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毒发作
淫毒发作
这一觉睡得极沉,意识长久地陷落在昏暗的梦里,方凌雪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又已是一片漆黑。 地龙的暖意飘散一室,灯烛似已燃尽,银白月光泻落雪地,映得房内半明半暗。 外头凄风冷雪,俱侵不进这一方天地,方凌雪拥被而坐,身上暖意融融,李策挂起帐子,立在榻前,闲闲地穿衣整装。 你歇好了就回谷去。 寒风拍打在窗格上,耳边尽是狂乱细碎的轻响,方凌雪凝目打量他几眼,见他面上气色好转,心下不由大安。 她忍不住伸手攥住了他衣摆无意识地拉扯,那你呢? 李策轻描淡写,懒洋洋道,我去将昆仑拔了。 ...什么...什么就叫拔了...好大的口气哦李教主。 方凌雪忽地想起了青云观小道士的那番话,她扬起眉,促狭一笑。 知不知道人家都怎样编排你?说什么李教主挥手即让天地惊变...好生了得呢。 莫非你以为我不能?李策眉角微微一挑,垂目望了她半响,嘴角也微不可见地牵起了一丝笑意,确是我累了你。 他于床沿坐落,一叹,将她捞起,放置在温暖的怀中,闷声道,不过那些,我并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 方凌雪埋首在他肩窝里,心中是一片柔软的宁静以及无比的踏实,她小声咕哝,什么嘛...你不会是以为我被什么了吧... 不重要,真的。李策抬起手,指沿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慢条斯理地梳理她凌乱的发丝。 活着就足够了,我对你自来也就这么点儿要求。 ...哼,要求这么低是看不起谁呢!方凌雪脸上微微一热...兄长为她解毒这件事...着实是很难启齿... 即便是她与李策彼此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亦很难开口好吗... 她只好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腻在他颈间换了话头,那我陪你去昆仑? 用不着。你先回谷,我很快回转。 家都没了还回什么回...诶,对了,你的赵美人呢? 李策低眉缓缓抚着她的额角,语气淡淡,似漫不经心,什么美人,早杀了。 真的假的?嘁...我们教主也是当真狠心呢。男人啊,情到浓时,恨不得指天盟誓,摘星揽月,狠起来... 那一场乱战的始末陡然涌上心头,怒火又渐起,方凌雪冷哼一声,猛地将他狠狠用力一推。 知道后悔了么?再厉害了又怎样,还不是为了美人连自己的老窝都被端了!倒敢唤我回家,我是回去了住草丛里不成? 李策被她推得向后一仰,他顺势伸手一拽,将她拉回怀里抱着一起倒在床上,我哪是为她?横竖我说了你也从来不信。 本来也就只是想探一探他们昆仑秘宝的虚实,这回是错在我大意了,随你怎样恼。他轻声一笑,饿不饿?先出去吃? 饿什么饿,你还配吃饭?越想越怒,方凌雪气呼呼地半是恼怒半是沮丧一口咬住他肩头,饿死你这混蛋是最好不过! ...李策并不躲闪,忍住了突如其来的一丝疼痛,他微吐一口气,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如今倒是敢与我口无遮拦。 鬼才会怕你! 想起被毁得七零八落的燕云谷,方凌雪就觉烦得很,完全不想再理会这混蛋了,你自己玩儿去吧你,我走了。 燕云谷本身位置险要,加上周遭各处奇门阵法难闯,江湖中人向来无人敢试。 以至山谷中极静也极美,那一草一木,一瓶一器,皆是俩人亲手添置,最终却都因他...多少心血,俱毁于一旦。 罢了...既知他未死,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 倒是不知兄长几时出关,不若还是回青云观里等他好了,又想哥哥了...方凌雪垂头丧气地从李策怀里钻出,便要跃下床榻。 李策拧了一下眉,反手一拉,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不放,去哪? 方凌雪声音带着些倔犟,关你什么事!说了我以后的事用不着你管,别以为平日唤你一声爹就真当自己是我爹了! 李策一听便冷笑了一声,李小花,我瞧你别是又皮了? 他微沉了脸色,一个翻身,用被子包住方凌雪,将她压回床内,伸出手挠她腰间的痒痒肉,冷道,往日就是太惯着你。 ...方凌雪腰间一刹那间麻痒难当,连忙格手抵挡... 身子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俩人你来我往一番玩闹,怒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情绪阵阵随风... 她捶着他的手臂笑着扭了几下腰哼道,起开!我饿了! 李策气息微乱,面上神色似有些凝结。 他颇为怔忡地垂目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方淡淡一笑,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没头没尾道了一句,吾儿是大姑娘了。 那是,你才知道啊。 方凌雪翻了一个白眼,掀被而起,她微微翘着嘴角探手去勾床下的鞋子,口中嘟囔道,什么时辰了?吃什么呀? 话音未落,胸口猛然一阵心痛如绞,痛得魂魄都似在瞬间被抽离躯骨,她痛不可耐地呜咽一声,猝然一头栽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