡绥绥



    那吴先生过了半个月之后才来,他今日要说狐狸精的故事,今日的客官少了许多,已恭喜的男子家中妇人不许他们来,她们反倒自己来了。

    妇人吃着干湿,阴阳怪气道:当年狐狸精苏妲己害得商纣王失政,先生今日要说的,可又是这等,令人厌恶的故事?

    吴先生不答此话,手中扇子一开,念了一段诗经: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正要行一场缱绻的时候,胡绥绥把自家夫君裴焱的脖子给咬了。

    小尖牙陷进裴焱的颈肉里,嘴巴里吃到了腥涩的血,忽然间情绪高涨,不小心毕露原形,在裴焱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毛发白折折的狐狸。

    变成了狐狸,上边的牙还陷在肉里。

    狐狸的牙齿比人的牙齿尖利,仅用一掐力,裴焱的脖子上的肉再度破开。牙齿离开,血破肉而出,赤津津的看着吓人。

    裴焱失了血,脸色无常,看见狐绥绥变成狐狸全然不惊讶,倒提咬人的胡绥绥,笑道:原来绥绥是一只狐狸精,我说呢怎么寝室里,还有床上总是白毛飘飘,原来是在换毛。

    凑近她毛茸茸的脸,裴焱当头吃到了几根毛。

    胡绥绥嘴角上的毛都是裴焱鲜红的血,裴焱带着奸笑着凑过来,她张开嘴又要咬他的鼻子,裴焱立马闪开,撮她下颌的毛,威胁道:你再咬,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当暖脖来用。

    想他一个上州刺史,管着四万户人的刺史,竟被一只狐狸咬了,那只狐狸还是自己的妻子,传出去他脸面没处搁。

    所以他才不会说出去。

    胡绥绥不甘示弱,喉咙里发出蝈蝈的怒声,荡秋千似地晃着身,露出前爪的利甲,准备掴下他一层面皮。

    胡绥绥晃得厉害,裴焱一个没注意,松了手腕上的劲儿,她便摔到地上。

    四梢着地,胡绥绥钻到床底最深处,然后抱着偷来的钱一溜烟似地跑了,留下了满地皮毛。

    掴他面皮的事儿,过些时日再说罢。

    院中扫地的婢女见一只白狐飞过,不禁掉态,抄起扫帚便打:要死啦,遇见狐狸了,怎么会有狐狸啊。

    顿时,院子里扫帚落地的声音清脆得让人感到皮肉一疼。

    屋内的裴焱拿白布随便裹了裹颈上的创口,从容出屋,只见胡绥绥在院子里东窜西跑,用两条腿利索地躲着三四把不长眼的扫帚,小手将银子揣得可紧了。

    他忍俊不禁地看扫帚揍狐狸的戏,虽然一次也没打着。

    看了好一会儿,裴焱才轻咳几声扫开喉咙,板起脸,说:好了,放她走吧。

    府君下的命令,婢女不得不住手,扫帚一停,胡绥绥吸地一下从壁窦里逃跑了。

    裴焱走到那壁窦前观察。

    壁窦有花草掩盖着,不走近坐窝儿察觉不到。

    壁窦不大不小,刚好钻出钻入一只狐狸,看样子这个窦有好长一段时日了,不是新窦,也不知道是不是胡绥绥自己砸出来的。

    裴焱嘴角上勾着,把脚伸进那窦中,摇头说:找圬工,将这壁窦填上去,一丝缝隙不能有,省得那只咬人的狐狸又跑回来。

    嘶转动一下脖颈,那血又流出,将白布染成鲜红色,胡绥绥咬人真当下了狠口,裴焱收回腿,嘴里咈咈吹着气,摸着脖颈道:又跑回来咬人。

    婢女好奇府君颈上的伤痕,碍于身份有别,不能开口问,听裴焱要填洞先愣了一下,大概知道府君颈上的伤从怎么来的了,她们多瞄了几眼,呐讷地按照吩咐去做。

    这狐狸的牙口可真尖利。

    胡绥绥慌张溜出州府,跑着跑着姿态大掉变成人的姿态,四梢在地上跑了一会儿才变成两条腿走路。

    她来不及多想,一路跑到自己的狐狸洞,把偷来的钱在地底下藏好,小心翼翼的,生怕银子哪儿碎了。

    她娴熟地挖洞埋银子,娴熟地把银子藏好后覆上泥土,等这些做完,汗一直从头往下滴,她微扬起头,反袖擦汗,道:裴焱那个伪君子,竟敢欺负我胡绥绥,我要回去撕了他。

    于是卷起袖子要回州府找人算账,一路上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用粗俗言语问候了裴焱一路。

    这时候有多横,后面看到自己的壁窦被人封起来了就有多委屈。

    胡绥绥试着推一下新填上的泥,纹丝不动,那些新填上的泥已经干了,得动用钝器才能凿开。推不动泥,她在哪儿委屈掉泪,沁头走到州府门首。

    她沁着头走,头发往前披落,操刀守门首的几个门卫没认出她,拔出利剑就架到她脖子上:何人也?竟敢擅闯州府?

    胡绥绥抬起头,露出小半张脸,声音哽涩不清,回:裴裴的妻子是也。

    门卫微合起眼儿细细打量,眼前人灰头灰面,惨兮兮的,但那五官可不会骗人。

    一双勾魂儿的狐狸眼,皮褶子上生就有闪闪发光的金色,小巧的粉鼻,鼻头处有些褐色的小麻子,肌肤白,那小麻子在日色下十分宛然,微微上扬的嘴角。

    门卫赶忙让开一条路,收刀下跪:夫人。

    他们实在想不到一向不出门的夫人为何会一人跑出府,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整个人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看着有点可怜。

    没人阻她进府,胡绥绥又高兴起来,眉头展放,一蹦一跳进府,还唱着曲儿。

    蹦跳没几步,裴焱不知打哪儿出现,脑揪住她:胡绥绥!你还敢回来。

    因为头发被揪住,头皮上紧扎扎,麻辣辣的,胡绥绥负疼转过身,劈腰抱住裴焱,张个眼慢又咬他脖子。

    裴焱不是吃素的,早看透了胡绥绥的举动,脖子一歪避开,提起她的耳朵,有些生气,道:胡绥绥你还咬!你还咬!

    胡绥绥耳朵疼,脚跟着踮起来,这般便减少了一点疼痛:我就是要咬死你咬死你,裴焱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想霸王硬上弓。

    我王八蛋?裴焱重复了最后一句话,那你还回王八蛋府里作甚?与你成亲半年,新婚夜之后连床都不给我上,成何体统。

    我胡绥绥就是体统!胡绥绥三个字就是州府体统!胡绥绥是体统是也!胡绥绥破喉大骂,谁让你弄疼我了,我都疼死了,你还不停,在哪儿捣捣捣,你捣药呢你。

    房中的暧昧话一字一字地落入婢女耳里,裴焱脸色愠地涨红,耳垂与脸颊为一体,脸红了,耳朵也烫了,他捂住胡绥绥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捉住粉臂,拖着她往房里去:胡绥绥你闭嘴!

    胡绥绥哪会听话,咬上裴焱的手腕:我就是不住口,霸王硬上弓,还要抢我偷来的银子,呜呜大坏蛋。

    胡绥绥咬起人来一点不留情,裴焱一掌落到她腮臀上:松开。

    他用的力不大,打了一掌,就在臀上乱摸,隔衣乱摸。

    胡绥绥感到腮臀麻麻的,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摸的,精神一涣散,牙齿松开,推开裴焱伸进裙里的手,却背一武,脸红红骂道:裴焱你个毛蛋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