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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阖双目,打量着季凌霄,却不明白她这般做是图什么,郭淮和崔歆哪一个不比他厉害百倍,就连唐说也确确实实比他要才华出众。 这样想着,他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像是翻滚的岩浆一般了。 “我找你,自然是因为你是与众不同的。” 她手里的谋士足够了,贾兰君也许在这方面算不上什么,不过此人在排兵布阵上特有才华,这种专业性人才她可真是急需,因为不久,大周就要有一场仗要打了。 贾兰君再次垂下头,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被霜打蔫儿的茄子,“多谢殿下的美意,不过,我现在不过是个学子中的败类了,当不得如此厚爱。” “是哦。” 季凌霄冷下了脸,缩回了手,就好像突然幡然醒悟。 “哎!贾兰君不成,就选我啊,选我吧,选我吧……” 虞世安蹲在两人中间,拽着季凌霄的裙摆摇了摇。 “好姐姐,我可比贾兰君好用得多,我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怕是样样精,样样松。” 贾兰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季凌霄目光微闪,转头像是逗弄小狗一般,勾起了虞世安的下巴,笑道:“你真的愿意?” 虞世安捧着脸,痴痴地凝视着她,像是整个人都入了魔怔。 “嗯?” 红唇一勾,竟像是晚霞下的勾勾云,勾着勾着,就钓到了他。 “那是当然的了。” “那就……” 就在季凌霄伸手准备去抓虞世安手的时候,贾兰君咬着牙硬生生地挤到了两人中间。 “你……”刚说了一句话,他的气势就委顿下来 ☆、第61章 季凌霄倏然严肃了脸色, “贾兰君, 你这辈子难道就想如此混过了吗!” 贾兰君猛地一颤。 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贾兰君双手死死捏住。 她一脚踩在矮桌上,红裙一旋,她整个人踏在了桌子上,举高临下望着他。 贾兰君仰着头望她,眼睛就像是穿过瀑布的蝴蝶, 带着水灵灵的渴望。 他渴望着她。 她红唇一勾,低声道:“你要远离长安,一辈子老死在乡野,再也看不到我……” “不……” 他猛地摇头, 沙哑地挤出一个字。 季凌霄眸光闪了闪。 贾兰君猛地抱住了她的腰, 无力地滑下,渐渐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她的腿。 “我不想……”他的脸埋进她芳香扑鼻的石榴裙中,“我不想离开你啊!” “这不是很好吗?”她摸了摸他的脸,“我也不想离开你。” “可是我……不行了,我现在是学子中的蠹虫, 如果离殿下太近, 殿下的名声也会有损。” “本宫像是那种在意名声的吗?” 他蹭了蹭她的腿,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意,我在意死了。” 季凌霄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宛如穿过溪水的晨曦,将一天中最初的温暖送给这屋子里的三个男人, 那三个男人就像是缺水的鱼,个个张着嘴,从水中探出头来。 “你呀……” 贾兰君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她一提裙子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蹲在桌子上,大拇指捏着中指指尖,一下子弹上了他的额头。 贾兰君眼圈红红的。 “你别向我撒娇啊,你一向我撒娇我就忍不住全都答应你了。” 她沐浴着阳光,旋转的浮尘像是金粉一般环绕着她,她从天光中朝他伸出一只手。 贾兰君眼前一阵恍惚,恍惚中好像看到神女从九天之上走下,朝他伸来一只手。 这是第一个朝他伸手,要拯救他的人。 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可他又能无比清晰地看见她的形貌。 “兰君,我养你好不好?” 她是他的神。 “……不好!” 季凌霄并没有为他的回答表现出意外的神情。 贾兰君背过身子,猛地擦了擦眼睛,淡淡道:“我还不至于废物到让殿下养着的地步,我从文会让殿下受到指责,那我就去从军好了,我就不信我用命拼出来的战功,他们还会说什么!” 他站起身,似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脊骨。 可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却还在瑟瑟发抖,他是多么害怕啊,他害怕她会拒绝,但凡她露出一丝不信任他的神情,都能立即将他打落进泥中,多么可怕,你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你却无从反抗。 季凌霄沉默地看着他,笑道:“去吧,我等你披甲执剑重新立在我面前的那日。” 他的心安稳地放在它该在的地方,剑在放在剑鞘中不住作响。 他攥紧长剑,猛地抽出。 寒光闪过季凌霄的双眼。 “贾兰君你疯了!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将剑放下!”虞世安张开双臂,跃跃欲试地想要挡在季凌霄的面前,季凌霄手臂一搂,直接将这位看上去赏遍长安花的小侯爷搂在了一侧。 虞世安一僵,整个人就像是掉了色的雕塑。 贾兰君双手捏着剑身,呈给了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 “希望殿下为我的宝剑饯行。” 季凌霄眉毛一挑,直接从桌子上拎起一瓶酒,兜头倒在了剑身上,清冽的酒香与森寒的剑气撞在一起……烈的酒!烈的剑! “愿它能护你完成所愿!” 贾兰君右手狠狠捂着心口,面对着她半跪,另一手撩起她的裙摆,印下一吻。 “愿为殿下开疆辟土。” 说罢,他就立即跳了起来,收回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多回头看一眼,他就再也不能迈动一步。 清冽的酒香在狭小的屋子中弥散开,季凌霄直接将桌子上酒杯酒壶踹到地上,杂乱的声响中石榴裙上下飞扬,用来压裙的佩玉“叮当”作响。 酒肆,美人,当让男人不喝也足以沉醉。 虞世安盯着她裙下露出的白皙脚踝看个不停,恨不得将自己这双眼珠子抠出来黏在上面,口中甜滋滋道:“好姐姐,快救救我吧,我就要被姐姐害死了。” “哦?” 季凌霄笑着坐在了桌子上,裙角有酒痕,不知道是刚刚不小心溅上的,还是被那人亲吻时沾上的,无论是哪一种都涨满了风流,裹上了香艳。 “我怎么害你了?” 虞世安腆着脸,坐到季凌霄的脚边,也不顾满地的碎瓷片和残酒。 “好姐姐,我心疼。”他直愣愣地盯着她的眼睛,狠狠地揉了一把心口,袖子里的扇子却“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姐姐,不信就摸摸看好了。”他的手去摸她的手。 “你这小鬼头!”季凌霄笑骂道:“你应该猜出本宫是谁了,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