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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需要去一趟的,顾容安矜持地点点头。 柳夫人就亲自陪着她去了,回来就听见小厅外头已经热闹起来,顾容安还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也不知道请了谁给我做赞者,”顾容安不免嘀咕,及笄礼一应事宜都是陆氏和曹氏商议的,她完全不知道请了谁。 柳夫人是知道,不过她要保密,只笑着帮她整理头发,“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神神秘秘的,顾容安鼓着脸颊自己猜。 及笄礼上 正宾是给及笄者插笄的,这个正宾八、九不离十应该是阿婆亲自当的,捧盘的司者可以请张家的娘子们,不过她跟十三娘要好些,估计会请十三娘。至于赞者,其实顾容婉是最适合。 不过这个念头想想就罢了,顾容婉怎么也不会答应来给她当赞者吧。顾容安很有自知之明,要是顾容婉肯给她当赞者,她也能给宋欣宜当赞者了。 然而等笄礼开始,顾容安就被自己啪啪打脸了。站在赞者位置,穿着县主翟衣的人,不是顾容婉又是谁? 看见顾容安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顾容婉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能看见顾容安吃惊的样子,也不枉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曹夫人的邀请了。 脸莫名的有点疼,不过这不是发呆的时候,顾容安仪态端庄优美地向南揖礼,答谢宾客。 匆匆一瞥,顾容安发现来观礼的除了不能不请的朱氏,还有好些熟人,姨母王夫人站在张夫人旁边,张夫人身后是她的儿媳们和张家的娘子们,张忠义有愧于曹氏,这些年来对顾大郎很是照顾,虽然张忠义没有明显站队,他家的女眷们也更亲近曹氏。 然后转向西的过程中,顾容安又看见了一脸兴奋捧着红漆盘的张十三娘。顾容安对十三娘笑笑,缓缓地在铺在地上的茵席上跪坐下来。 鼓瑟声停了一瞬,换了一支曲子。 这时顾容婉就缓步上前,拿起梳子在顾容安头上轻轻梳了梳。 顾容安看见顾容婉脸上温柔的笑意,她也微笑起来,姐妹俩目光对视,头一回这么亲密,竟也不觉得生疏。 其实顾容婉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别扭小孩,一般及笄礼赞者穿连裳大袖礼服就足够隆重了,顾容婉却慎重地穿上了翟衣。顾容安相信如果顾容婉不是朱氏的亲孙女,她们一定能成为好姐妹。 穿着童子服的顾容安看起来顺眼多了,顾容婉梳着头,觉得自己当这个赞者很是不错。梳头只是仪式,她轻梳几下,依礼把梳子放在了顾容安南边,垂手而立。 陆氏就扶着曹氏站起来,走下东阶。 顾容安心里暖暖地,果然是阿婆亲自给她插笄。 曹氏在陆氏的服侍下洗了手,等到陆氏回到正位坐下,曹氏就走到顾容安跟前。这时顾容安已经在顾容婉的帮助下转身面东正坐了。 十三娘捧着托盘上前,曹氏目光欣慰地看着顾容安高声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顾容安眼眶有些发热,真好,这辈子阿婆还好好的,阿娘也平平安安。 曹氏面带微笑,跪坐下来,拿起放在地上的梳子在顾容安头上梳了三下,十三娘躬身把托盘递到曹氏手边。盘中是曹氏和陆氏精心为顾容安挑选的一枚凤头羊脂玉发笄,笄上刻着莲纹,寓意吉祥如意。 “安安长大了,”曹氏轻声感慨,把发笄插在顾容安头发上。 顾容安眨眨眼睛,把泪意逼回去,然长睫上还是沾了一滴泪。 小孩子一样,大喜日子哭什么,曹氏顺手摸了摸顾容安的头,起身回位。 顾容婉立在顾容安身侧为她正笄,也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嗯,软软滑滑的,难怪曹夫人喜欢摸。 没大没小,顾容安起身时给顾容婉扔了个眼刀,顾容婉偷笑。 向宾客再次行礼,就可以跟着赞者去小厅里换衣裳了,一加结束。 “谢谢你能当我的赞者,”顾容安对顾容婉道谢。 顾容婉帮顾容安穿上素衣襦裙,“这有什么客气的,难道我及笄的时候,你不给我当赞者?” “我以为你不会请我当赞者呢,”顾容安听顾容婉这么说挺高兴。 “我们是姐妹,不请你请谁?”顾容婉轻哼。 “对,我们是姐妹。”顾容安握住了顾容婉的手,她心生愧疚,也许等顾容婉知道她背地里做了什么,就不会认她这个姐妹了。 “县主该出去了,”侍女轻声提醒。 顾容婉有些羞涩地挣开顾容安的手,快一步走在前头领路,“该出去啦。” “嗯,”顾容安抛开杂念,跟着顾容婉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按古代算,安安长大可以嫁人啦。及笄流程都是百度的,不负责考据。 第67章 天晴 加笄之后的第一拜, 拜谢养育之恩。 陆氏看着亭亭下拜的女儿,忍不住掉了眼泪。 顾容安抬起头, 看见陆氏哭,刚才就强逼回去的眼泪也啪叽掉了下来。好在顾容婉见机快, 在母女俩对望着流眼泪之前,就把顾容安牵走了。 “大喜日子哭什么, ”顾大郎心中也甚是感慨, 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在案席之下握住了陆氏的手。 “安安长大了就要嫁人了, 我想想就伤心, ”陆氏没有嫌弃顾大郎的不庄重,反而抓住了顾大郎的手。 顾大郎本来是很欣慰吾家女儿初长成,一听安安要嫁人, 一颗老父的心都要揉碎了,酸了吧唧地,“哪有那么快就嫁人,挑挑选选还要两三年,考察验收又要两三年,不急不急。” 陆氏听他酸气纵横的话, 不由气笑了, “拖个四五六年, 你不急,我急。” 四五六年哪里晚了?顾大郎没有顶风作对,乐观地想, 反正安安自己也很抗拒嫁人的嘛。 及笄礼有三次加笄,三加后,顾容安就回侧室里换掉了沉重的翟衣,换了杏黄的大袄和郁金裙,重新出来招待客人。 陆氏就招手让顾容安过去见人。顾容婉和张十三娘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跑掉了,很没有姐妹友爱地留下顾容安一个人孤军奋战。 围着曹氏和朱氏坐的都是贵客,曹氏左手边坐的是顾衡结义兄弟张忠义的夫人,太原王氏的太夫人坐在了右首,挨着朱氏,王太夫人的长媳赵氏站则在她身后,与同样站在朱氏身侧的赵惠匀低声说话。 陆氏则挨着张夫人坐着,她右手边是王修之的母亲王夫人。对面坐着晋阳刺史方继云的夫人。 左右分立,勋贵与世家,可谓对垒分明。 这样的场景顾容安早就习惯了,仪态端方地给各位夫人们见了礼,就被张夫人拉着手问,“我听说你在城南施粥?十三娘这几天也闹着要去呢,我就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