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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哲心想,自己不小心从屋顶上摔下来了,哥哥一定很担心,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跑到自己身边来了呢? “哥……” 他朝青年虚弱地微笑了一下,想说自己没有事情,可是眼前的景象随着他眼睛对光线的适应变得越来越清晰,他逐渐看清了青年的脸庞。那并不是哥哥温和文弱的模样。 眼前的人有着淡色的嘴唇,弧度细腻的鼻梁,一双眼睛纤长微翘,看似柔和,却隐约带着些危险的天生戾气。 林瑞哲一怔,随即颅间钝痛,好像被刀撕扯划拉似的,几乎要裂开。他一下子抱住脑袋,痛苦地低哼一声。 “怎么了?你头疼?”苏越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 “……”林瑞哲皱着眉头,半天没答话。 苏越扶他坐起来,靠到旁边的岩石上,说道:“手放下来,让我看看……” “不要你对我好。”他咬着牙根说,把胳膊从苏越手中抽走,“我不需要你关心。” “……” 苏越抿紧嘴唇,凝顿片刻,终于把手垂落,只跪坐在一旁,静静望着他。 忍耐过颅内的纠疼,林瑞哲脸色苍白地抬起脸来,这里是一个昏暗的山洞,但可以看出并不是完全天然形成的,洞壁上有过开凿的痕迹,还有添着膏油的蜡烛,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蜡烛是封在膏油里的,苏越把几盏蜡烛上的膏油剥掉,点燃了灯芯。 洞壁很潮湿,好像长期浸在水里似的。连靠背的那块石头也不例外。 “我们在半月岛下面。”苏越看出了林瑞哲眼里的迷惑,说道,“这里原先是个小型山洞,后来被工匠挖出了密道,成了潜埋在地下的避难所。这个山洞十分隐蔽,知道它的只有少数王族成员。” “……”林瑞哲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苏越,“只有少数王族?那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个山洞的?” 苏越说:“自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瑞哲挑起眉尖。 “当初修筑半月岛的工匠,有一部分其实是商国安插/在易北的密谍,他们将半月岛的图纸画下来,然后秘密带回商国。我作为商国太子,自小就被逼着熟记易北的地形图,所以才会知道半月岛地下还有这样一个避难所。” “商国拥有易北的地形图谱?!”林瑞哲顾不得身上的伤,蓦地坐起来,瞪着苏越,“你们……” “你不用太过紧张,商国王族拥有的地形图并不完全。有些河流山川也有所出入。”苏越淡淡道,“更何况商国的地形,易北定然也是略知一二的。双方扯平了,占不到什么便宜。” 林瑞哲皱起眉头:“不对,我率兵攻打商国多次,王上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图纸……” “他不给你,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苏越说,“简在帝心,他在打什么主意,旁人谁也不可能看懂。” “你凭什么这么说?” 苏越望着他,神情有些怜悯:“……易洛迦,他打仗的时候,可比原本住在商国的你熟悉地形多了。” 林瑞哲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淡下去,嘴唇的血色都隐隐退下,只剩一片青白。 苏越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不说这个了,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 苏越侧过脸去看着林瑞哲,然后说:“……你……果真还记得我?” 25 25、道是有情却无情 ... 林瑞哲闭了闭眼睛,神情很难捉摸,半晌才略微颔首:“……我记得。” “……”苏越凝顿片刻,垂下了眼帘,喉咙好像堵了很多话,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最后苏越慢慢地问:“你……非常恨我?” 林瑞哲摇了摇头,只是说:“……我不可能忘记掉那些人是怎样死去的。” 苏越转头看着他:“你那么喜欢易萧娜?我杀了她,你就那么耿耿于怀?” 林瑞哲冷冷地笑了,笑的时候牵动了受伤的脏器,有血迹咳出嘴角,他拿袖子抹了一下,平静地说:“那你希望我怎么样?难道还要我兴高采烈地对你说,杀得好么?” 苏越一噎,说:“我……” “够了。”林瑞哲合上深褐色的眼眸,打断了他,“苏越,我跟你没有任何话可说。我不恨你,从今往后请你离我远一些,别再来打扰我了。” 苏越望着他,过了很久,他微微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牵强和苦涩:“我连被你仇恨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林瑞哲勾起嘴角,弧度很讽刺,“苏越,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也从来不在乎任何人,却为何独独对我这么客气?如果是别人在你面前这样说话,你又该一把火将他烧成灰了吧?” “……不,我有在乎的人。” 林瑞哲抬起眸子,将他来回审视一遍,然后淡淡道:“是平西爵?” 苏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有一个很在乎的人,为了他,我什么罪业都敢犯下,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可以为了他出卖任何东西,哪怕是我的国家,我的血亲。只要他想要的,只要我能给的,我全部都愿意交给他。” 林瑞哲抿了抿唇,目光转向跳跃的烛火:“这番话在我听来,是丝毫不敢苟同的。或许你应该说给易洛迦听,他会欣然接受。” “这跟平西爵没有关系。” “……”林瑞哲把头稍稍后仰,靠在了冰冷的石头上,神情有些倦怠,“苏越,你的血是冷的,你根本不懂感情。”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斜乜过眸子望着旁边的人:“我不管你说的人究竟是谁,可是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并不是真实的。如果你心里有一份这样纯粹的爱,你是不可能做出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事情的。” “……不,就因为他不在乎我,不肯正眼看我,我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林瑞哲笑了,眼瞳却很冷:“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爱一个人,就杀掉所有他爱的人,这种感情不叫爱,它已经扭曲了。” 苏越不说话。 林瑞哲平静地道:“你仔细想一想,在你心里,他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是的,他很重要。” “有多重要?” “我说过,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