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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凌迟处死,如今也必有一天能砍了你的狗头!”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这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 李备羽面色赤红,一把推开这小太监,就要去拉扯方镇天。 初八咬牙反身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李备羽的大腿。李备羽怒气冲冲地攥起拳头,打算打死这个聒噪的小太监,然而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却忽然觉得全身没了力气。 他吃惊地立在原地,直到嘴角溢出白沫来。旁边的护卫发现不对,立刻跑过来扶住了他。初八趁乱滚到一边,用尖利的声音喊道:“有、有刺客,救命啊!快保护陛下!” 李备羽身上分明没有任何伤口,整个人却开始抽搐起来。帐中一时大乱,护卫们有的照看主将,有的出去喊人,还有的则抬手去抓方镇天,初八一个太监,一时之间反倒无人在意。 初八躲到角落里,利落地拔下头上的簪子,从里面拿出一颗黑黢黢的小球来用力一掐。烟雾顿时滚滚升起,弥漫了整个帐篷。护卫们反应过来,就去堵住帐篷的出口,然而初八用簪子锋利的一端在帐篷上划出一道口子,却没有从那里钻出去,反而趁乱按住了一个方才看准了跟自己身材相近的乞活兵,弄晕了脱下他的外套给自己换上,又将头盔压低。 方镇天已经被牢牢绑了起来,绝望地喊初八救命。但初八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用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声音大声说道:“不好了,那小太监在帐篷上掏了个洞跑了,他一定是主谋,快追!” 此刻烟雾仍未来得及散去,众人压根想不到同僚中已经混进了一个外人,闻言立刻有几个护卫往外面冲了出去,初八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就拐了个弯,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好了,营地里进了刺客,李帅遇刺了!李帅遇刺了!大家快去找那个跟在天子身边进来的小太监!” 混乱传递开来,初八则渐渐往营外移动,中途用随身带着的药水将脸色弄得黑黑黄黄,再往嘴唇周围粘了一圈假胡子,随手丢掉了食指上戴着的一个不起眼的戒指,这才急匆匆地赶到营门外,对守门的兵士说道:“李帅遇刺了,你们好好看守,万不可放一个人出去,知道了吗!” 他有些面生,但语气颐指气使,看着地位就不低。加上被李备羽遇刺的消息一刺激,那几个兵士哪里能想得到去核实他的身份。 “我还要去其他地方传令。”初八道:“军中已经有些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炸营,幸亏李帅有先见之明,布了一招暗棋。事关重大,除非李帅亲至,任何人来问也不能说起我!” 守卫立刻应了,还殷勤地给他找了一匹马来。 初八冲他们一笑,光明正大地翻身上马,重重一甩马鞭,便就此在众目睽睽之下自乞活的营地疾驰而去。 ☆、第133章 投效 时局变迁, 就如风行草偃。在北齐兵败之后的短短数月里,大楚就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光宗之后林可认祖归宗,被封为瑞王;二是李备羽暴毙, 麾下乞活军分崩离析。 西原动乱,再次出现的乞活军不止李备羽这么一股,但他却是其中声势最大的一个。他手下乞活军的骤然崩溃,几乎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经过分裂与内耗,已然可以预见这支军队的末路。 没人知道李备羽为何会在壮年猝死, 有说是急病, 有说是中毒,百年后成为了埋藏在史书中的又一桩悬案。而始作俑者初八,此刻正一脸纯良无害地斜靠在树上,若无其事地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青色野果咔嚓咔嚓地啃着吃。 浓密的枝叶遮掩了他的身影, 树下是两座坟,三个人。 李飞、许三子和明晨都蹲在墓碑前头,旁边是一辆牛车,车斗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纸钱元宝花圈, 最上头还放着一个等身高的纸扎人偶,披红挂绿的, 苍白的脸上红艳艳的两坨胭脂, 头上还被人用黑色的线绳细心地弄了两个发髻。 李飞拿了一瓶酒出来, 自己喝了一口, 其他的全浇在了两个坟头上, 怅然道:“十一,十七,两位兄弟请一路走好。” “唉,估摸着很快又要去打仗了。” 明晨长长叹了口气,忍不住跟个小媳妇似地抹了把眼泪:“咱们是不能时时来看十一跟十七了。” “还没留后呢。”许三子也叹气:“咱们争口气,多生几个崽子,回头过继给他们,百年后他俩也能有个人给上柱香。不过老婆就没法子了,谁让这俩小子自己不争气呢?喂,熊胖子,你说他俩都喜欢那孟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然,你以为他们兄弟两个这么大岁数了,为啥都不讨老婆?” 李飞道:“没办法,我也劝过,一个两个的都是他娘的死心眼,认准了就不肯改,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过说句实在话,人孟姑娘长得也确实好看。” “那就好。”许三子点点头,推了明晨一把:“流什么马尿,快去把东西都搬下来,兄弟一场,咱不能让十一跟十七在下头孤孤单单的。” 明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起身就屁颠屁颠地把那个纸扎的女人给搬了下来。许三子和李飞点好了火盆就要动手……天边忽然飞来一个果核,在李飞的后脑勺上重重砸了一下。这几人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宿将,警醒地很,立刻跳了起来,许三子更是把佩刀都拔出了鞘。 “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 初八翻了个白眼,从树上一跃而下:“你们三个,打算在我兄弟坟头上干什么?” “是新冒出来的那个密卫?” 许三子一愣,回头跟李飞、明晨交头接耳。李飞点点头,随即上前一步,狐疑地看了看初八道:“我们来拜祭朋友。你也是来上坟的?可干嘛鬼鬼祟祟的,还拿东西砸我?” “我来等一个哭包,他从前有事没事的就爱背着人哭,这回亲弟弟死了,我怕他把整个云阳都给淹了。”初八一边说,一边打量明晨怀里的那个不明玩意。 纸人直勾勾、阴恻恻地看回来,眼角还有道墨痕一直流到下巴颏上,看着委实是诡异又辣眼睛。初八终于忍不住移开视线,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语气很有几分一言难尽:“……唔,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大楚有这个风俗。你们三个,莫不是打算把这东西烧给小十一跟小十七?” “是啊。”初八的反应让许三子有些不爽。他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说道:“这纸人外面买不到,还是熊胖子他婆娘亲手扎的。你瞧瞧,做得可好了,怕十一跟十七认不出来,咱们还特意在上头写了‘孟姑娘’三个字呢。” 初八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