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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这一回攻破山寨的时候,我们运粮队里的人都偷偷藏下了不少钱,我拿了一大袋子的金银细软呢。” 说着,她压低声音道:“我还知道山贼头子一个藏私房钱的地方,里面有近一千两银子,我没找着机会去挖。等哪天有空了咱们派人去,那就又是一大笔收入。” 谢中奇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吃亏的主。” 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不管怎么样,我绝不愿让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前些日子,我豁出脸去活动了一番,给你谋了一个官职。你不是正经科举出身,当不了文官,但凭借功绩当个正六品百户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可皱眉:“大哥,这么一来,我不就要在孟简他老爹手底下混饭吃了吗,到时候还不叫那混蛋随意拿捏?” “是。”谢中奇微微一笑:“可只要你娶了我妹妹,成了总督的女婿,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密卫的情报真特么的准啊! 林可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开口艰难地说道:“不好吧,大哥,我才十四岁,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那又如何,十四岁成家立业的也不是没有,再说明雨也不过十七,与你最是相配不过。” 谢中奇全然不在意地说道:“至于明雨那里,你不必担心,若不是陆千灵阻挠,她也早该订亲了。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不管这些事,母亲一直托我相看几个可靠的青年后生,长兄如父,我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了。以你的模样人品,将她托付给你,我最是放心不过。” 林可哭笑不得,差点就想将自己的真实性别给说出来。 然而谢中奇虽然值得信任,但从他自顾自地就决定了谢明雨的终身大事来看,他应该属于挺传统保守的那类人,而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还当官神马的毕竟太过惊世骇俗…… 何况就算谢中奇最后接受了这件事,两人的关系也绝不可能再回到现在这番模样。不管怎么样,知道她是女人以后,谢中士也许会替她隐瞒这个秘密,却未必还会像如今这般尽心竭力替她谋取官职。而林可却绝不愿意就此被锁在闺阁之中,将自己的命运托付到别人手里,哪怕那个人是谢中奇——她最信任的大哥,也不行! 因此迟疑片刻,林可还是把那个秘密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只是谢中奇铁了心要把妹妹嫁给她,这一关委实不怎么好过。这边谢中奇殷切地看着她,那边林可灵机一动,终于有了一个好主意。 “大哥。”酝酿了一下感情,林可用低沉地声音道:“明雨是个好姑娘,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了。” 谢中奇微微瞪大眼睛:“怎么……是哪家的姑娘?” “是老鹰山土匪寨子里的一位夫人,她是被山贼抓去才不得已做了压寨夫人的,身世凄苦,却从不怨天尤人,当真如一朵白莲般出淤泥而不染,叫人敬佩不已。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一千两银子吗,藏银子的地方就是她告诉我的。” 林可微微仰头,像是要止住眼中流泻出来的怀念与悲痛:“唉,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只可惜我与她有缘无分,她最后还是走了,她一走,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谢中奇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这位、这位夫人为何离开?” “唉,大哥你就别问了。”林可长叹一声,抚着胸口道:“想起她,我的心就开始痛。如今我已心如死灰,大哥,没有个两三年时间,我怕是走不出来了。我与明雨的亲事,还是算了吧,免得误了她。” “两三年一晃而过。”谢中奇还是不肯放弃:“要么先订亲?” 林可这个郁闷啊,一口回绝道:“不行。” 谢中奇不屈不挠地问道:“为何不行?” “大哥,多说无益,你不懂爱情。” 林可摇摇头,一脸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念完这句诗,林可偷偷为自己的超水平发挥点了个赞,就听得不远处有人轻轻击掌,扬声赞道:“好诗!” 那声音闻之若山间松风拂过,清朗洒脱,叫人不由自主便心生好感。 林可和谢中奇不禁转头望去,便见一个容貌古雅俊秀的青年缓步走来。 “只听这一句诗,便足见林兄的一片深情,诗动人,情更是动人。” 这青年脸上含笑,漆黑温润的眼眸如同安宁深邃的夜空,里面闪烁着耀眼的万千星辰:“在下向秀,字子期,是白鹿书院的学生。久闻林兄的诗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本不该贸然叨扰,只是得遇如此佳句,一时情难自抑,还请林兄见谅。” ……白鹿书院? 林可回想起那首天净沙·秋思,心里立刻就有了底。她行了个礼,便谦虚道:“不敢不敢,这诗却不是我写的。” 向秀一怔,果然起了兴趣:“不知这诗句是何人所作?” 林可叹道:“是我的一个去世多年的长辈,我不知他的姓名,只知他自称唐宋居士。” 向秀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开口问道:“如此,莫非那首天净沙·秋思也是那位先生的手笔?” 林可点头:“正是。” “名师出高徒,看林兄风采,便知那位唐宋居士当是大才,只可惜不能一见。” 向秀摇了摇头,脸上显出些许黯然:“林兄先前所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两句,我极是喜欢,若林兄方便,可否告知全诗为何?” 就像唱歌,能记得高.潮部分,却未必能把整首歌完完整整地唱出来。林可记得这句诗,却实在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背的。 不过从一开始,林可就没想着靠抄袭诗词歌赋出头,这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块打开白鹿书院大门的敲门砖罢了。 因此她摇了摇头,只垂下眼帘道:“我生性愚笨,他老人家虽然尽心教我,我最后却没能学会多少东西。就连他留下的诗词,我也只能记得一些残句,当真是惭愧。” 谢中奇不知内情,见向秀勾起了林可的伤心事,便出言道:“向兄,我这位兄弟赶了一天的路,多少有些乏了……” 向秀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名帖递过去,浅笑着道:“是在下唐突了。今日与两位相交,只觉万分投缘。既然林兄和谢兄接下来有事,子期改日再来登门拜访,还请两位不要嫌弃我这个不速之客。” 待谢中奇接了帖子,又客套了几句,向秀方才转身离开。 只是林可和谢中奇以为他行得远了,却万万想不到向秀在墙根拐角处一绕,却进了附近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着一个老者,这老人耳顺之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