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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庸见她清明了,也了然一笑,将她方才那惊艳岁月的一笑记的清清楚楚,描绘于纸上,而不再瞧她一眼。 最后一笔落下,作庸既是在提醒方苡墨可以走了,也是意有所指:“一字慧剑门向来最尊师重道,方护法与段门主的婚事是老一辈定的,三界里都传遍了,以往说是弃妇,也是资谈,段门主如何都会娶你,你无论如何都要嫁他,若是有变故,岂不是拂了老一辈的脸?拂了三界的脸?这种事要是真发生,即使段门主与方护法不在乎自己丢人,一字慧剑门往后怎么管理?” 方苡墨早知其中利害,却不想被作庸搬出来摆在明面上说,从某种角度上看,她是在逃避。 放下笔,作庸正视方苡墨的眼睛:“除非,方护法要嫁的人在三界武林中的地位比段门主高出无数截,高到别人不敢乱嚼舌根,就譬如莲花宗主陌离,或者慕容山庄的封庄主,或者是某个仙人,再或者一字慧剑门不存于这世上,否则,方护法你生是段门主的人,死是段门主的鬼。” 明亮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 叫她看清心意,却又这样告诉她早已注定的结局,不会很残忍吗? “作用给你一句谶言,早些成亲吧,方护法,能省去许多麻烦。”作庸起身,收起那幅完工的丹青,掠过屏风口的风君皓,径自离开了。 风君皓将他们的谈话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觉得作庸这番话很有可能别有目的。 遇上出来的方苡墨,听她道:“走吧,去隔壁合欢楼吃饭。” ☆、第二十四章:鸳鸯成双 作庸那一番话讲的方苡墨没头没尾,她不是风君皓,不会分析局势,更懒得揣度人心,作庸要她早些成亲,她感到很无奈。 抛开一切不谈,她和段衡现在的情况,岂是一个糟糕透顶可以阐述…… 既如此,作庸的话对于现在的方苡墨来说,就是一番扰乱心神却毫无用处的废话,既然是废话,那还琢磨什么? 故而她一出来,就直接拉着风君皓去吃饭了。 听说那个作庸不仅资助了妙手回春堂,还资助了隔壁合欢楼,她没带钱,兴许合欢楼瞧瞧还能蹭一顿饭。 和元徽打了招呼,出了妙手回春堂,一路往合欢楼行去。 到了门口,围着一堆人,方苡墨想,大概是今天这处也搞活动,一向生意兴隆的合欢楼今日来的人自然比平常更多了。 风君皓眸子流转,折射出精锐的目光,即刻拉住要往人堆里挤的方苡墨,道:“别去,好像有些不对。” 方苡墨蹙眉,踮着脚尖,想要寻一个缝隙窥探。 她饿了,真的,骗人是秃子。 风君皓低声道:“这些人围在这儿不进不出,各个惶恐不已,恐怕合欢楼出事了。” 方苡墨狐疑的看他一眼,半信半疑。 这人怎么疑神疑鬼的? 方苡墨早饭还没吃,饿的头晕,到底什么情况,看一看不就晓得了?遂即扒开周围的人,挤进去,一瞧。 一具尸体。 这具女尸倒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披下,挡住她的脸颊,双手被生生拧断,弯曲出奇怪而骇人的弧度,身上的衣服被撕的乱七八糟,脚上鞋袜不知去向,脚底伤口血肉模糊,化脓生蛆,叫人作呕不已。 方苡墨身边的几个大婶一个个惊得倒抽气。 “这姑娘谁家的,到现在都没人来领,太惨了,啧啧啧。” “我见过她,合欢楼的花魁,叫什么来着……” “唐曼。”风君皓不知何时出现在方苡墨身后,盯着这具女尸。 方苡墨与风君皓同时蹲下来,细细的观察。 “瞧这颜色,应该死了没多久。”方苡墨虽不是什么学富五车的才女,杀的人倒是蛮多,对于死人自然见怪不怪,甚至可以根据尸体的特征,判断最简单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风君皓脑中千百条线索尝试衔接,陷入深深的思考,方苡墨的话他听进去了,却没有答话。 一个多月前他囚禁舟自横,意欲问出他姐姐的下落,谁知舟自横却被他逼至崩溃,咬舌自尽了,不过瞧舟自横癫狂的模样,就算不死,也问不出什么,他姐姐的线索就断了。 而对于唐曼,他没动手。 唐曼是舟自横养在合欢楼的一棵摇钱树,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好躲藏。就譬如那日合欢楼出售唐曼初夜,也不过是要引来封长极的关注。 三界武林,谁人不知封长极嗜美如命。 如今唐曼死了,可谁也没必要杀她,这就怪了。 风君皓想不到。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一张凉席草草一卷,两个人粗鲁的抬着,不知要丢去什么地方。 * 进了合欢楼,里头依旧推杯换盏,酒色声靡,唐曼的死早被人抛在脑后,没人在乎。 鸨母款款走来,笑着招待方苡墨:“哎哟姑娘,又来喝酒?来来来,里边请。” 方苡墨一想到自己没钱,就觉得十分没有底气,想进又不太敢进,一时站在原地,进也不是,出也不是,颇有感慨。 鸨母可是人精,她一瞧方苡墨的样子,就猜出了七八分,面色一僵,转而对着风君皓笑盈盈:“小君皓啊,今日是来买美人儿,还是喝茶?” 风君皓来过合欢楼几次,相比方苡墨的次数还要多一些,但人家每次来,酒钱饭钱连带赏钱都是给足了的,鸨母自然欢喜他。 方苡墨不高兴的掠了风君皓一眼。 哟,合着您老熟客啊。 风君皓连忙作揖,乖得不得了:“李妈妈有礼有礼,今日我们来早了,先逛逛,吃不吃饭稍后说,稍后说。” 李妈妈从来就不信这个穿着五层对襟、九重宫纱的纨绔子会白逛,颔首笑的比花儿还灿烂,挥着手招呼了一阵其他客人了。 方苡墨实在没力气去想其他,向里一瞅,转头问:“喂,你真的没带钱?本护法要回家吃饭了,头晕。” 方苡墨有她挑食的毛病,而且时常三餐不规律,有时候熬夜熬得久了,一觉睡到下午申时,起来喝两口水,没一会儿就吃晚饭了,这就导致她一天一顿,长此以往,也就是元徽所说的“气血两亏”。 风君皓眼珠一转,明亮的眸子里映出一个小小的方苡墨,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这个表情有些坏:“方护法这是在求在下吗?” 哎哟,小伙子很可以,竟然又开始挑衅本护法了! 方苡墨一把攥着他的衣领,将风君皓拎过来,恶狠狠道:“本护法看你是针灸针少了,皮痒。” 风君皓连忙赔罪:“钱没有,随身带的玉盏有一个,方护法若不嫌弃,在下交出来便是。” 好凶啊…… 方苡墨“欺负”风君皓这一段正巧给这两人瞧个正着,黑黑的皮肤,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