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倾向萌芽

    周江衍临睡前，翻出同学的联系方式，托关系临时预定了明天晚上本市一家高人气寿司店。本来也说好周末好好陪陪妹妹，又暗自里发誓无论如何再不动她一下。

    她哪里想到，周亦妍这边关了房门，直接捂住脸跌坐在地。手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刚才被哥哥拽过去打屁股的画面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她好喜欢好兴奋又有着浓烈的羞耻感。

    虽然打的一点都不疼，但是点到辄止的感觉，让她意犹未尽，甚至还希望他下手再重一点，那样她就可以抱紧哥哥的腿，哭着说：不要，好疼。

    周亦妍恋痛的倾向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萌芽，那天晚上，她尝试把自己的睡裤褪下来一点，自己打了自己屁股一下。又马上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

    不够疼，没感觉，而且黑暗里她觉得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那时她并不太懂这是种什么样的倾向，但是哥哥刚才对她使用的轻微暴力却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第二天周家父母又忙着进行周末补习了，大概觉得内疚，周江衍九点才去叫周亦妍，允许她睡了个小小的懒觉。

    周江衍学习出色，篮球打的好，就连做饭也很有天赋，周亦妍一边吃着哥哥做的三明治，一边低着头，脑海里跟翻小人书一样回忆昨天的画面。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周江衍担心妹妹还在生气，其实不光是她讨厌隔夜的气，周江衍自己也不行。

    他只好主动开口：昨天不会的题在哪里？吃完饭我给你讲。

    周亦妍嗯了一声。她带回来一堆没做的卷子，一会儿随便指一道就好了。

    你们上高三就要重新分班了吧？能进奥赛吗？

    奥赛就是所谓的重点班。分大奥小奥，大奥就是A级，小奥就是S级，俗称清北班。周江衍当初是在X大附中的清北班，可周亦妍连线都没够到。

    其实周江衍就多余问这一嘴，周亦妍也就上课听一听，作业都随便做做，她后桌的男生是个Gay，但是和她和夏怡关系都处的非常好，当初班级同学嫌弃他性取向孤立他，只有周亦妍主动跟他说话，所以周亦妍的作业都是他帮忙写。

    虽然成绩都不好，但是gay写字模仿能力强，所以从来没被发现过。

    怎么可能？周亦妍吃惊，她？进奥赛？在普通班她都只是中下，爸妈都有点放弃她了，哥哥在想什么呢？

    妍妍，你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吗？周江衍突然很严肃的问道。

    周亦妍愣住了，她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也没什么想做的职业。

    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时间还长，她还不用去想。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周江衍又问。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养个孩子，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周亦妍第一次生理期光着屁股就哭着跑出来，再到现在，关于未来，关于独立人格的建立。

    到底是妹妹还是女儿，有时候他都会混淆。

    周亦妍又摇头，半晌才说：像你一样的人。

    因为一直看着你在生活，所以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如果能离你近一点，我愿意成为你这样的人。

    周江衍只当她在开玩笑，皱眉道：你马上高三，面临择校选专业，要有目标才有奋斗的动力，你现在的成绩，如果再不努力，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无所谓吗？

    周亦妍呆呆的张着嘴，嘴巴里还有没吃完的三明治，看起来又好气又好笑。

    还像我一样，别说你现在的成绩根本就不够考医科大学，就算你真的成为医生了，你能担负得起生命的重担吗？我看你不能，因为你对你自己都不负责任，怎么指望你对别人负责呢？

    周亦妍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她也不是不想考虑，只是成绩太差了，一想到这些就发愁，上火，还不如就把自己蒙在鼓里算了。

    兵来哥哥挡，水来哥哥淹。反正X大高材生周江衍是她哥哥，她还怕什么。

    哥哥是她的，哥哥的一切也都是她的了。

    周江衍说完了，又怕给她太大压力，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行了，哥哥不说了，你好好吃饭。

    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后悔，现在这么惯着她。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妹妹不教，他这个哥哥唉，难道真的养她一辈子？那怕不是真的毁了她了

    周江衍中考的时候还好，高考时压力真的很大。因为目标院校是出了名的难考，受到的期待又很大。

    周亦妍那时候还读小学，每天等他十点放学回来都还不睡觉，眼泪婆娑的要抱抱，也是他惯的，这破习惯到现在都没改。他心疼妹妹，但是周亦妍那时候活泼好动的不得了，他要熬到后半夜学习，周亦妍就真的也能熬到后半夜，好几次都是周亦妍趴在他怀里就睡着了，他只能一只手抱着周亦妍，一只手写字。

    爸妈一看，这怎么行，无奈之下，他只能办理了住校。

    百天冲刺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回过家了。有时候做着题，想起妹妹在家有没有哭，要抱抱的时候哥哥不在可怎么办，觉得周亦妍真是太可怜了，无数次想马上回家看看她。

    有一次他给家里打电话，听见电话那边周亦妍撕心裂肺的叫哥哥的声音，他竟然慌得马上把电话挂了。

    他不敢让周亦妍听电话，一个大男人，在学校流眼泪被别人看见，他就不活了。

    周亦妍如果哭，他比她难受一万倍。

    后来高考结束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家哄周亦妍，把冷着脸的小女孩抱进怀里，亲了半天。

    那个暑假，他除了和几个好朋友聚一聚，拒绝了好几个趁着毕业表白的女生，天天在家陪周亦妍。

    朋友都说他是超级奶爸，天天在家奶孩子，他只是嘲笑他们没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他知道高考有多么辛苦，所以实在不舍得让不爱学习的周亦妍遭罪。如果让她也天天这么学习，那周亦妍还不得天天哭，他可受不了。

    周亦妍就是周江衍精心呵护起来的温室小花，他不愿意把她扔出去试验一下生命的顽强，万一出什么差错他可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