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
白锦
每次见到她,顾明月总是能回忆起那年冬天自己和赵元白决裂时,赵元白铁青的脸色。 不过当时她心中那种莫名的快意如今已经荡然无存了,仅留下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退避三舍的尴尬。 顾明月放下笔,她这篇文章写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特别出彩之处,但自以为比她之前写出来的东西要好一些。 顾小姐。 耳边传来女子干净清朗的声线,明月将笔墨纸砚重新摆放好,不等她说什么便抬头盯着她,脸上扬起了一个虚伪的假笑,指尖点了点宣纸:墨还未干。 每次赵元白就像特意派人盯着她似的,只要她一下停笔她的侍女便会冒出来和她交换帖子。若是当众拒绝不免显得自己小气,因而顾明月即便心里不愿意,表面还是会笑着将帖子递给侍女。 从侍女手中接过赵元白的文章时顾明月还算冷静,她垂眸将帖子捏在手中看了不过两行便面无表情地将帖子递给身旁的楚文。 早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楚文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帖子接过,捧到眼前细细拜读起来。她越读越是兴奋,读到兴起时更是瞪大了眼睛,瞳孔似乎都在因为心理上难以平复的激动在微微颤抖:燕王殿下不仅书法登封造极,连文章读起来也像在看一副流光溢彩的绝世画作,真是令人望之心悦,望之心悦呢! 说着便将自己写到一半的文章随手扔到一旁,拿起笔又抽了张干净的宣纸,眼神竟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那篇帖子:等等,我誊抄一份。 没出息。楚武见此冷哼一声,瞟了眼远处的赵元白,不巧居然同她的视线对上了。楚武身子一抖,连忙心虚地收回视线,摆正了姿势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顾明月:赵元白一直盯着我们这儿。 顾明月闲适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拿起桌上备好的糕点往嘴里塞:她哪次不盯?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杀母仇人呢,不就是当年骂了她两句?这女的心眼儿小得跟男人没两样。 至于吗?你俩。楚武不可置信地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就为了一个男人? 顾明月也笑起来,似真似假地说:怎么不至于?怒发冲冠为红颜懂吗?更何况她忍赵元白忍很久了。 为了哪个红颜?楚武皱着眉头,手指头一下下戳着明月的肩膀像是想要戳到她良心上 。她义正言辞地提醒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现在是我们楚府的叔妇,注意你的身份。 顾明月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糕点碎渣,毫不在意地反驳道:你带去花楼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注意身份? 那能一样嘛!楚武撸起袖子刚想要好好和明月理论一番,倒是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话锋一转:对了,下次赏枫宴你可记得来,别再让我弟弟白等。 顾明月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不去,万一遇上白锦多膈应。 一听这个名字,楚武气得连连拍桌子,眼神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他都和赵元白定亲了,你还惦记他? 顾明月向天发誓她从来就没惦记过白锦,就是单纯的膈应。 你记得来,我弟弟次次宴会都没落下眼巴巴搁那儿等你,你是一次宴会都没去过。楚武一想到自家弟弟可怜巴巴望穿秋水的样子就头疼。 赵元白的侍女还回帖子时,附带了一张赵元白亲笔写的评语,洋洋洒洒一整页纸,隔壁的楚文都馋哭了。 顾明月只是礼貌性的看了一眼便交给书画收了起来。 等回家就给它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