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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对方不小心记住剑招,有这一层约束,他更是束手束脚。 一旁观战的秦颂武功不及交手两人,但至少看得懂这场交锋。宋功勤完全被压制,处于劣势,秦颂看得焦急,虽然一时莫可奈何,却想着必须做些准备,于是走到不远处捡起郭学明被炸飞掉落一边的佩剑。他自有身体弱,修习内功是为强体,之前中毒受伤,为了不加剧内伤引发的伤害,索性散了内力,但此刻,宋功勤临危,他还哪里有余裕担忧气乱损体的危害?一边关注着宋郭二人的战局,他一边聚气丹田,握紧长剑。 没有武器的郭学明凭借赤手空拳一招击落宋功勤的佩剑,他的出招毫无巧妙可言,却至快至重,在破了宋功勤的剑招后,直接长驱直入,击向宋功勤心口。这是志在必得的一招,且一招足以毙命。宋功勤身形已老,变招不及,退无可退,挡也挡不住,眼见只能闭目赴死,秦颂不及多想便欺身迎上。他知自己相助只是杯水车薪,且以他气力至多撑一招,若不能一击制胜,顶多了延缓两人死期,此时也不容多虑,见郭学明恰好门户大开,正面皆是破绽,起招便是裂帛十三式的最后一招杀招,以剑气直击郭学明天池穴。 不想,郭学明毫无防守意识,完全不顾秦颂的攻击,依旧伸臂袭向宋功勤。这给了秦颂更佳得手机会,然而,宋功勤也因此势必挨下这一掌。秦颂眼见自己如何也救不了宋功勤,心中大急,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加之强行运功,竟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这一番心神激荡,他的剑还未到,气便先泄,原本已是必败之势。不知为何,郭学明在这一刻蓦地顿了一顿,电光火石间,宋功勤躲过一劫。而秦颂原本想以气制穴的剑失去力气,此时只能勉强避开要害直接刺入郭学明胸口。 郭学明倒地的时候,秦颂也再无力气支撑,径直向前跌了下去。 “风雅!”宋功勤对于死里逃生并无太多激动,见秦颂倒地,惊得失声喊道。秦颂听着自己杜撰的名字被唤得情真意切,最后的神智竟在苦笑,为分不出自己究竟是喜是忧。 赶在秦颂倒地之前,宋功勤伸手接住对方。此情此景,他思绪万千,心乱如麻。当日楚风雅言之凿凿的誓言至今似仍萦绕耳边,可为了救宋功勤,之前见过宋功勤对敌“花上眠”杀手的秦颂终究还是破了自己的誓。 ……不得好死。 当日楚风雅轻率妄用这一说辞,宋功勤不敢想象一语成谶。倒在他怀里的秦颂面色惨白如纸,只有唇角那一抹之前吐出的心头之血红得妖冶诡异。宋功勤怔怔望向对方,茫然感受着从未曾体会过的恐惧与无措。 秦家的家仆也算见过世面,一番变故下来,虽然看得出一丝惊魂未定的不安,但筹措起来甚是果断,秀儿熟练为地上的郭学明止血,秦椿龄从怀中掏出药丸喂秦颂服下。 宋功勤只消闻一下便能知晓那药丸里有各种名贵药材,可是说是能起死回生的大补丹。家仆药丸喂得熟练,不禁令宋功勤想到,如今秦颂约莫就是在服用补药续命——只是,补药终究不是灵丹妙药,秦颂能依靠补药多久?而他如今妄动真气,再一次激发内伤……宋功勤越想越心乱,越想越神慌,抱着秦颂的手臂不自觉颤抖起来。 见宋功勤抱着秦颂不放手,秀儿走过来道,“宋少爷,我家少爷的情况,”她语气沉重,有深深担忧,“最好赶紧请大夫看看。”听得出,这世上应该没有大夫能治疗秦颂,只是,若无大夫诊治,只怕更不知如何熬过去。 宋功勤不想放手、不敢放手,可他也知,自己再用力拥抱,也显然留不住秦颂。被秀儿提醒后,他勉强清了清混乱的脑海,从地上站起身来。 秦颂的马车早已于方才的爆炸中被毁,马匹则在被秦颂放开后因爆炸惊跑,如今五人一匹马也没有,入城只能凭借自己的双腿。宋功勤确认了郭学明外伤不重,因内息击撞才陷入昏迷后,不再操心,直接把人交给了之前背起秦颂来显然分外熟练的秦椿龄。他自己则小心抱着秦颂,施展轻功率先独自回城就医。 为便于汇合,宋功勤与秦家家仆约定了就在城东最近的医馆看诊。然而,他在大夫替秦颂看完之后,立即便离开改换其他医馆就医。 小小的衢州城内,从医的大夫并不多,宋功勤花了半日的时间,几乎跑遍城中所有医馆。 每一个的大夫都给出了相似的诊断结果,一个宋功勤怎么也不愿接受的结果。他抱着昏迷的秦颂走出又一家医馆,想要再去寻找能告诉他不同说辞的大夫。 医馆里,阅人无数的白须大夫望向宋功勤的背影,尽管于心不忍,终还是提声唤住后者,强调着提醒道:“年轻人,你还是好好珍惜这三天的时间罢。” 第12章 吹梦庄周迷蝴蝶 宋功勤快马加鞭,一路往师门赶去。原本五、六天的行程,他只花两天便走完大半。这两日里,他日夜兼程,几乎没有合过眼,而与此同时,秦颂则在整整两日之内没有睁开过眼睛。 两日之前,宋功勤在放弃寻医就医之后与秀儿他们汇合,他让两人先照看郭学明,处理一些善后,随即再跟上前来汇合,自己则单人匹马带着秦颂先往师门赶去。 他不肯相信所谓仅剩三日的危言耸听,可无论如何,怎么也不敢耽误这三天的时间。每到一个驿站他便换下疲累至极的马,不作耽搁继续上路。陷于昏迷的秦颂自然无法自己骑马,为赶时间,马车也不适合,全程宋功勤都让对方坐在自己身前,由他单手抱着人策马奔驰。 这日,宋功勤依旧如此一路往东,蓦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动。 宋功勤一直盼着对方清醒,可眼见对方当真醒来,又莫名恐惧,唯恐回光返照。此时,他低头望向怀中之人,声音不自觉抖了一下。“风雅?” 马背颠簸,之前宋功勤将人抱得紧,眼下对方醒来,他莫名不舍放手,依旧将人搂在怀中。秦颂也不知是否无力,素来好强的他并不抗拒如此示弱姿态,微微抬起的头还主动依靠宋功勤胸口。“当初我想到里的三种乐调,便随口为自己取了‘风雅’这个名字。”他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可最终道出口的却是无关紧要的飞来一笔。 宋功勤心中亦是千头万绪。他有一生一世的话语,这一朝一夕如何放得下?“我当真愚钝,你的名字便是线索,我却没能认出你来。”时日苦短,他却并不知晓,平白辜负曾经的好时光。“若我能早日认出你来……”语满懊悔愧疚。 “若我能早日记起你来,不也一样?”秦颂轻声安抚宋功勤道,“其实,我们认不认出对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来我们从未分开过。我觉得,老天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