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眼前的女人披散头发,身上不知道穿了多少天的衣服都臭了,她脸上挂满肮脏的泥土,双手撂在她的脖子上,使劲压她的气管,不允许她喘气。 焦竹雨很难受,也只能勉强扣住她的手指,如此也抵不过窒息。 她的妈妈是第二次想要把她弄死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要她死,从小嫌弃她,骂她是个孤儿,质问她为什么出生,为什么她还没结婚就怀上她这个孽种,将她的脑袋压在水里试图憋死她。 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我生了你,你却让人把我给弄死,连焦家的钱都要不回来,你白姓焦了! 你早就该去死了,给我死,死啊! 脑袋缺氧昏昏,痛苦歪着头。也许说得对,早就该去死了,她因为什么才活到现在,就只是碰到了一个奶奶而已,看她被丢弃,觉得她可怜才收养了她,可奶奶也走了。 我说了放开她! 哐当。 女人即将要凸出来的眼球,突然之间没了声息。 失去力气趴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差点吐出来。 耳边瞬间恢复宁静,只剩下苏和默大力的喘着粗气。 他颤抖扔下石头,把女人费力的从她身体上挪开,用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的手指一一掰开,焦竹雨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呼吸,躺平在地上,歪头看着睁着眼,没有喘气声的她。 咳嗽着问:她是不是死掉了? 闻言,苏和默蹲上前,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方。 果然,很久都没有呼吸。 他失重的跌坐在地,竟气的有些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缓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开口道。 焦竹雨,我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嗯。 他们埋好了奶奶,将卓丹兰拖到树林后面藏了起来,用一层土掩盖住她的身体,期望不被人发现。 周一开学,林老师把她喊到了办公室,打量着她行动不便的腿:腿是扭到了吗?坐下来老师跟你聊聊。 她拉过一旁的椅子扶着她。 谢谢老师。 不客气,学校快要放寒假了,想问问你高三有什么打算。 我考不上大学。 都没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看你喜欢画画,如果要走艺术也可以,从现在开始集训练习的话还有机会。 我考不上的老师。 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林老师抓住她的手鼓励:打起精神,也不用太着急给我答案,寒假过后我再来问你,好吗? 嗯。 好,回去吧,路上慢点走。 谢谢老师。 对了。林老师又叫住她:你知道白阳要去国外的事情吗?我看他之前在学校有欺负过你。 焦竹雨呆呆的摇头:我不知道,他要去国外了吗? 学籍已经转到爱尔兰了,之前有的同学说你们在交往,应该没这回事吧? 我们没有交往。 林老师温柔笑道:那是我八卦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嗯,林老师再见。 焦竹雨的宿舍早就被退掉了,放了寒假之后,就只能住在苏和默家里。 发现也挺容易照护她的,从来不挑食,就连他做的饭都能吃下去。 相处一星期,相安无事,白阳也没来找麻烦,听之前打他的那些人偷偷摸摸调查,去了他住的医院,听人说已经转院到国外治疗了。 没有人再能欺负焦竹雨,也不会有人阻碍他们在一起,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焦竹雨腿上的石膏也拆掉,脸上的伤也好了,闲来无事她从不出门,每天都趴在客厅地上,玩苏和默给她买的拼图和积木。 只是偶尔,他会冷不丁的询问她。 焦竹雨,你觉得我会不会被警察抓走啊?毕竟我也杀了人的。 不会的。她抬起头傻乎乎笑:如果警察来,我就告诉他,人是我杀的。 那可不行,我杀的怎么能让你背锅。 反正,奶奶都已经不在了。 什么意思? 苏和默本想是跟她开个玩笑,听到她这话,匆忙绕过厨房的柜台,来到她面前蹲下。 你可不准有什么厌世轻生的想法,知道吗? 我不会的。 他的手机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瞧了她一眼。 你又要出去了吗? 可能是他们要喝酒,非要带上我,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从外面给你买点。 包子!还有馒头! 好,肯定给你买,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啊。 嗯嗯! 她挥挥手送他出门,关门声后的安静,气氛又渐渐宁静下来。 回头看着窗户旁放置的画板,她没有动力,想要在上面作画。 对于她而言,生活到了尽头,找不到期望方向的出口,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 焦竹雨苦恼的靠着沙发,看向高楼窗外面,阴沉沉乌云天,似乎快要下雪了。 如果是在去年,她还在奶奶的身旁,吃着刚从蒸炉里蒸出来热乎乎的馒头,即便冻得全身发抖,身上披着很多件棉袄,也不愿意从院子里离开,傻笑着看奶奶在厨房里忙碌,天上飘着雪花,她透过洁白轻盈的雪去看她。 好想,好想回到以前。 焦竹雨颓废栽下脑袋,把头埋进膝盖,没多久,传来一阵哽咽。 晚上十二点,房门打开。 他带着一身酒味来到床边准备躺下,听到软俏的娇嗔声,赶忙挺直腰板坐起。 喝酒醉昏了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躺着焦竹雨。 对不起,压着你了吗?你乖乖睡,我就在这坐会儿,头太晕了。 焦竹雨把被子拉在眼下,盖住鼻子也阻挡不了浓烈的酒味儿,闷闷问:我的包子和馒头呢? 他屁股坐在地上,胳膊撑着床边,红着脸朝她呲牙笑了笑。 对不起,我喝多了,忘记了。 明天再给你买好吗? 焦竹雨没计较,即便她已经很饿,藏匿的期待也落了空。 你怎么这么小一只啊,鼻子小小的,眉毛也小小,嘴巴也是。苏和默头晕眼花的伸出手去触碰她,刚碰上脸的那点软嫩,浑身就跟触了电似的一抖。 好嫩啊,像块豆腐。 他越是呼吸,嘴里的酒味就越发浓重,焦竹雨止不住嫌弃。 苏和默昏昏欲睡,趴在床边,依然没停止手去触摸她的动作,想要把她的五官全都描绘一遍,深深的记在心里,葱郁的指尖,撩拨过每一个细节。 焦竹雨他喘息要费很大的力气,眼睛迷离失控,头眩目晕,还要顶着腥浓的酒意跟她告白。 我好想跟你在一起,真的,好想,好想。 她脸上的被子已经掀开了,温暖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时,她悄悄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