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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武安侯身边有个俊朗的胡人守卫?” “的确如此。” “奇怪, 武安侯也打过不少胡人, 招惹了不少仇恨, 怎么会有胡人到他手下呢?他又怎么可能会用这些异邦人呢?” “确实不可能, 不过, 武安侯是这名胡人的救命恩人, 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杨安垂着眼道:“武安侯当初在草原上追着一伙胡人来到一群落, 只是晚了一步, 那些胡人已经杀光这个部落的胡人,甚至点了一把火,武安侯命人扑灭火, 四处搜寻了一圈,从水缸里发现了这个父母已经被那些胡匪杀死的小男孩,武安侯欲拉他出来,他却一口咬住了武安侯的手,就像是草原上的狼,孤独,狠厉。” “不过,即便再厉害的狼也是需要群居的,他最后跟着武安侯走了,因为感谢武安侯的救命之恩,就自愿留在武安侯身边,武安侯便以自己的姓为他姓。” “这武安侯当真与传说的不一样。”季凌霄忍不住道。 “可是,世人传言武安侯滥情好色贪欢却不是假的。” “那名胡人叫什么?”崔歆突然开口。 杨安看着他,轻声道:“虞胡笳。” “狼王虞胡笳?”季凌霄出声,“残忍、忠诚的虞胡笳怎么也不可能会背叛武安侯的吧?” 杨安眉毛一挑道:“这位……白先生认识虞胡笳?” 季凌霄望向他,压低声音道:“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也有过一面之缘。 上辈子就是虞胡笳在小侯爷身边充当守卫,曾经与她打了一个照面。 “若是这样,那就是武安侯派他与贾太师联络的,”崔歆冷笑一声,“果然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 重来一辈子,他倒像是满身都裹上了冰凌做成的刺。 “若真是贾太师和武安侯联合,陛下……”崔歆看向李琼。 李琼半支着脸,笑道:“崔郎不必惊慌,朕信得武安侯。” 杨安拱了拱手,似乎对此也很赞同。 崔歆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茶杯边缘发呆。 若陛下冥顽不灵,再说什么也没有意思。 杨安和崔歆告辞离开,李琼却留下了季凌霄。 两人一出门,他便迫不及待地从高座上走下,伸手碰了碰季凌霄的衣襟,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李琼望着手背被拍红的地方,笑嘻嘻道:“好哥哥,朕定然要做一件事,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朕。” 一听到他的发言,季凌霄就知道他又要搞什么事情了。 李琼此人,若说是明君,倒也有能力开创太平盛世;若说是昏君,可也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敢干。 “现在……” “陛下,道长在门口候着。”杜公公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琼露出扫兴的神情。 “道长?就是让陛下见通天台之人。” 李琼点点头。 “他定然又是为了他徒弟的事情,”李琼摸了摸头发,笑得有些奇怪,“算了,宣他觐见。” 杜公公应了一声,便将那位头发花白的老道带了进来。 老道穿了一身道袍,双手抱着一个乌木匣子,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季凌霄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却无论怎么看,都感觉此人不过是个骗子罢了。 “不知道道长前来又是所为何事?”李琼冷淡道。 老道更加战战兢兢了,他伸出手,笑道:“这是贫道近日炼好的丹药,有治疗百病,延年益寿的功效,更可以让陛下安然入梦。” “入梦?莫非能见到朕的神女。” 老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这就要看神女娘娘与陛下的缘分到没到了。” 李琼轻笑一声:“拿上来。” 杜公公将那匣子奉上,李琼捻出一丸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朱砂丸子,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抵在嘴边,作势要吞。 季凌霄刚要提醒。 他却笑了一下,将那个药丸子放在指尖轻轻一弹,丸子“哒”的一声撞击在匣子壁上,重新掉了进去。 老道顿时屏住了呼吸。 季凌霄暗觑了几眼,心想:传闻李琼十分信任这个道士,几乎唯命是从,现在看来好像并非是这样的。 “说吧,你究竟所为何事?” 老道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低声道:“陛下,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您看……什么时候能给放了啊,他再不肖也是贫道千方百计求来的徒弟,是要给贫道养老送终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掩面作抹泪状。 李琼轻笑一声道:“你这老道也不容易。” 他看了杜公公一眼,杜公公立刻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牵着一个双手被拷住的黑乎乎的少年人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道袍,赤着脚,一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脚趾便一阵阵蜷缩,凉的是龇牙咧嘴,明明是个阶下囚,却比屋子里所有人都要明亮坦荡。 季凌霄捂着嘴笑了一下。 她很想问问这位少年郎,当初不是他说自己要走遍大江南北的吗?怎么这辈子倒成了道士。 那人听到笑声转头朝她望来,散落的青丝下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他双眸一眯,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阿忱?” 季凌霄回眸一笑,低声道:“陛下……” 李琼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脸色骤然舒缓下来,他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莫不是很看好这人?” “倒是个好苗子。” “陛下!”老道急切地出口,一副生怕自己的好徒弟被抢走的模样。 “哒。” 那丸通体发红的药丸被李琼弹到了老道脚边。 老道两腿抖的像是筛糠,直接跪了下来,不敢再多言。 那个蓬首垢面的少年郎对着老道道:“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师父,咱们也就断了吧,当初为了感谢你的一饭之恩,才答应做你徒弟三年,如今三年早已满,强求无用,师父再见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好像这样一个轻飘飘的动作便能斩断两人的师徒缘分。 李琼对着季凌霄温声道:“你既然喜欢她,就先带走吧,朕今日还有些事,就不留你了。” 他说罢,便低头望着那个装着红丸的匣子。 “陛下,忱告辞。” 季凌霄拉住韩三变的手,李琼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却没有说什么。 她带着韩三变出门,那韩三变笑呵呵道:“不知道哥哥怎么称呼?我叫韩三变。” 她当然记得他叫什么,也记得他在考场上向她微笑,上交的试卷大骂帝王将相,杏花树下同他告辞。 她拉着他慢慢走,低声道:“你该是个仗剑游遍大好河山的游侠儿,怎么做了道士?” 韩三变哈哈大笑,摸着后脑勺,“哥哥,说的是,不过我在一座山里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