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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轰鸣不绝。石门上的皮犹如一个一个活过来的生灵在狰狞吐息。砭人肌骨的寒气从巨型石门的背后瞬间弥漫出来,同时还有大量惘生花的晶莹花粉,伴随着一股对唐奈而言非常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闻到过的奇异幽香——魔界的地底密宫,在三人面前恢弘展开。 映入眼前的是极其壮观的大片大片烈红色,开始唐奈以为是血,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明白根本不是,那是以亿万计,简直无法数清的惘生花! 在那片花海的最中间有一方高出惘生花半米左右的高台,高台由奇异的紫色晶石砌成,最中心的位置琢出两块莲花造型的矮托,矮托中心分别供着两只晶石细颈瓶,一只是金色的,一只呈紫色,瓶中皆是血光潋滟。唐奈他们走近过去,莲花矮托周遭的地面上以血液画出繁复的咒符,看上去极其诡异。 “魔君三代以紫色晶石存血,妖尊初代以金色晶石存血,血契存放地以双方首领立誓结印,咒印相合,镇守契约,非立誓者无可进入,擅闯者顷刻间形骸俱灭,措骨扬灰,不复存世。”狄峻低头察看着地上的咒符,喃喃低语道,“……果如传言一样……果然与传言中所说的,一模一样……” “唐奈。”他忽然转过来,深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唐奈的脸,“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唐奈没说话,嘴唇抿着,半晌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了那错综复杂的咒印上。 “……不要轻举妄动,或许还有他法。”顾陵眉头紧锁,显然是不愿令唐奈轻率赴险,“再强的咒印,也应有破解途径,你……” “如果那么轻易便能破解,设立这个结界就没有意义了吧?”唐奈忽然开口道,声音倒也是很平静的,顾陵微微一怔,转过脸来望着唐奈:“你……” 唐奈淡淡笑了起来:“姐夫,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你看,这样太不公平,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这一次,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 “更何况”唐奈转过头,望着那莲花矮托里的晶石,“如果,我不是初代妖尊,在饮下圣血的一刻,也会难以承受过于强大的灵蕴而死。早晚都躲不过一次考验,又何必令别人替我涉险。” 顾陵沉默了,很久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合上眼帘,将脸转到了旁边去。 这是默认唐奈作为的意思,唐奈看着顾陵闭目缄默的侧影,有一瞬间很想把那句堵在心里良久的话讲给他听,然而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强烈的渴望。 唐奈闭上眼睛,伸手穿过咒印区,去取得圣血,这似乎是个很短暂的过程,非常的简单,只是伸出手去,拿起瓶子,再收回来而已,然而却不知为什么,漫长的好像无法度量。 不知过了多久,微微颤抖的指尖也因为紧张而冰冷异常,以至于触及同样冰冷的玻璃瓶时,竟也感觉不到别样的温度。唐奈几乎是顿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自己竟已拿到了妖尊圣血的事实。 这样的结果太过突兀,仿佛一个学生精心准备了许久,却忽然接到期末考试取消一样,唐奈睁开眼睛,愣愣看了手中的瓶子,不敢相信这段时间费尽心思想夺得的圣血会如此轻易地落入他的手中。 咒印未发,圣血入手……这样顺利的获得所渴望得到的东西,是否真的意味着他果然就是初代妖尊的转世,他的体内,隐含着的是妖尊的魂灵? 这样的思考在一声破空的爆炸声中被蓦地打断。唐奈兀自在出神,先前并未感知到那极强的灵气,直到这一声炸裂之后,地面开始震动,大风骤起,惘生花恣意扭动细瘦的腰肢仿佛随时准备拔地而起。 唐奈本能地将妖尊圣血紧紧握住,攒在手里,和顾陵他们一同回过头去—— 在敞开的巨大石门前,一个穿着华贵黑色皮质风衣的英俊男子凌空而立,那男子瞳仁猩红如血,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骨子里的狂躁暴烈,一头烈焰般的火红色反翘头发,看上去乱七八糟,并没有仔细梳理过。由于释放的灵气太过狂暴霸气,他劲装简裹的军装衣袍都被吹得猎猎飞扬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仿佛最争鸣的利刃化成的英武男子,就是这样一个杀伐之气极重的狂暴之君,此时除了那几近疯狂的神情和仿佛会滴出血来的瞳仁。剩下的,却是另外一种,几乎无法言喻的情愫。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飘散开来的血红色惘生花瓣,落在顾陵身上时连神色都陡然变了,那种激烈的情绪甚至反映在了他周身笼罩着的灵压上,那种疯魔的狂乱气息简直逼的人喘不过气来! 唐奈几乎是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就僵住了——这个红发张扬的男子,即使如今身着军装,头发也削短了,但他仍然认的出他来——幻境中那个被凌宿唤成“陛下”的男人! “魔、君、莫、邪!”狄峻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四个字来。 唐奈一凛,还来不及惊讶,就感到劲风一闪,匪夷所思的强大灵气猛地直掠而来,瞬间逼近身前。魔君莫邪并没有刻意对他进行攻击,然而只是瞬移时带动的灵风就能抵上尖刀利刃!唐奈与这具血族的身体磨合不够,并不能自如地驾驭灵气进行防护,霎时间觉得五内俱焚,脏器如同被深海水压挤压一般,简直透不过气来! 顾陵见唐奈情况不对,正想去查看伤情,冷不防莫邪瞬间移动至自己跟前,手上的力道极大,蓦地卡住了他的下颔,逼得他抬起脸来,鼻尖几乎都要互相贴上。 “凌宿?当真是你……当真是你?!”他的手虽然用力,然而却是颤抖的,声音原本就很低沉,此时更是沙哑的不像话。 顾陵很厌恶和别人近距离接触,他才不会管对方是个要饭的还是八面威风的魔君陛下,一视同仁就要给与狠狠一击肘外带一脚或者一巴掌。然而这一次击肘竟然落了空,心惊之下想要挣脱竟也被看破,非但没有挣开莫邪的钳制,反而连人带身后背着的魔族权杖一同被莫邪紧紧搂在了怀里,强大霸道的力度简直要将他的身躯都勒断。 “凌宿……”他的喃喃几乎带着一丝哽咽,可是也许是魔族活了几千年都不曾掉过泪,这样的伤心和激动之下,竟也流不出眼泪来。他只是紧紧抱着他,下巴压抵着他的肩窝,仿佛一个固执任性的小孩子,也不曾考虑到被抱着的那个人舒不舒服,就那么紧紧地搂着,勒着,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揉成碎片拆的只剩骨肉每一滴血每一根筋骨都融入自己的身躯才满意。 顾陵暴怒了,这个莫邪真是个人物,旁的不说,只凭能让顾陵暴怒,就已经是十分厉害了。至少在唐奈的印象中,即使洋葱叛变他们的那一次,顾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