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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台上的模特儿都没他瘦。顾恒在等电梯的时候乱七八糟地想着，没来由地就问了句。

    「你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秦艳磊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当吧。邹绍平帮我夹的自助餐，有什么菜我也不记得了，反而也不合胃口，记不住。」

    那便当能有多大？他这么高的个子，就算整天躺着不动，三个便当的热量都不够基础代谢率用。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你能载我去买东西吗？」顾恒把手兜进口袋里，轻轻叹了口气。「不方便的话，我就自个去，劳你等我一下。」

    「没什么不方便的。」电梯门开了，秦艳磊二话不说就往回走。

    他对顾恒莫名的有耐性，不过对于顾恒放进购物篮里的东西，再淡然的脸都出现裂缝了，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你这是……要煮消夜给我吃吗？」秦艳磊透过后照镜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采购回来的食材跟器具，心情是离家越近越雀跃。

    他们先在超市买了培根、鸡蛋、洋葱、马铃薯、磨菇、南瓜、姜、米、橄榄油，再搬了电锅、平底锅，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物品。他身上刚好放了要给顾恒的费用，结账没有问题，只是讶异现在的超市怎么都跟超商一样，全天候营业了。

    顾恒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刚好饿了，顺便。」

    不管是特地还是顺便，完全不影响秦艳磊愉悦的心情。

    回到家，秦艳磊一手一袋把他们买的东西提上十七楼，顾恒只负责捧电锅。

    秦艳磊住的地方是他赚了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买不起的豪华公寓，纵然如此，顾恒从头都尾都没有露出羡慕惊诧的表情，依旧自在，更没有好奇乱瞟。

    只是进到秦艳磊家中，被他混搭的风格一时晃花了眼。

    通常不是会采用同色调或是同风格的设计或摆设，为什么秦艳磊家里五颜六色不说，日式、中式、欧美风格的家具都有。

    秦艳磊倒不觉得有什么，本来就不是个会享受的人，看着怪，看久了就习惯，更没有察觉顾恒的停顿，跨步就往厨房走。

    说是厨房，连个杯子都没有，难怪秦艳磊连餐具都要买。

    「你先去洗澡吧，有浴缸的话，建议泡个澡。」顾恒把放下电锅，卸了背包，开始清洗跟料理食材。

    他作菜的样子太迷人了，秦艳磊一时间看痴了，盯着他洗米、泡米，削完了颗马铃薯还觉得意犹未尽。

    有人在他家里煮饭的滋味美好的让他难以形容。

    像干沽的田忽然注了水，也像孤寂太久后照到阳光。秦艳磊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还不去洗？」顾恒盯着他，直到秦艳磊像只牛开始慢慢地动，才把马铃薯切片泡水。

    秦艳磊依依不舍，还是回房拿了衣服，慢吞吞地移进浴室，进去前还特地绕到厨房看顾恒一眼。

    顾恒也不催促他了，专注手上的事。他在练歌场训练出来的速度跟专注力不同凡响，即便现在不用赶单出菜，都习惯分秒必争了。

    食材下锅后，香味开始在室内流窜着，连在浴室的秦艳磊都闻到了，肚子相当配合地空鸣了声，急急忙忙地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后，随意地擦了半干，披着浴袍就出来了。

    睡前吃东西没有不好，血糖不足才可怕。秦艳磊就是严重血糖不足的人。

    不是越聪明的人就越懂得照顾自己，如果秦艳磊知道照顾自己，没胃口也会逼自己吃东西，可惜他不是，说不定身体不舒服还会以为是咖啡喝太多。

    秦艳磊系着腰带走进厨房时，顾恒正在装盘，像太阳似的西班牙烘蛋铺着红白碎丁，形状完美，颜色漂亮，酥黄酥黄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顾恒说：「很久没做这道菜了，希望口感不会太糟。」

    他工作的地方是接受客人就当天食材点菜的，但是会去练歌场的人这辈子可能都跟西班牙烘蛋没有缘分。

    「没关系，有得吃就好。」他会说出这道菜也不过是因为记忆深，压根儿没想过顾恒变得出来。

    他从顾恒手里接过烘蛋来到客厅。厨房都没东西了，别指望他家会有饭厅。

    「还有粥。」虽然这种搭配很奇怪，但是考虑秦艳磊饱受摧残的肠胃，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这时间点买不到新鲜的叶菜类蔬菜，瓜菜类的还有选择。他挑了颗南瓜回来煮粥，怕时间短难熟透，还特地把南瓜切得又细又小。

    秦艳磊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香软绵密的南瓜粥滑下胃部后，十分滋暖，舒爽不少，连心情都好了起来。

    「好吃！」顾恒的手艺真好。秦艳磊吃了口烘蛋，看他的眼神更亮了。「你做的烘蛋比那家早午餐店的好吃。我说真的。」

    「谢谢。」顾恒没什么得意的神色，拎起他的后背包。「浴室借一下。」

    「请便。」

    顾恒进了浴室后，秦艳磊放耳倾听，没多久就传来沐浴的水声。想到顾恒在他家脱光光洗澡就觉得挺刺激的。

    不过他怎么不先吃过东西再洗澡呢？不怕食物冷了变味道吗？

    秦艳磊好奇地打开电锅，南瓜粥所剩无几，烘蛋怎么看，份量都不足两个大男人吃。这顿消夜是顾恒专门为他料理的。

    这讯息让秦艳磊身心灵都获得极大的满足，每一口都用朝圣的心情在品尝，他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滋味。

    他感受的出来谁是真的关心他，在乎他，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忍受邹绍平成天到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还是顾恒好，不囉嗦，不呱噪，直接化为行动。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秦艳磊把电锅里剩下的都吃了。解决完最后一口烘蛋，把餐具收进厨房，顾恒才擦着头发出来。

    他用的那条浴巾对秦艳磊来说很陌生，是他自备的。

    想到他自备浴巾过来，秦丰磊笑了。他是个很仔细的人。

    「吃完了？」顾恒问，直觉走向厨房想收拾下环境。

    「明天会有人来打扫，交给他们处理处理就行了。」秦艳磊把他拦了下来，顾恒却不领情。

    他说：「厨房就是要干干净净的。」

    这是他的坚持。

    厨房是讲求整洁卫生的地方，他不能接受碗隔餐洗。别人不洗，他洗。

    顾恒的坚持又让秦艳磊亮了眼，打从知道顾恒这个人后，不管从什么地方看，他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如果顾恒真的还能让他睡好，这个人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尽办法留下。

    8 指定动作

    时间过得快或慢，早晚都得走到这一步。

    他来这里的目的──陪睡。

    每份工作都有其必须遵从的职业道德，陪睡师亦然。他可以紧张，但不能让顾客知道，他的职责是让顾客不紧张。

    秦艳磊跟其他第一次委托陪睡的客人不一样，除了性别外，就是他看来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相当雀跃。

    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地望着站在床边的顾恒，彷彿他巧手一挥就能让他立刻陷入昏睡一般。

    这样的表情让顾恒无言以对，压力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