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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腰,用他不习惯的易北礼节,亲吻她的裙裾。 “我尊敬的郡主,允我以膜拜月神的纯净心灵,膜拜您的荣光。”苏越照本宣科地干巴巴背诵,心里仍不住冷笑,反正他从不信神,更不信易北人才会膜拜的月神,他继续道,“愿仁慈的月神福佑您体态安康,谨以——” “你就是苏越?”看来对这一串冗长拗口的托辞厌倦的远不止他一个,那位昭郡主打断了他,她显然对他更感兴趣,“那个烧死易萧娜的商国太子?” “是。” “抬起头来我看看。” 苏越抬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杏仁眼。昭郡主果然国色天香,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苏越没有移开视线,自然昭郡主也没有。 “……我讨厌你。”过了很久,昭郡主眯着眼睛,轻声说,拍了拍苏越的脸颊,“我讨厌俊俏的狗奴才,你知道吗?下贱的人,就该有下贱的长相,你的脸,应该和你辉煌荣华的过去一起毁掉。” 她俯□来,嘴唇凑在他耳边,咯咯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我帮你毁掉它,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似极轻软的猫叫,只有苏越听见了。 这之后的宴会上,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昭郡主在刻意为难苏越,她一会儿故意打翻茶杯,一会儿把切肉的刀子往苏越脚背上掷,一会儿要求苏越去拿盐,等盐拿来了却又无理取闹地说自己明明要的是砂糖。 傻子都能感觉到她的挑衅,苏越知道没有人会来阻止她,这是易北王想要看到的场面,他知道那个人正坐在王座上饶有兴趣地远远望着,可他不想回头,他不愿意看到易北王那张餍足的笑脸。 “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昭郡主的鼻尖凑在碗前,她眯起眼睛盯着汤,说,“真有意思,好像是一根头发?我记得这是木瓜仔排汤吧?没有人告诉过我佐料里会掺进一根愚蠢的黑色头发。是你丢进去的吗?” 在场的人拥有黑头发的只有林瑞哲和苏越,可是昭郡主汤碗里的头发是淡棕色的,和她自己的发色一样。 苏越微笑道:“郡主,这根头发是棕色的。” “我说是黑色的就事黑色的。”昭郡主危险地望着他,然后她把头发用汤勺舀起来,举给周围的人看,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们看,这是什么颜色的?” 一干人维维诺诺:“黑色的,当然是黑色的……” “……”苏越闭了闭眼睛,然后道,“抱歉,是我看错了,我帮您换一盘好吗?” “你不用带着怨气去做。”昭郡主微笑道,“我冤枉你了吗?前太子殿下?” 她故意把前这个字咬得很重。 “当然没有。” 只是你和你的狗腿子都瞎了狗眼而已。 苏越俯身去端汤碗的时候,昭郡主突然站了起来,她的手里拿着切熟肉用的那种银亮的刀子,然后她用了相当拙劣的掩饰动作,将刀刃反转过去,苏越只觉得光亮一闪,他敏感地觉察到不对劲,正想后退的时候,刀子已经刺到了他的左颊上。 “哎呀,真是的,我正要去叉那边那块熏鱼,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自己凑过来了?”昭郡主尖声叫道。 苏越紧抿着嘴唇,他的眼神幽暗得像是草丛里冷冷滑弋过的蛇,刀子不是很锋利,但是昭郡主用的力道非常大,刀尖已经没入,他的左颊被刺破了,毒辣辣的疼痛迅速像野火般蔓延开来。 昭郡主拔出刀子,苏越看到刀尖上一层猩红色的血液,他能感觉到有新鲜而且腥涩的液体顺着面颊的弧度淌下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掌中鲜红扎眼。 苏越抬起头来,望着她,昭郡主从相反的方向也望着他。 “你不打算去给我换一把刀子吗?”她说,“这把脏了,不能用了。” 她把刀子扔到了地上。 苏越站在原处,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地上的刀子,没有动,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拢在他们周围,他们都想看这个蛮不讲理的郡主是怎样修理这个心狠手辣的前太子殿下的。 “你聋了吗?”昭郡主大声问。 “……你知道,在易萧娜公主死之前,我对她做了什么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眼底的色彩捉摸不定,“让我来告诉你罢,昭郡主,我派人在她的身上刻字,用小刀,一笔一画地刻字,从脖颈,一直到脚底心,她哭闹得不停,可是我听着那些惨叫,就觉得好开心……我没日没夜地折磨她,在那些字迹上抹蜂蜜水,然后放蚂蚁,那些蚂蚁啊……黑压压的一片围成了字形……呵呵,别提有多美了。” 他露出了近乎变态的笑容,然后他抬起脸,面前的昭郡主被他突如其来的诡异气势震慑得后退了一步。 苏越用修长的指尖抹过自己伤口,沾了鲜血,然后轻舔过去,笑容突然像恶鬼似的拧紧:“直接拿刀子刺,昭郡主,你真愚蠢得近乎可悲。让我来教你,怎样才能折磨到别人,好不好?” 易洛迦之前让他千万要忍耐的嘱咐已经被他毫不留恋地抛弃,苏越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瓷碗狠狠击碎在桌角,他一把揪过完全吓傻了的昭郡主的领口,将她扯近自己,然后他用锋利的碎瓷片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左耳中。 鲜血四溅。 “啊啊!!!” 昭郡主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她疯狂地捶打着苏越的胸膛,可苏越只是一脸漠然,颊边的血红犹如死囚的妆纹。 百闻不如一见,那些听说过苏越残忍的甲士直到今天才亲眼目睹了他嗜血暴虐的场面,他的手上尽是昭郡主的血,昭郡主的耳朵几乎被他整个刺穿,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指也丝毫没有颤抖。 苏越卡着昭郡主的咽喉,侍卫都僵愣在原处,一动不敢动,不知该怎样上前阻拦。 “这一下,是替那根黑色的头发。”苏越冷冷道,再次举起了手里血淋淋的碎瓷,“接下来,是替我脸上正在淌血的那道疤!” 昭郡主色厉内荏,此刻已经哭得哽咽不清,腿脚软如筛糠,竟是站也站不稳了。苏越却是毫无怜悯,也不怕事后自己会被易北王千刀万剐,另一次攻击就要扬手落下。 昭郡主尖叫起来,可就在苏越手上的碎瓷将再次刺伤她的时候,苏越突然顿住了。 一把泛着幽幽寒光的剑十平八稳地抵在了他的后背中心,锋利的剑尖已经戳破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