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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龙骧骑兵士们的认同。 萧全这人心高气傲,可一旦看准了谁就是死心塌地。林可是不是神仙转世, 他不知道, 但那种想一争先后的心思却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跟林可说话时,萧全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些许恭敬的语气:“林大人,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对了,先前您怎么故意放跑了一些北齐兵?” 向秀不知怎么的,鼓捣出一些黄火.药来,又受到谢中士炸仓库的启发,对建筑物爆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并且经过多次试验, 计算出了火.药的最小需要量和最佳安放点, 从而在这一战中达到了奇效。 但毕竟是第一次炸毁城墙这么大的目标,向秀的爆破方案多少还是出了一些纰漏, 十个爆炸点, 只有四个起到了效果。由于向秀留在了云阳, 所以现场的记录工作就需要林可派人去完成。虽说是个正经的穿越者,但林学渣早把什么压力压强、牛顿定律的都还给了物理老师,在这方面完全就只够给向秀打打下手…… 这时她满脑子都被“卧槽我给穿越者丢脸了”的弹幕刷屏中,一时之间没听清萧全的话,因而只转头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回答。 但林可的卖相本来就好,再加上萧全自己的心理作用,那神情看上去简直深不可测,像是正在思考什么军国大事,却淡淡的,半点没有惴惴不安的局促模样,一切危局,在林可眼里仿佛都是能随手解决的小麻烦,那种胸有成竹,一切皆在掌握的感觉,叫人不知不觉就心悦臣服。 这种气度格局,绝非常人。 对着林大人,他怎么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来? 萧全不由的就有些自惭形秽,讷讷道:“我想您定然早有安排,不必跟我客气,我全都听您的。” 独狼变忠犬,林可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她默默地移开视线,弯唇笑了笑:“当务之急,一是将其他两座城从鞑子手里夺回来,二则是尽早将城墙修补好,巩固战果。拓跋焘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路被断的,若不出我所料,真正的恶战马上就要来了,咱们必须做好准备。” “咱们”二字让萧全跟胸口捂了个暖炉一样,熨帖无比。他傻呵呵地咧嘴,跟着笑道:“都听您的,有您在,什么样的仗咱们都能大胜!” ……好好说话,大兄弟你脸红什么? 林可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又有些恍然。 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汉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从心底敬仰的龙骧骑主帅毛玉锋,很有可能已经死在大楚腹地,此生再也无法与他相见了。 北齐围困天水,兵锋直指京城,而大楚四支强军中,白耳军已经覆灭,木家军则态度暧昧、首鼠两端。会赶去勤王的,其实就只有龙骧骑一支部队。北齐军以逸待劳,龙骧骑为了保存实力,自然不会在天水跟他们去硬碰硬,只能选择冒险翻越沧阆支脉,驰援京西防线。 禁军虽然无能,但依托京西防线,也能拖住北齐军一段时间,若龙骧骑和云阳军刚好赶到,北齐军免不了腹背受敌。因此拓跋焘做出要攻打天水的假象,暗中埋了一支伏兵在沧阆,企图吞食大楚的有生力量。 这一点是林可在看到那个烧毁的村庄时,灵光一闪想到的。这个村庄横在北齐军前往沧阆的路线上,想必就是因此才被屠灭封口。 但云阳军没有踩上陷阱,龙骧骑却一头陷了进去。如林可所料,毛玉锋已然兵败身死。他的人头被绑在一根竹竿上,深深地刺痛了每一个楚人的眼睛。 灭国的阴影笼罩了这片土地,天水在谢雁城的带领下仍在坚守,但大楚天子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踏上了离开京城的海船。 在初一和沈氏的帮助下,王小二总算把这吓破了胆的皇帝给拐了出来。 天子戴了块“御驾亲征”的遮羞布,将文武百官都丢在了后面,又下诏命五皇子监国,服侍自己的太监宫女倒是没少带,浩浩荡荡的船队出发,旌旗连绵,号角声声,倒是颇有气势,半点看不出是要去逃命的。 一些官员出于忠心或者别的什么目的,硬是跟了出来,其中就包括冯远征。王小二也不去管他们,将这批人一股脑儿地都带到了云阳,让皇帝能够在大后方“指导作战”。 云阳卫所是有港口的,一旦有事,立刻就能坐船前往安全的海岛,所以这一干君臣也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在云阳的行宫里住了下来。 说是行宫,其实就是个大点、坚实点的独栋砖土房。云阳的建筑一改在齐楚两国流行的雕梁画栋,看着都是灰扑扑的十分朴素。好在大敌当前,皇帝也知道不是计较的时候,更有沈氏在旁劝慰,因此也就没提什么意见。 孟昶青陪在天子身边,而谢中奇则按照林可事先的嘱咐,忙着搬运物资,将老弱妇孺都用船迁到彭屿附近的一片岛链上去。 这么一来,倒是没人像之前那般日日盯着谢中士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孟昶青将天水城中发生的事情透露给了他。得知这个消息,谢中士当时什么也没说,但从此之后,就一个人闷在房中看着屋顶呆坐不动。几个月里,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此时看着,几乎像是一具包着皮肤的骷髅。 除了谢家夫妇以外,没有人在意这个废人。然而天子抵达云阳的那一天,听到外面传来的悠扬雅乐,谢中士头一回有了反应。他缓缓站起来,没有半点光泽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天子南奔?” 在窗边转了许久,谢中士喃喃地说了一句,唇中泄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来。笑容逐渐扩大,他捂着脸半跪下来,笑得前仰后合、全身颤抖,那撕心裂肺的笑声里却仿佛浸满了鲜血:“有什么意义?父亲,你守着城,天子却跑啦!娘死了,她死得有什么价值,忠君,爱国?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傻啊,是真傻啊!”咸腥味溢满了口腔,谢中士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缩成一团,不停地大笑,笑声渐低,到了后面,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呜咽。他扶着墙,跌跌转转地爬起来,踉跄着走出门去。那些鬼魅般的密卫没有出现,他也不在意这些,兀自出了院门,朝着纺织厂附近的那条小河走去。 入了春,河中的水量明显上涨,化冻的冰水透出刺骨寒凉。谢中士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紧抿着嘴唇,立在岸边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自嘲地一笑,迈步朝河中央走去。当水没到他半腰的时候,一声娇喝响起:“别动!” 谢中士半点没有要理会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夜色中飞过来一块石头,险些砸到他的后背上,他才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去。 蔡双站在岸上,脸色比他还要冷上几分:“你要找死干嘛不找根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