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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过一遍,没见着姐夫人影。 好在二楼的独立房间并不多,以前应该是招待所的办公处之类的,唐奈看见了放在角落的立柜,还有一排已经空了的铁制书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物品和楼下的墙壁一样,都有一层黑色粘状物,只因为灰尘积得太厚,不是很容易看出来。 唐奈抄了根拖把杆子作为临时武器,然后一间一间查看过去。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在尽头处,门是虚掩着的。唐奈吱呀一声推门进去,立刻有股强烈的酸浓恶臭扑面而来,他捂住口鼻,忍住胃中的翻腾,皱着眉头走进房间内。 这是一间废弃的老旧盥洗室。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几乎没有任何隐蔽的角落,唐奈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顾陵,但却有个更诡异的东西死死地攫住了唐奈的目光——墙边有一个浴缸,那浴缸里竟然溢满了深红的液体。 唐奈瞪着它,几乎立刻明白了房间里充斥的腥臭味是什么。 我操!那满满一浴缸的,全是新鲜的血液啊! 漂浮着细沫子的污臭稠液死气沉沉地凝在浴缸内,静谧如同着色不均的红色丝绸,血液的张力较大,那层页面上竟然还有一些死皮状的碎屑,再仔细看看,唐奈发现那些碎屑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碎屑,而是某种叫不出名字的极小虫子,它们被血液所吸引,密密麻麻挨在一起蠕动着,非常肉麻。 “操,这是什么?!” 唐奈咽喉一阵紧缩,简直就要干呕,但震惊和疑惑更占上风,他捏紧鼻子,强忍恶心,弯下腰更近地察看。 血液像一面成像模糊的铜镜,朦朦胧胧反照出唐奈的影子轮廓,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唐奈觉得这影像显得格外诡谲。 他盯着血池看了很久,可是血液的颜色太浓太稠,他怎么也瞧不清楚,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腰弯得很厉害,脸离液面也只剩了半臂距离。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倒影诡谲地动弹了一下,唐奈一怔,背上不由地起了一层白毛汗——因为他看到那些细小的虫子都在密密地汇聚扭动,沿着他影子慢慢围出轮廓。 这就像一种慢动作的面部雕塑,鼻梁,嘴唇,眉毛,一点一点全部深刻起来。然后那些虫子开始往血液深处扎,唐奈看到自己的倒影极不正常地变得清晰,甚至出现了一双让他不寒而栗的眼睛。 那倒映出的影子绝对不是他的,因为它们没有瞳仁。 只有眼白。 心里一震,唐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就在这时,一双死白色的,蜷曲的小手从浴缸里猛然窜了出来,血浆飞溅到唐奈脸上胸前,唐奈想退开已经来不及,那双染满了血液的小手已经像闪电般迅速扼住了他的脖子,长长的指甲蓦然掐进了他的皮肤,拼命把他往浴缸里拽。 唐奈奋力抵抗着,虽然那双小手看上去就像孩童的手一般,但力道却大得惊人,他被拽扯得只能半跪在浴缸边,那双手卡的他连气都喘不出,他顾不得恶心,抓着又粘又滑的小手试图掰开。 僵缠中,唐奈的目光瞥见液面上的倒影,它已经越来越清楚,那双不祥的眼白瞪得大大的,正空洞无神地对着他,仿佛随时都会具有实体,哗的一声从血池中坐起来。 正在这危急关头时,虚掩着的房门被“砰”地一脚粗暴踹开,门板一下撞在墙壁上,一时间灰尘四散,唐奈愣住了。 只见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魁梧男人叼着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天气很冷,但他上半身就穿着一件衬衫,扣子还松开了几粒,下巴上邋遢地留着胡渣。 唐奈被怪物卡着脖子,却还有闲情去想,靠,这不就是那个勾搭姐夫的臭流氓吗?!! 臭流氓上前几步,走到唐奈面前,伸出手来,喀哒捏住那双小手的腕子,唐奈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骨骼碎裂声,紧接着臭流氓反手一拧,啪得一下,竟然将那双手像撕鸡腿似的给硬生生扭折了过去。 唐奈立刻觉得脖子上一松,连忙滚爬着跑到安全的地方,捂着脖子咳嗽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臭流氓眯着眼睛,看着小手慢慢沉进血池内,咒骂道:“你横啊,我叫你横啊!我□祖宗十八代的,看爷爷我不把你给废了!” 唐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臭流氓转过身,提高嗓门对门外喊:“顾陵,快来!” 唐奈跟着转过头,看到姐夫从门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姐夫只穿着一件单衣,外套全部都脱掉了,而且袖子卷得很高,直到肘部,他的左手腕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银色的,带着蛇形装饰的链子,链子估计很长,绕着手腕缠了好几圈,更扎眼的是他的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用绷带裹着的条状物,看那轮廓,很像是记载入史册的唐刀。 他的目光在唐奈身上停了片刻,唐奈尴尬而狼狈地站在原地,小脸儿涨的通红。 不过顾陵并没有说什么,他淡淡将目光移开,径直从唐奈面前走了过去,在浴缸边站定。 “……”被那流氓拧断的死灰色小手沉了大半,只剩下半截残掌还露在外头,那些细小密麻的虫子聚拢在残掌边,顾陵在盯着血液,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竟是长眉一拧,叫道:“不好!” “咕嘟咕嘟。” 正在这时,浴缸中突然发出了一种类似于热水煮开之后沸腾的声响,那流氓啐掉烟,惊愕地盯着浴缸,垂在裤缝边的手捏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唐奈实在忍不住了,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这么快?” 那流氓瞥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脸,带着征求意见似的神情看着顾陵,顾陵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呃……”那流氓抓了抓头发,对唐奈说,“这件事情,那还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们现在也不方便和你解释——” 唐奈有些愠怒,明显是姐夫不想告诉他,这臭痞子还真听姐夫的话,操,这算什么?他人都来了,现在要把他排除在外吗?刚才他险些被那小手掐死,难道还得轻松愉快地把这段经历想象成一次SPA按摩? 他恼怒地瞪着顾陵,可是顾陵根本无视他,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似的,那双鹰隼般犀锐的眼睛十分专注地盯着液面,一眨不眨。 “姐夫——”唐奈一阵气闷,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试图和他交流。 然而血池里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刺耳凄厉的惨叫,打断了唐奈的话,那声音难辨男女,像是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