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避孕套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楚绡眼巴巴瞅着手机，她和林清远的聊天页面定格在晚上十一点半。

    他说：【一会聊。】

    就此失踪。

    不回复她的晚安，也没有卡点给她发生日快乐。

    门突然被人推开，楚绡心里警铃大作，迅速扣好手机装睡。妈妈要求她十一点前睡觉。

    绡绡？

    楚妈妈走近了，楚绡把手机压在身下，眯着眼睛装作刚醒，嗯？

    楚妈妈说：我有事要出去，有人敲门不要开。

    吓死她了她以为楚妈妈来兴师问罪了。楚绡乖巧应好，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嗷的一声爬起来，兴奋地给林清远打微信电话。

    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到底在干嘛呀？

    楚绡撇撇嘴巴，扔了手机去翻衣柜。明天要见到他啦，穿哪件好呢？

    啊，时间过得快一些吧！

    楚绡第二天早上九点收到林清远的回复。

    短短一行字，让她分分钟炸毛。

    【我今天有事，晚上可能不出去了。】

    她气得直冷笑，将手机往桌上一扔，靠着椅背不说话了。

    对面的潘玥笑嘻嘻说：怎么啦？谁又惹到我们绡绡了？让我猜猜，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楚绡郁闷地撇嘴，不想提他，烦死了。

    无缘无故失踪，不回消息，乍一回消息就是爽约。除非涉及到人命关天的大事，否则她不会轻易原谅他。

    楚绡气鼓鼓地想着，对着空气哼了一声。

    她许久不回，林清远后面跟了很多条道歉的消息，楚绡嘴上说着不原谅他，却忍不住问他：【原因呢？】

    林清远：【我妈妈今天会来，我得陪她。】

    楚绡对潘玥说：这么久才告诉我原因，肯定是现编的理由，他该不会偷偷找其他女孩子约会了吧？

    潘玥连忙说怎么可能。楚绡说一定就是，然后回他：【那下一次你要好好陪我嘛。】

    林清远：【嗯。】

    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是找了滴滴司机帮忙送的，是一双红底高跟鞋。那又细又长的跟让楚绡望而却步，勉强穿上去拍了照片，她脚上肉多，不适合穿这双鞋，心机地找了角度p完图，才敢发给林清远。

    【叮咚~你的买家秀已到账~】

    林清远反应异常冷淡：【好看。】

    今天回她最长的话是爽约。

    楚绡压下去的火上来了，不想再去用热脸贴他冷屁股，趁着妈妈不在家，飞快抄各科答案。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上只有电子时钟。

    气死她了。

    她倒要看看他几时有主动和她说话的觉悟。

    一直到晚上七点楚妈妈回来，林清远还没能悟出来她的意思。

    楚妈妈带了楼下的烧烤，楚绡一边咬脆骨，一边听妈妈打电话。往常无非是约人见面谈生意，今天这有些不同，妈妈提起私了、成年了、S市人等等字眼。

    林清远是S市人。

    楚妈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撂下最后一个拎起包又要走，楚绡有意问她究竟是什么事。

    楚妈妈说：林清远把别人打进医院了，对方家长说要起诉他，你周阿姨今天来了想私下解决，还在谈呢。

    她顿了顿，叹息道：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会和人打架。你是没看见那个监控视频，啧啧，真是要把人家往死里打对了，被打的那个是你们隔壁职高的呢，听说叫什么钟鸣浩？

    楚绡声音颤抖，钟浩鸣。

    哦对对，钟浩鸣！瞧我这脑子。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楚绡脸色一片煞白，楚妈妈以为她被吓到，于是温柔地笑了笑，她好像在安慰她，可是楚绡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的身体不听使唤的抖动。直到妈妈离开，她站在原地足足三分钟，猛地冲进卧室拿起手机。

    【你在哪？我想见见你。】

    一行字打错了六七次。

    林清远过了很久才回：【在外面。】

    外面是哪？医院还是警察局？楚绡脑子里猛地冒出少管所这个词，转念一想不对，林清远成年了，不会去那种地方。她打字的手抖个不停，没一会屏幕上绽放出泪花。

    她紧紧咬着嘴唇，一边抽泣一边打字：【我真的想见见你嘛，你什么时候方便呀。】

    林清远：【有时间一定告诉你，可能要等我妈妈走了。】

    还配上了一个猫咪乖哦的表情包。

    楚绡受不了了，全身一瞬间脱力，跪坐在地上。

    呜

    一定是钟浩鸣又嘴贱说了什么她胡乱地抓着头发，扯发根也感觉不到疼，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和钟浩鸣谈恋爱，甚至是发生关系？

    可是哪有后悔药呢，她捂着嘴唇干呕，哭过劲了，就去洗了把脸，当做无事发生，照常和林清远聊天。

    楚妈妈夜里回来发现她眼睛红肿，楚绡谎称看了一部感人的片子，话里话外询问林清远的事情。

    楚妈妈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不可能进监狱，真要起诉了他爸不会坐视不管，何况那边有私了的意向，就是你周阿姨要破费了。

    楚绡送走了妈妈，倒头失眠到天明。

    四天后，周阿姨请楚绡吃饭，笑容满面想来事情圆满解决。阿姨中午飞走，当天下午楚绡见到林清远。

    是在他的出租屋。

    林清远在收拾行李，明天是他大学报道的日子。

    他嘴角还有淤青，笑起来牵动伤痕，问他是怎么受伤了，他说：半夜起来磕到柜子了。

    楚绡：

    这拙劣的谎言

    她一言不发，沉默地抱紧他。

    四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她过得浑浑噩噩，唯有此刻男生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她感觉活过来。她眼睛有点湿润，在他胸前用力蹭了蹭，我困了，想睡觉。

    就这样上了他的床。

    他没问她为什么要哭的样子，也许是察觉到什么。楚绡穿着背带裤，睡前换了他的T恤。帮她叠衣服时有东西从口袋掉出来，四四方方的一串小东西，林清远身子僵了僵，捡起握在手心，包装袋的锯齿割得他手生疼。

    女孩子睡得安稳，眼眶下有淡淡的乌青色。林清远静静看了她一会，把东西放回原处。

    又在她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