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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随口夸了几句,李钒被他哄得高兴,便红着脸亲了亲少爷,然后坐下接着写,边写边念着儿歌一般的书法口诀。 这口诀颇有古意,像歌又像诗,少爷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很久以前听过,他看着李钒,越发迷惑了。 少爷手里有一本破得看不出年代的旧书,里边记着做局改运的办法。他平时给人算点时运吉凶还可以,这些事情还真是没试过。但自从知道了自己身世后,他时常想起从未见面的爹妈,以及小时候跟着姥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心里越发愤恨,于是也不管有用没用,选了个日子,按那本书里写的做了一场法事。 也不知道是真起了作用,还是李家气数已尽,两三年间李钒家接连不断地出事,原先生意折损一半有多,债台高筑,李钒他爹都打算跑路了。 这天李钒来找少爷,说他爹让他出国,他不想去,因为这一出去,他们全家就不回来了,他舍不下少爷。 少爷看着李钒与当年一样天真的脸,心里也很复杂,他狠了狠心,对李钒说,那你就别走了,国外也不好混,你爹他们出去就行,你留下来陪我吧。 李钒大喜过望,他没想到少爷会这么说,少爷又教他,先别跟家里人说是和我一起,不然你肯定得走。李钒听他的,跟他爹说等这边拿到毕业证了再出去。或许是他爹急着出国,顾不上李钒,总之他爹居然答应了让李钒再留一年。 李钒如今不再养尊处优,也得为生活烦恼,而少爷好像自从李钒家里人出国后,对他开始变得冷漠,李钒没多想,只觉得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的倦怠。 这天李钒在实习单位吃了亏,又碰见以前一起玩的几个有钱朋友,被奚落了一顿,情绪很差,想去找少爷寻点安慰。这时他爸打电话过来,开门见山就问,是不是和少爷在一起?李钒没想到他爹会这么直接,但事已至此,他也不瞒着了,老老实实地坦白了一切,又说是自己主动追的少爷,让他爹别去找少爷麻烦。 李钒的父亲冷笑,语气听起来很陌生,“我知道,他也是这么说的。” 李钒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他爹跟他又细说了一遍,原来他爹已经跟少爷摊牌了,但少爷说,是李钒缠着他,他并不喜欢李钒。 李钒拿着电话,浑身发冷,他听不下去别的了,只想找少爷问明白。 两个人一见面,少爷恢复了最开始那种客客气气的态度,这反倒让李钒什么都问不出口,他不笨,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李钒还是要脸的,没对少爷过多纠缠,他删掉两个人的所有联系方式,去了外地A市。 少爷不知道这算不算报了仇,但李家分崩离析,好像并不会让他更快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总是会想起李钒,想起以前不需要算计,两个人无忧无虑的时候 少爷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李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的不敢说,对付他这种没背景的还是有办法,李钒他爹也不在乎丢不丢脸了,他把少爷做过的事情公之于众,誓要把少爷招牌砸了。 做这一行靠的是口耳相传的好人脉,少爷有了黑历史,谁还敢找他,于是少爷在本地也混不下去了,鬼迷心窍一般,少爷订了去A市的火车票。 少爷没有学历,但嘴甜,又懂揣摩人心,没多久就找了个推销的活,干得还不错,就是总得应酬,胃都喝坏了。自从李钒那事之后,少爷便不再碰以前的老本行,他对那些熟悉的罗盘命书已经失去了兴趣,隐隐约约有个想法,要和这些东西分割清楚。 一天晚上,他坐在地铁站里,疲倦地等着最后一班地铁,前方玻璃门上映照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回头,看见了李钒,也在他身后看着他。 李钒没跟着家里人出国,毕业后便在A市找了份工作安顿下来。 许是他乡遇故知,过往恩怨如今淡了许多,两个人又恢复了联系,而李钒也忍不住问出了心里一直解不开的疑问,当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爷把事情告诉了李钒,顾虑到李钒的感受,过程没细说,他还是不想李钒对自己的父亲有恨。 李钒这些年成熟了很多,他看着少爷,说,其实家里生意早几年就不好了,只是外边看不出来。后来公司倒了,不见得跟你有关系。李钒又说,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些的,以前和你一起是不想拆你台,其实早想劝你做点正经事。 少爷说,我知道,我现在不碰那些了。 两个人这才算真正相识,不知不觉间一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但谁都没把话挑明。 李钒父亲生病,回国治疗,李钒赶回家照顾。少爷如今已经习惯了和李钒相伴相随,也和他一起回去。弥留之际,他父亲把少爷召到病床前,又让李钒出去。 李钒父亲说,我知道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也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少爷说,这也是礼尚往来。李钒父亲又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如果我是这么相信命数的人,又曾经利用这些做过坏事,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时辰八字轻易透露给你这个外人,一点也不防着你? 李钒父亲插着鼻管,话说得断断续续: “你长得太像你父亲,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索债的来了。如果最后终结我运气的人是你,那我也认了。但是我不后悔,年轻的时候出人头地的愿望太强烈了,只要有一丝可能,不管多荒谬,我都不会放过。” 话刚说完,他就断气了,少爷心里觉得十分憋闷,如果李钒父亲年轻力壮,少爷可以把他揪起来痛揍一顿,但病床上的是一具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遗体,可恨又可怜。 李钒为父亲办好后事,心境一下子老了十岁,提不起精力爱谁,他总觉得没立场和少爷在一起,丧事办完,便又疏远了他。 李钒一辈子都没结婚,少爷也没有,他在李钒住处附近买了一间小房子,终其一生,不远不近地陪着李钒。 两个人都活了很久,在同一个夜晚的睡梦中离开人世。到了阴间,又是走过无数次的奈何桥。 李钒说,“那半个冷馒头的恩情,总也还不完,这一世我欠你的,下一世又是你欠我的。生生拖了这么几辈子” “我可没缠着你。”少爷看着桥下说。 不久,李钒轻轻叹口气。 “做人太苦了,这样生生世世循环,看不到尽头,我活够了。而你的运势正往上走,这辈子定能飞黄腾达。我们就在这散了吧。” 少爷看着李钒,说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李钒深深看着他,上前抱住,说,那你保重。 数十年后,在险峰最高处长起一棵树,没几年,它身边又立起另一株,两棵树缓慢地生长着,风吹日晒,共同相伴着度过数不清的春夏秋冬。它们生枝,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