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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脸哀怨的样子，用蛋糕店的纸袋装好，外面还罩了层掩人耳目的包装纸，以免被员工发现，损了他大老板的形象。

    顾恒打开电视，转到一楼门口的监视器，替他拿出西装外套来，督促秦艳磊快把衣服穿好。

    「司机来了，你动作快点。」秦艳磊这阵子很常在外面跑，怕太累，现在都请司机接送。

    听说本来是邹绍平的工作，因为蒸便当所以──

    顾恒都找不到形容词表达他的无言了。

    「我想吃现煮的菜……」秦艳磊贼心依旧不死，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可怜兮兮地回头瞅着顾恒。

    「刚才吃过了。」早餐不就是现煮的吗？」

    「午餐……」秦大宝宝只差没揪住他的衣服，直来两泡眼泪了。

    毛病怎么这么多呢？

    「在袋子里。」顾恒指了蛋糕店的袋子，不惯他就是不惯他，这个容易得寸进尺的家伙。

    就像前天晚上吵着要祼睡，说穿衣服睡不好，昨天晚上就想连他的衣服一起脱掉，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把戏。

    他是童年找不到地方耍性子，前任情人又比他任性，现在逮到人了，就一口气撒在他身上吗？

    本来还觉得收他太多钱，觉得对他不起，其实秦艳磊自己很懂得回收嘛，不愧是商人。

    秦艳磊哀怨地出了门，一步一回首的样子又像个小媳妇。顾恒一有这想法冒出都就忍不住抖了下，妈的也太雷人。

    收拾完家里，顾恒就得到菜市场选购晚上要煮的食材。秦艳磊这几天都睡得不错，渐渐地也不用专攻助眠的食物，可以来点花样。

    练歌场走的是中式菜色，顾恒帮秦艳磊带的便当都是中式菜色，蒸过后味道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早餐跟晚餐就会选西式或日式的菜肴变着做。

    秦艳磊吃着喜欢，就会吵着要带便当，这就难为到他了，更别说金主越来越挑嘴。

    别说青椒，青豆他也嫌，说什么不喜欢豆子沙沙的口感；胡萝卜也挑，说什么切太大块会有股奇怪的腥味；柴鱼会黏在牙齿上，不好剔下来；蒜不要放太多，这样打嗝会有味道。

    这么囉嗦还想结婚，是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吗？

    顾恒照样还是买了青豆、胡萝卜，回家整理食材时，顿时有了教养小孩子的感慨。

    放在古代，他何止顾妈妈？他是顾嬷嬷！

    想起秦艳磊上班前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子，最近被他养得气色比较好了，至少做出这么可怜的样子不像以前那么吓人，而且自从秦艳磊喊着他的名字睡去那日起，就觉得这男人除了找陪睡师以外，还想找个可以容纳他喜怒哀乐的地方。

    思及此，顾恒叹了口气，默默地取回他才冰进去的鲜肉、竹笋、鱼跟蔬菜，各取一小段出来作菜。

    他这心软的毛病也没得治了。

    十二楼的会议室里，就像在开战前会议般，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只找得到紧绷。

    威远因为爆炸减产，加上秦艳磊变现了厂房设备，未来还要申请增加中间体的生产许可，现有的厂区生产线不足，必须委托加工。

    国内主攻处方签用药，一般成药不在他们的目标范围内。以前威远有在接代工，现在厂线通通都关了。而现在最大的问题点在于威远现有的厂线能应付得了国内需求，国外的订单一下都得两个月才能交货，

    毕竟药是吃进嘴里的，品管非常重要，秦艳磊的诉求是如何把关。

    不是在自己厂内生产的，如何避免交替批次污染？如何确保原物料来源？威远是要送半成品跟原物料过去，还是委托代工厂采购原物料？

    说到半成品，这也是一个问题。

    关键的生产步骤一定要在威远的工厂完成才行。

    虽然半成品的加工不像成品加工那么多道手续，但是要做出订单足量的半成品来支应委托代工的量，威远所有产线都得拿来做半成品，有些人认为至少国内销售的产品要威远自己生产。

    国内委托加工是要向主管机关报备的，产品的外包装盒得还把加工厂的名称写得清清楚楚的，威远就算出事，该有的设备仪器还在，委托加工不是很引人窦疑吗？业务到各大医院拜访的时候，若是有医院针对这件事情揪着不放要求更多让利，业务会有多难做？

    至于国外的订单，品管把门好，能出产地证明就行了。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明年度要推的新产品，决定项目之后，就要把任务派下去编写企划书跟预算。

    然而这些成分都是跨国的公司快过专利的产品，威远自行研发的药剂还在试验阶段，离上市还远着呢。

    一场会议，头一件事就花了两个小时还讨论不了结论，又有人的手机响了。

    「不是说手机要静音吗？谁的？」正在报告各家代工厂利弊的某经理瞪着台下，就见秦艳磊缓缓举起手。

    「抱歉，是我的。」

    某经理险些腿软。

    没什么人会打秦艳磊的私人电话，要求会议手机静音，其实他自己常常忘记。

    他拿出手机想看是谁打来的，要是打错电话，绝对一开口就把对方冻进十八层地狱。

    结果打来的是顾恒！

    一秒春天来临。

    所有与会的经理级、部长级人物都亲眼瞧见秦艳磊春暖花开的表情，全场鸦雀无声。

    「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秦艳磊接了电话后就站起来往外走，所有人都盯着他离走的背影，无比期望又八卦地希望他在这里讲完这通电话。

    等他走了出去，就有人用口型询问邹绍平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谁。被秦艳磊冻了好几天的邹绍平就算知道真相还是不敢说呀。

    只是顾恒对秦艳磊的影响也太大了吧？让他带便当还让他让一秒变脸接电话？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邹绍平看往好友离去的方向，淡淡地笑了。

    心软真是他最大的问题。

    顾恒提着刚做好，热腾腾的便当，一路骑着车，直奔威远。

    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嘲了几次，可是做都做了，又不是秦艳磊那傲骄小孩还怕被别人说。

    只是威远管理严格，没有识别证进不去就算了，还要访客打电话请要见面的人亲自过来管理室接人才可以放行。

    要秦艳磊亲自下来接他──最后诚惶诚恐的人应该是保全吧。

    「我只是送东西过来而已，不然我把东西寄放在这里，请他中午过来拿。」他本来就打算放着就走，反正那个爱面子的男人八成不会亲自下来。

    保全却拒绝了。

    「 公司规定只能代收正规快递公司或邮局的包裹，其他私人物品不能代收及寄放。」

    「……」顾恒无言。

    这是原本就有的规定，还是秦艳磊上任后修正的规矩？说好听点是严谨，说难听点就是被害妄想症。

    以秦艳磊的个性确实要注意，他很会树敌。

    在保全质疑的眼神下，顾恒不得不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给秦大老板。

    「喂。」顾恒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叫。「你可以请助理下来一趟吗？我在你公司楼下……对，没人带，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