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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霄一时拿不准他究竟问的是鸟,还是人。 杨韶坦然道:“抱歉,只是看见你只见了这位贵人一面,便开始为他的身体担心,总觉得长得好果然是有好处的。” 这句话真不像他说的, 可是, 杨韶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季凌霄观人无数,却无论她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身上藏满了谜团。 “我发现……”季凌霄斟酌着开口,“你好像挺坏的。” 杨韶面露无辜之色, 这样的美色冲击简直让人恨不得立即原谅他。 “你为什么要送给我那把扇子?” 杨韶继续仰头看鸟,悠哉悠哉道:“当然是为了让阿弟你得偿所愿。” 她确实很想混进李明珏的队伍中,因为每活一世她都会发现李明珏的势力要比自己想的还要多一些,这次,李明珏比她站的离那个位置更近,她的心里实在没底。 “吱呦”一声,门被重新打开。 杨韶站在季凌霄身后,压低声音道:“只要不触碰到他,他就不会犯病,一般情况下,贵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说罢,他盯着季凌霄的耳朵看了一眼,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他预想中的耳洞一类,这才慢慢后退几步。 阿九出来后,重新关上了门,对两人道:“主人感到抱歉,他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会儿,您可以稍微等待一下吗?” 季凌霄笑容体贴道:“当然,希望他的身体能够早些好起来。” 阿九随即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杨韶则依旧在吹着口哨逗鸟。 季凌霄打量着阿九,朝杨韶低声道:“这位贵人身边的护卫也很不一般。” 杨韶笑着瞥了季凌霄一眼。 季凌霄垂下眼,阿九昔日是李琼赐给她的暗卫,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成为李明珏的护卫,难道整个暗卫机构都已经纳入李明珏的手中吗? 她不自觉的想起那个血味冲天的院落,还有那个姓贺的暗卫首领。 “吱哟——” 门再次被打开,李明珏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他低声笑道:“屋子里太闷了,先生,我们还是在外面走走好了。” “呃……” 季凌霄摸了摸鼻子,轻声道:“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李明珏的脸僵了一下,而后,自然而然地转过头,就好像刚刚认错人的事件并没有发生一般朝她点了点头。 杨韶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李明珏当先一步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朝院角的一方小亭子走去。 季凌霄跟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衣摆发呆。 “抱歉,”李明珏侧过身子,轻声道:“刚刚惊扰了先生。” 季凌霄露出温柔的笑容,笑道:“应该是我道歉才是,或许是因为我不小心做了什么,才会让您这般难受?” 李明珏目光一时之间竟变得有些晦暗。 “若是您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李明珏苦笑一声,低声道:“大概是关于我的批命终于应验了,这也怨不得天,怨不得她,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 季凌霄很好地藏起自己眼中多余的情感,假装成一个初听别人心事而有些无措的郎君。 李明珏回过神来,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寒风拂过他的青丝,那缕青丝碰了碰他的唇角,他手指一勾,又将青丝很好的别在了耳后。 “先生,可曾想好了?我若能得到先生的帮助必能如虎添翼,这花必能开满长安城。” 季凌霄浅浅一笑,手中把玩着折扇道:“您应该查过我的底吧?难道我的背景……您不怕吗?” “我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认定了先生,纵使先生是前朝遗孤,我也绝不会对先生再加试探。” 他神情郑重,态度诚恳,若非她是再三为人的季凌霄,恐怕真能被他这种姿态感动。 季凌霄用折扇抵在脸颊旁,轻声道:“您知晓我的来历,我却不知您究竟是谁?” 李明珏认真地看向她,摇曳的桃花落入她的眼湖。 “我乃信安郡王李明珏。” 她故作惊讶地掩住了口,低声道:“信安郡王?这……那您……” 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季凌霄莞尔一笑,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李明珏欲伸手阻拦,可手伸到一般又顿住了。 “先生无需如此,我并非是以权势压人之人,而是真心实意想要请求先生的帮助。” 季凌霄慢悠悠道:“青山书院能人异士颇多,我又何德何能?” “我信先生。” 这些能让人挖心挖肝献上忠心的言语原本都是她说给别人听的,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听到这些。 季凌霄“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垂眸道:“我至今未去过长安,所知甚少,又怎么能辅佐您呢?况且我身上还背负着仇恨……” “若先生成了我的先生,那先生的仇恨自然就是我的仇恨。” 李明珏的话说的实在是太漂亮了,即便是真正的白忱站在此处也很难不动心吧? 莫非上辈子白忱就已然投靠了李明珏? 季凌霄的眼神沉了沉。 “先生可以先考虑着,不过,近日我便要启程回长安了,先生既然没有去过长安,不妨同去?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她正有此意。 季凌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殿下难道不等文会之后再走。”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不需要了。” 为何不需要了?楚夫人、谢小道、唐说、郭淮等人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他为何不需要了?他与他们都接触过了吗? 季凌霄手指一翻,折扇便打了个转儿,重新回到她的掌中,她拱手道:“多谢郡王殿下了。” 而后,李明珏又留她用了晚饭,吃饭时他随口说起一些轶事倒是逗得季凌霄一顿饭下来,忍不住多吃了几碗。 奇怪了,以前跟李明珏相处的时候,他的姿态一向端的很足,这回他怎么不端着了?而且,他那良好优雅的举止,幽默亲切的举止,简直迷死人了。 这人究竟在什么时候才是真的呢?每当季凌霄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时候,他总会又给她带来巨大的惊喜。 喝了两杯酒,季凌霄微醺,李明珏便让她在他书房的卧榻上休息片刻,而他自己则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卧榻处与他桌子前隔了一道珍珠帘幔,她的额角抵在松软的枕头上,眯着眼睛,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 “殿下……” 她声音沙哑,像是粘稠的糖浆。 李明珏抬眼,微笑地看来。 季凌霄仍旧闭着眼睛,就好像喝醉了酒在说胡话:“殿下害怕别人碰?是因为……” 李明珏脸色骤然一变,他起身,动作小心地拂开珍珠帘幔,走到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