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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 一只灰白羽毛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檐子下面,楚玄昭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抱住了鸽子,他急急从鸽子腿上扯下字条,展开来看,结果,就四个字,安好,勿念。 楚玄昭只是微微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惊喜。因为他以为,沈轻君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回信。 “邓尘,你传朕的旨意,着人将工部官员传召入宫,今日,继续。”楚玄昭勾唇冷冷一笑。 邓尘也习惯他的无意识变脸了,没有为之惊讶。 “是。”自从数日前起,陛下便开始了着手朝中官员的审核,大刀阔斧地劈掉了兵部和礼部数个官员,其作风可谓雷厉风行也不为过。 想来,如今是又要盯准工部了。 他亲眼见着,陛下亲自审核,摆出来的东西,令不少官员为之当堂色变。 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么许多的证据资料是哪来的。 不得不说,这都多亏了千机楼八年来的暗中操作,如今收集的东西终于都派上了用场。 ………… “公子,下雪了,军营没有地龙,手炉您要时常捧着才是。”青竹为他将手炉添置了炭,又封好递了回来。 “嗯。青竹,让你探听的事,如何了?” 青竹朝外看了眼,紧紧关上了门,低声道,“回公子,正如公子所料,这营中,许多将士对公子颇有微词,觉得公子一个文人,却有着跟将军一样的待遇,他们颇感不平衡,就连有些将军,也是对公子有所介意。” “嗯,这也正常。毕竟他们无法轻易接受一个新来的素无名号的人对他们指手画脚。要想真正让他们认可,并真心听从建议,还需得好好震慑一番才是。” 青竹点头,“公子说的极是。” 沈轻君垂了垂眸,大雪一下,将士难行,一般想法,应该不会出兵才对,然而格吉思为人善变,他隐隐有预感,这一场雪,怕是不会下的太平静。 恐怕没有太多时间相耗,至于自己在军营的威望问题,必须早做打算了。 “青竹,陪我出去走走。”沈轻君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打开房门,房门甫一打开,雪花立时被呼啸的朔风卷着吹入了门框。 青竹将斗篷披在了他的肩头,“是,公子。” 沈轻君将手炉递给青竹,抬手将斗篷系带系好,又将手炉接了过来,踏出了门。 ………… 沿路并不见有多少人,便是偶尔有几个士兵走过,也不过是来回巡防的人。 靠近议事堂,沈轻君却发现议事堂里空无一人。 “青竹。” “是。” 青竹拦下一个兵卒,问道,“可知人都去哪了?程将军赵将军他们呢?” 兵卒朝远处指了指,“这个时辰,应该都在演武场。” 青竹放开兵卒,转身看向沈轻君,“公子?” “去演武场。” “是。” 第100章 立威 两人到了演武场,果见台下士兵皆在操练,雪地上早已被践踏成混着水和泥的浑汤。正前方是个搭了檐子的台子,几位将领都坐在了上面。 沈轻君缓步上了台子,还未走至近前,赵留昌便哼笑了一声,“军师,你这细胳膊儿细腿儿的,大雪天来演武场做什么?” “留昌!你怎的又犯浑?这许多人,你为何就是跟军师过不去?”程至腾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毕竟这次可是诸位将领都在,甚至台下还有士兵。 赵留昌翘了翘胡子,“我不是跟军师过不去,我是跟文绉绉的书生过不去!咱们拼死拼活的,那些文官碰碰嘴皮子,就吃香喝辣!这也就罢了,还跑来战场,妄想对咱们指手划脚,若真的上了战场,几个都不够杀的!我们也算沙场宿将,没得在上头白白供个大佛!” 程至腾怒道,“你他娘的懂屁!打仗可不是光靠蛮力的,你想用脑子,你还没有呢!” 沈轻君走向赵留昌,在他身前站定,冷冷道,“赵副将,以貌取人,是很愚蠢的。” 赵留昌腾地站了起来,“愚蠢?!你说我愚蠢?!” 沈轻君挑眉,“难道不是吗?” 赵留昌冷哼一声,也挑了挑他浓黑的眉毛,“那依军师的意思是,自己并不像我说的那般只靠嘴皮子喽?我说你不够杀的,也是我以貌取人喽?” 沈轻君勾唇一笑,“嘴皮子还是要用,脑子还是要有,只是这杀人么,实不相瞒,在下最擅长杀人。” 赵留昌蓦地哈哈笑了出来,就连后面的几位将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赵留昌转身朝几个人摊了摊手,“你们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说,他最擅长杀人。啧~,我等在沙场十几年,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啊!” 赵留昌转回身来,看向沈轻君,“军师,既然军师如此厉害,那不如请您纡尊降贵,与我比上一比?如何?” 程至腾见势不妙,急忙起身抓了他肩膀一把,“留昌,不得无礼!军师,您别——” 沈轻君冷声道,“纡尊降贵?我真的纡尊降贵了,就怕你担不住了。” 如果说赵留昌原本只是想要出言嘲笑,没有多少比试的意思,那沈轻君这句话,算是彻底让他起了怒火,无路可退了,“哼,空口白话,谁不会说?你这不过是维护自己面子的推辞!如今场上兄弟众多,你可敢与我比比?” 沈轻君心下一笑,还得加把火候才行,遂摇了摇头,“不,我一动手,必会见血。无法与你相比。除非,你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军师,你就别说了……”程至腾已经头大的不行。这事显然是拦不住了,万一军师有个好歹,皇上问起来,唉! 赵留昌一笑,“说了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推拒,耍耍嘴皮子还行,比试,就不敢了吧?可今天,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自己说的话,就得自己兜着才行!” 沈轻君淡淡道,“这句话还是留给赵副将自己,自己说的话,就得自己兜着。” 赵留昌朝台下喊了一声,“兄弟们,停下!” “留昌!别胡闹!” 赵留昌没有理会程至腾,台下的兵卒也应声停下了动作,几个教头也转回了身,望向台上。 赵留昌指了指沈轻君,“这位呢,是军师,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但是,我等热血男儿,怎能去听一个,嗯,文人,文人对吧,” 其实,他想到的词是赫连辛之前形容过柳文清的“白斩鸡”,只是想了想,终究改了口。 “怎能听一个文人的指挥!今日,诸位在场,我与军师一战,若他败了,就不可插手军中事,若我,嗯败了,我即奉军师为上客!”赵留昌转头看向沈轻君,“军师以为呢?”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赵留昌一抚掌,“好,爽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