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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等闲而过。 秋妃来到了穹窿山,那一年,谢颐还能看清东西,没有失明。 秋妃的来到,给这一座庞大而寂寞的人许多欢笑。 对于秋妃来说,一种走出庭院,观赏自然,倦鸟归林的欢快油然而生。 在她一生的诗作中,这一时期的诗作沧桑老到却意味无穷。 秋妃站在穹窿山半腰的撷骊阁上,观察入神,由近景,推远景,反复品味,笔下传情,一首妙诗娓娓道来:“ 柳青桥畔柳烟轻,人士嬉春照水行。几树斜阳摇绝壁,半天归鸟落孤城…………” 一曲未了,谢颐公子在身后击节喝彩。 那年的冬天虽然寒冷异常,但公子与秋妃一起,颇多冬趣。 穹窿山与穹顶山相连,那里的清幽与花木扶疏是出了名的。 秋妃与公子聚集在穹顶山。 公子吟诵道:绿盖一楼山影里,云藏半鹤水声中。 好一个“绿盖一楼山影里,云藏半鹤水声中”。 秋妃久不作词,受公子的感染,随口拈道: 地僻人踪少, 莺啼晓梦残。 窗迎四围绿, 树压一楼寒。 …………………… 不等秋妃作完,公子又喝彩: 窗迎四围绿, 树压一楼寒。 两个人呵冻作诗,其乐竟无穷。 秋妃继续吟诗: 山静闻松籁, 亭荒有药栏…… 公子,我们何不自己动手盖一座院子? 自己动手盖院子? 秋妃点点头,嗯,我们把房子盖到山下的平地上,这样,省了脚力天天爬山,嗯,就当是书斋别院可好? 那起什么名字呢? 公子来了兴致。 公子刚刚不是作诗道:绿盖一楼山影里,云藏半鹤水声中吗? 半鹤? 半鹤? 嗯,一个“半”字,意境有,就是凄切了些。 那,公子,叫“枕鹤”如何? 枕鹤? 枕鹤,枕鹤,正是应了你刚才的诗句“山静闻松籁,亭荒有药栏”,果然妙。 多少年前,谢大公子第一次来江洲的时候,正值少年。 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江洲在地方官的励精图治下,越来越丰衣足食。 可是,某一年,一场大水袭击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冈岭四合,大水在城中久久不能泄出,富人收拾金银细软逃走了,穷人死伤过半。 这次大水让江洲一蹶不振。 秋妃一家也正是由于这场大水,哥哥刘雨锡参军,父母亲逃难,走散了,直到最后,虽然有史载,一鳞半爪,说到秋妃的父母的行踪,但没有确切的可考。 秋妃在大水后的第二年,跟谢锜大将军北上。 这就是时代背景。 在所有的书录里,人们忘记了这一点。 秋妃如果不跟着谢锜大将军去打仗,她只有饿死。 某朝代的元年。 秋妃记得的,零王与芦王交权,朝代更替。 动荡的社会,居无定所。 可是,十月的某晚,秋妃记得,那一晚明月如霜。 清景无限。 她梦见了谢颐。 一个人的梦,是她心底最私密处的一种泄漏。 十月之夜。 时近夜半。 风声瑟瑟,犹如鼓琴。 但见月色之中,两鹤翩翩振翅自南面而来。 白翅如袍。 雄壮有力。 掠过她的头顶,一路向东。 其实,秋妃很享受那段日子。 她被限制了自由。 但她是多么的不喜欢抛头露面。 她被旧王宠幸。 然而,这又是最大不幸。 那个王,被夜半突至的兵索了命。 她亲眼所见。 平生第一回陪侍君王,却遇见君王被杀。 然后,君王的弟弟即位。 这个王是她当教习女官最爱的学生。 她是谢大将军的侍妾。 谢锜谋逆。 她被戴罪入宫,效力宫中,任诸多王子中的一个的教习女官。 可是,这个学生成了气候,匆忙中坐上了王的宝座。 不仅是宝座。 还是名副其实的针毡。 她不能走。 她走不了。 但她的身份,只能冷居宫中。 她的最好的时光已成流水。 照理她是没有机会了。 可是,那个她教过的学生,却是个念旧与感恩的人。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人世间,最大的莫过于生死。 清寂又如何。 只是,每每深宫寂寞,她会念起那个少年。 穹窿山下,烂漫的桃花每年仍在开。 撷骊阁旁,鹤步安然。 清风放鹤。 谢颐,从来过江洲,就再也没有离开。 要问秋妃的心意,那自然不过是回到江洲。 秋天。 薄雨。 秋妃在小阁子里写词。 回首向来萧萧处,无风无雨亦无晴。 春夏之交,草木际天。 水流如激箭,人世若浮萍。 秋妃与君王有没有情投意合。 传,秋妃暂住小阁,每每君王为琴声吸引。可是,及至槛外,鹤鸣急促。 君王的脚步声来了,又消失了。 又传,其实是秋妃心计,吸引了来,炫琴技。作艳词。 君王被扰其心,却不得近前。 云云。 某一年,有人带进话至宫中,秋妃才知谢大公子居江洲,节衣缩食,勤勉编撰文选。 江洲冬季冷湿,公子有疾。 抱恙苦读。 秋妃再无心弹琴撰词。 鹤再不鸣叫。 相安无事。 秋妃年老色衰,恳求回原籍。 秋妃在路上辗转一年,从草色遥看近却无,到风雪夜归人。 好在,谢大公子没有死。 她等到了他。 生之多艰。 是他们的,有意或无意。 有心或无心。 后来,秋妃回到了江洲。 族人不容。 她也无所谓。 终究人言可畏,你不理,它就是空气。 她回江洲,只为自己的心。 唐老斋经过几十天的卧床,神志清醒了许多。 但舌头还僵直。手不能握笔。 唐念约每天坐在床头,给父亲讲故事。 秋妃的故事不说了。 夏冬的死,彻底摧毁了他。 江洲的秋妃,你上世,上世的上世做了什么。 不是因果报应的吗? 如果你不能庇护后代,又有什么必要去给你争名正名。 不说也罢。 不说也罢。 唐念约点点头说:爸爸,你这样想就对了。 到底,江洲不是我们唐家的谁。 不是祖宗,我们何必劳神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