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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随便客套了几句就入座了。 沈墨轲和苏琊作为小厮是要先到会场进行准备。如今已经站在主席台侧等待多时了。在杜子吟现身之后,他们已经自发的上前侍奉。 两人弯腰,恭敬地向杜子吟及随行的灵剑山庄弟子行礼。 杜子吟状似随意的免了两人的礼,但视线还是控制不住从两人身上扫过。 苏沈两人的行为和仪态真的太自然了。就好像他们本身就是小厮一样。 沈墨轲的熟练,杜子吟是知道缘由的。在这十年间,沈墨轲都在沈墨辙家中担任大夫,他对此事有所熟悉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苏琊,他看上去并不是像是会做此事的人。但此时竟然也像模像样。 不过杜子吟也没有敢多看,她怕多看了会引起池海凡的怀疑。 试剑大会的惯例依旧是同往常一样,由主办方发言后才开始比试。而池海凡作为御琼山派掌教,自然是当仁不让。 只见主席台上的池海凡从容地起身,一副大方之家的气度。他清了清嗓子,清朗的男声通过绵长的气息,传遍了比武台的每一个角落。 池海凡刚开口,杜子吟就又重新燃起了想要手撕这斯文败类的欲望。 池海凡道:“诸位仙家在御琼山派罪人沈墨轲的叛魔之乱后,还愿给予御琼山派如此的信任,实是御琼山派之万幸。” 他竟敢,又这样把他泼到沈墨轲身上的脏水拿出来说。杜子吟气得咬牙,她下意识握在剑柄上的手此时更是用力到发白。 杜子吟想要当场发作。 但她却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只一刹,原来晴空万里的天空毫无预兆的,就沉入了完全的黑暗。 众凡修当下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敌袭?!”有人大喊。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无数簌簌的拔剑声以及宝具汇聚灵气的嗡嗡声。 宝具与灵气本应自带光华,但是不知为何,宝具开封的声音不断响起,众人的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 这一现象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惊恐,喊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诸位稍安勿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全场内响起,那声音气势如虹。在座的人自然认得出来那是御琼山派洗兵阁阁主昊渊的声音。 昊渊的声音让众凡修平静了一刻。然而片刻之后,由于场内的黑暗完全没有改善,人群又即刻沸腾了起来。 骂声,动乱声,推搡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作为主办方的御琼山派不断地给出安抚和警告,但此时也已经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有人凭借着印象,摸索着想要走到主席台。但是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下,任何一个不带恶意的触碰都会被过激的判断为攻击。但仍是不知为何,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并未成为这场混乱中的一部分。似乎也有人想要通过攻击来破除这奇怪的“结界”。但是攻击的声音,灵力暴击的声音也同样在这场黑暗中变为沉寂。 这样的混乱又持续了好一阵。过了半个时辰,黑暗并未消退,整个比武场仍旧是浸在一片如墨的、让人遍体生寒的黑暗之中。 正当所有人都开始感到绝望之际。 忽然,在比武场的四周依照着次序亮了一圈火把。那一簇簇跳动的火光仿佛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让比武场一刹那便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有人敢出声询问。人们竟不约而同的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有人打破了这场寂静。 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场内。四周的火把,在他身下落下了十字形的阴影。 此时若是众人还有心思看看男子的样貌,他们必能发现此时落在场内的人并不是什么陌生的袭击者,而是一个他们都熟知的人。只是他的表情和平时的温润有礼完全不同。 他那清朗的声音在黑暗布下之前曾响起,但黑暗之中又归于沉寂,现在他终于发声,说出的却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池海凡道:“六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沈师弟。” 从来没有人想过,钟灵毓秀的御琼山派竟然也有这样让人心生绝望的地方。 厚重的石墙,终年的黑暗。 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青铜链条,一头连着千斤重的巨石,一头拴在刑具似的巨大龟壳上。那宛若玄武龟壳的刑具上深深的刻印着排布整齐的禁锢铭文。 这套刑具在御琼山派藏宝阁底下不知存在了有多久,但毫无疑问,此前它从未被动用过。 而也是直到前些日子,它才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宿主”。 ——通魔罪人,沈墨轲。 宣怀十九年。御琼山派掌教沈墨轲勾通魔族,残杀凡修千人,平民万人。用心险恶,丧尽天良。 众人皆以为此人不斩不杀,不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不足以平民愤。然而却无人能伤其分毫。有灵宝具靠近顿失锋芒,无灵武器靠近寸寸断裂,无人能伤其毫发。若非此人认罪态度良好,在行刑时全无反抗,且其周身灵气被锁于捆仙索之中,恐怕无人相信竟会有这样的奇事。故只能退而求其次,判其于无日无夜之地,永世囚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龟壳是封锁灵气的刑具,这出自十二代苍玄阁阁主的刑具,能够将被锁者的灵气完全锁住,即便是化神者也难以逃脱。 而沈墨轲就被牢牢的锁在这刑具之内,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地牢中每日会有管道直接送水入喉,每三日会有人前来送餐。但也只有三日之期,餐食到来的时候,这个幽深的地底才会燃起一丝光亮。 今日不是送食的日子,火把却点燃了。这地牢里,除了送餐的道童,没有人会进来。但来人显然不是道童。他的步伐,他的走路的气度,听起来也更不是道童能够有的。 那人从石阶前行来。他的步伐不紧不慢,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在闲庭信步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六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沈师弟。”那声音听起来清朗悦耳,其中略带的笑意与关心,更是容易引得无限的遐想。 脖子被龟壳的顶部压制,沈墨轲没有办法抬头与来人直视。不过那人也不必自我介绍,这藏宝阁底下的地牢,能这样来的人,只有一个。 见沈墨轲没有回应,池海凡也丝毫不恼。他缓步走到沈墨轲身前一丈外。 “这六个月以来你感觉如何?对这你即将度过一生的环境,”池海凡顿了顿,嗤笑了一声,“还满意吗?” “……” 无人回应。偌大的地牢里只回荡着池海凡一人的声音。清朗的男声持续撞击着石墙:“这是我们师兄弟在‘秘境之乱’后第一次见面吧?这么难得的能够单独聊聊的机会,师弟……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师兄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