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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安光顾着生气了,都忘了自己现在是个脚疼的伤残人士,下意识抬脚就踢。可刘荣那是什么人啊,千军万马杀过来的,哪里会被她踢到,轻松就把她的脚脖子抓在了手里。 他还顾忌着她扭了脚,手里没敢用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闹了脾气,他都还没有生气呢,她倒是先发作起来了。刘荣语气不悦,“闹什么!”脚不是疼么? 刚才都不肯理她,这会儿又冲她发脾气,顾容安心里窝火,奋力挣扎,“你放开我!”双足乱踢,活像个美丽的泼妇。 不想刘荣把她抓得更紧,两只脚都抓住了,问她,“你脚不疼了?”他怀疑地看她,瞧这挣扎的劲儿,哪里像是脚疼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问,顾容安顿时心虚,声气儿也弱了,“疼。” 刘荣不说话,只是很严肃地看着她,手指缓缓动作着,很有经验地在她脚腕四处按了按。 顾容安被他牢牢地盯着,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分辨他手指的动作,自然也就没能给出脚疼应有的反应。她满心的紧张,犹如回到了小时候,被拿着三尺长戒尺的老夫子盯着背书的惶恐,被错一个字是要被打一下手心的,可疼啦!这会儿她要是说错了话,肯定下场凄惨。 很好,刘荣摸过一遍确认了她并没有扭伤,顿时给气笑了,还知道装受伤逃跑了! “哪儿伤着了,孤给爱妃看看,”刘荣轻笑,抬起来她的脚,一下子把她给撂倒在了床上。 顾容安惊叫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你要做什么?” 然而刘荣已侧身压下来制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因为他手里还抓着她一双纤细的脚腕,她的腿就被拉着折像了胸前,这样的姿势让她像一张被折起来的弓,整个人都给拉紧了。 “我现在是伤患,你还欺负我!”顾容安觉得自己都要被他压坏了,昨晚也是被他这样举着的腿也酸疼得紧,顿时有了不妙的想法。 这时候还说谎。刘荣眼睛一暗,不容分说地脱了她脚上碍事的红香挖云小靴,扯掉罗袜,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脚来,叫她自己看,“哪儿伤了,爱妃指给孤看?” 天光暗淡的内室里,她一双莹白如玉的小脚看起来玲珑剔透,竟是羊脂美玉一般光腻,哪里有半点扭伤的痕迹。刘荣可是记得,那日在晋国的小院子里,她不过是扭了一下,脚踝处就起了一团淡青的瘀痕,扎眼得很。 顾容安心虚气短,见瞒不过去了,开始耍横,“你就欺负我吧,见了那个白素倒是温柔得紧,还有什么别人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跌打酒,难怪你爱往这神武军督府里跑呢,原来是藏了个美人儿,这些天儿不见,可憋坏了吧!” 且不论她瞒着他什么事了,装脚疼他都还没有跟她计较呢,她就先倒打一耙了,刘荣都给气笑了,“你就这么看我?” 顾容安被他看得心虚,却还梗着脖子嘴硬,“难道你不是?我就知道,娶到手了就不稀罕了。” 说着她自个也信了,眼圈儿一红,伤心起来了,“我就说呢,怎么一睁眼就不在东宫里了,原来是太子殿下急着来看小情儿了,那还把我带上作甚,多碍眼啊!”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大权在握的太子,他怜她爱她是以一度哄她让她,却被她把自己的心意放到地上踩,刘荣再好的耐性也要惹出火来,他容色一冷,一甩房门出去了。 顾容安听着房门轰然一声巨响,愣愣地回不过神,他怎么可以就走! 多福心惊胆颤地瞧着裹挟着一身煞气的太子殿下走过来,双腿不免发抖,殿下生气很可怕,他是个怕死的还是避一避的好。 阿七也是心头一紧,怎么好好的太子就怒了?那留在房里的公主呢?顿时哪还顾得上抱着跌打酒瓶子的白素,急着想要进屋子。 “殿下,这是怎么了?”白素就是那个不怕死的,一脸忧容地迎了上去。 刘荣看见白素,心里就更生气了,他一向把白素当作亲妹子看待,究竟是谁在安安耳边嚼的舌根子。 “无事,”刘荣缓和了面色,对白素道,“你把跌打酒给阿七。” 白素温顺地应是,把刚才跟阿七僵持不下的跌打酒递到了阿七手里。太子生了这么大的气,门都要摔坏了,怎么可能无事。白素心里窃喜,太子妃定然是惹怒了殿下。 “殿下,娘娘怎么样了,”阿七没有错过白素眼里的一丝窃喜,忧心地看着面沉如水的太子。 刘荣还顾着顾容安的面子,没有揭穿她装扭脚,索性作戏做全套吩咐阿七,“太子妃伤了脚,你去给她上药。” 阿七不敢有违,忙应是。太子还担心着公主的脚伤,阿七就稍微安了安心,看见白素急急跟着太子出去,不由啐了一口不要脸。 跟着刘荣出去的不仅是白素,还有多喜。太子殿下夹着怒气大步走在前头,多喜就迈着小短腿疾步追,跟得牢牢的。他到底是太子的奴婢,太子没有吩咐,他自然是要跟着太子走的。 然而走出去没多远,刘荣站住了,回身吩咐多喜,“你回去伺候太子妃。” “是,”多喜忙站住了,心里飞快地转着主意,看来太子就算是与太子妃生了气,还是很记挂着太子妃的啊。 “如果太子妃要回宫,你尽量劝劝,拖到孤回来。”刘荣担心顾容安一怒之下回宫了,他本来打算带她在宫外玩几日的,若是刘子阳真的要御驾亲征,他是不可能被刘子阳留在洛阳的,他那个父亲防着他呢。然而战争一旦开始,没有几个月是回不来的。 这时候刘荣就更厌烦没事找事的刘裕了,好端端的谁乐意去打吴越啊,隔着长江天险呢。 某太子殿下浑然忘记了自己早八百年前就对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垂涎已久了。果真是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老话,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奴婢明白了,”多喜进一步评估出了太子殿下对上太子妃也要退步,就更明白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太子妃了,实在留不住,他就抱着太子妃的腿哭吧,反正他年纪小,不要脸,更不要面子。 刘荣看多喜信誓旦旦的,稍微放了点心,提步又走。 作为太子金鳞卫的侍卫首领,魏成是太子到哪他就到哪的,只是如今太子有了太子妃,他不好继续往里头跟,就留在了二门,被门房邀请着吃了一块儿羊肉胡饼。 热乎乎的饼子鲜得流油,吃着饼,喝着茶,翘着腿,魏成本想好生歇歇,因为照着往常的惯例,太子指定要跟太子妃消磨一下午呢。哪知才歇了没多久,太子就出来了? 魏成一抹嘴,忙跑出去,手扶腰刀站得挺拔精神,眨眼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刘荣瞧着他嘴角没擦干净的油渍,啧了一声。 魏成心里一紧,是谁惹了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