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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如惜来看过了吗?” 这屋子里不过八个女子,却尸气横行,不得不让人疑虑尸毒。 “看过了,如惜说这毒名偃息。可令人形同行尸走肉,一般用在走尸身上,方便赶尸。” 那些姑娘呆呆地坐着,对屋子门槛边儿的三人漠视,似乎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人。 “怪不得她们被挟持后,不发一声。” 姬如楼听北冥晏说话,转头去看,这俩人还拉扯着袖子,略略神色尴尬:“薛盟主也是知道的,姬家不修御尸道,对毒功也不精通……若要解毒,还是要……” 两者,南疆南浔府地和北疆北山绝壁。 北冥晏声音比刚才更低了,手也放开了薛骆迁的衣角,轻声道:“季风吟……” 但季风吟来了,也无可奈何:“南宫后卿什么时候这么缺德了?把这东西用在活人身上?” 姬如楼道:“可是有何危害?”之前他的妹妹姬如惜来看过,姬如惜在南疆待过一段时间,对御尸术有些耳闻,能察觉常见的尸毒种类,也可解一些小毒。照她看来,偃息除了使活人精神恍惚,几乎没有危害。 “没有啊!” “那……” “我是说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姬如楼一时想不出话来接,下意识觉得这人比姬朝星还难对付的样子…… “我跟你们说啊,这种尸毒,是南宫后卿独创,在我们南疆很有名气,很像赶尸常见的偃息毒,实则差别大了。” “偃息用来操控走影,啊……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走尸,让它活筋骨,方便赶尸行路,但这样的毒需要靠符纸、丹砂和雄黄酒等等等等……很麻烦的,而且当符纸在尸体嘴中化开后,还需继续镇压。” 北冥晏惊道:“你是说,此毒不需多次镇压?”那不就是说…… “没错,”季风吟道:“没有危害,可若不解,终身形如行尸走肉。” 他看了看那些姑娘,摸着下巴:“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盟主,是否派人抓南宫后卿?” 此事不好办。 南宫后卿他有所耳闻,只要常在南疆和岭南一带活动之人,近几年无人不晓此人之名。后卿是南疆三家御尸道中,为首的南宫家,现在最有才华的尸道传人。 恐怕只有萧衍和北冥晏这类人不曾听闻了。 抓他倒也不难,只是有些麻烦,一没有证据,二,他属于南疆,不是岭南。 其他倒无妨,只是这南疆南浔府地,正是夏家的地段。夏家制生人骨笛,早在五年前就不与外界正道相交了。 天已大亮,突遭横祸的姑娘们的家人陆陆续续到了驿站,一时间失而复得,又绝望至极。 平民百姓,那晓得其中因果,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妹妹、妻子、娘,失了魂魄,好不了了。 二楼的窗户前,北冥晏默默地看了一个早晨的悲欢离合,薛骆迁端进一盘早餐,他才如梦初醒般坐过去。 吃过饭,北冥晏犹犹豫豫。 “休息一日,明日北上。” 北冥晏;“??”我还什么都没说…… “她们暂且无事,我们上山寻北冥家主,若此毒连他都无解,再捉南宫后卿不迟。” 他言语中平平淡淡,低着头收拾桌子,似乎与北冥晏远赴他乡是理所应当之事;又似乎在他眼中,北冥家不是江湖所传的邪道鬼魅,只要有法子,就一定会救人。 北冥晏沉默了良久。 “你的逢山我定会为你寻回来。” 薛骆迁漫不经心道:“没事。朝星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不必在意。” “不行。那是你爹的遗物。” 薛骆迁手上一顿,抬起头来:“……” “是我害你丢失逢山,再说……”他轻叹了口气道:“谢凉……”不管承认与否,都是他的弟弟。 “好。” 顿了顿,薛骆迁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若一直寻不到,或是剑已毁,你怎么赔偿我?” 他的眼神很亮,北冥晏一愣。 至今为止,薛骆迁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儿责怪或是寻求补偿的意思,一路的相随、保护都顺理成章,让北冥晏有些习惯了他在身旁。 忽然如此严肃地问,让他慌张不已。 薛骆迁的双眼真的很美,眸子深沉,如一片星河,让人想乘一叶扁舟,徜徉其中。 很美。 “我……” 薛骆迁的眼神亮了亮,还没如何如何,北冥晏忙道:“只有钱!” 薛骆迁:“……” 北冥晏发觉薛骆迁微微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不、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我知道。我……” 好像确实想不到该拿什么赔偿他。 “我不缺钱。”薛骆迁淡淡道。 “那你缺什么?” 这话有点傻,纯粹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后悔已晚。 薛骆迁嘴唇微翕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起身端着盘子,下楼去了。 他刚一关门,北冥晏就长吁了一口气,看着房门的方向,神情恍惚。 手无意地抚上心口,一颗心在胸膛中加快跳动,久久不能平。 姬家办事快,那就没薛骆邶什么事了,遣散了自家人后,这家伙就一直坐在门口晒太阳。 薛骆迁从楼上下来时,他正喝着小酒乐得自在,头顶的阳光被遮了一片,薛骆邶斜眼看了看,嗤笑道:“小二,给我也上盘儿早饭?” 薛骆迁拉过凳子坐在一边儿,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一颗贱贱的脑袋凑了过来:“说说吧?谁又让我们薛大盟主魂牵梦绕、欲罢不能了?” 薛骆迁望着眼前晴空万里,还是不吭声。 “吵架啦?不会吧?就他那性格能和谁吵起来?”又嘟囔道:“你也舍得?” 薛盟主冷着脸,就是不吭声。 “又开始了!你够了啊!不就是个女……男人嘛?”薛骆邶挤着眼四下瞟瞟,驿站的后院里,除了两匹马,无人在:“你不会是用强,叫人家给打了吧?” 薛骆迁扶额,再不理他恐怕又不知道该胡乱猜测什么了:“没有。” “哦……”薛骆邶重新坐回去,意兴阑珊道:“那多没意思。” 又忍不住好奇:“那到底咋了啊?成日里要死要活的。” 薛骆迁心想我什么时候要死要活的? “因为他,你连逢山都不要了。” “丢了而已。”没有不要。 “行行行,丢了而已,丢、了、而、已,”薛骆邶撇撇嘴:“回去你怎么和祖父说?”就说,祖父对不起,我为了一个男人,把我爹的遗物弄丢了? 谁知薛骆迁道:“明日北上,不回家。” “干啥?薛骆迁你别逗我,你要去北山?” “你不是刚从那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