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的马车与许久不见的侍儿

    国子监只有过年前后有固定长假，平日里无论何等节庆，也只有成绩优异的生徒能特许回家。关绮吊儿啷当这几年，和「优异」二字毫不沾边，归家的机会本轮不到她。

    不过嘛，出身矜贵也有出身矜贵的好处。关绮长姐今年孕中便成了进士，两月之后诞下长女，让宫中做良御的哥哥请陛下特批了一家团圆。皇室的面子比天大，学监也不能不同意她告假的文书。

    「爽啊」

    快马加鞭半日，终于出了金阙山的地界。清净山脚下的学宫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一小片灌木之后，关绮搂着青锋的脖子，庆祝地在侍儿的脸上猛亲一下。

    「到家之后，小姐就不怕被大人罚吗？」

    「管她呢。」关绮倒在青锋身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有姐姐和哥哥两件大喜庆事，她才没空对我指手画脚。」

    青锋原本是乐师家的儿子，跟着姑母哪位侍郎一块儿进的府，当时还叫做绿绮。这名字与关绮冲了，自然要改，被写诗弄赋折磨到不行的二小姐，于是照「青锋对绿绮」一句赏了他这个新名字。

    世上哪有乐师用剑的名字呢？关绮脑袋一拍，转头便把青锋送去学武了。

    原本弹琴的纤细手掌因为舞刀弄剑生了厚茧，百灵般婉转的嗓子，到了变声的年纪也慢慢沉了下来不过在床上也确实好用。

    「诶」青锋感受到身边人眼神的异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脸，「良御官人身边伺候的可都是美人儿，您不收些嬉皮笑脸，到时候冒犯了人家宫里的贵侍，官人怪罪下来，您怎么办？」

    「你自己害羞，别拿些太监吓我。」关绮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青锋的外套，隔着细麻的布料感受他饱满健壮的身体，「哥哥现在可不是位官人。一年里连赏三封，现在可是本朝唯一的侍郎，你该称为殿下。」

    按说同为一女之夫，脱离了母家侍奉妻主，除了正夫之外，众兄弟不该有所区别。然而皇家身份特别，一般男子侥幸得了荣宠，出身太过卑贱，也没资格养育婴孩，必须与选秀进宫的少爷们有分，因此在元君之外，又有良御、选侍两品。

    不过话说回来，后宫之中，只以皇帝的心意为最贵，所谓良御选侍，只是写在纸上的位分。

    皇帝若是喜欢，让看中的人坐在一宫主位，对外便称为某某君。实在喜欢又舍不得住远，赏赐封号，也就把人抬举成了某某卿。

    前朝玄宗看中了寿川公主元御杨氏，悄悄安排其出家为道士，后来只能以选侍的身份迎入宫中，却不妨碍他的万千宠爱。

    玄后痴情，元君过世后不曾有过再立的打算，可又十分宠爱杨氏，要与他做一对平凡夫妻，便学着民间的称呼，封杨氏为「御侧侍郎」。据说册封当日夜晚，玄后也学着民间风俗，鸳鸯暖被龙凤喜烛地为他庆祝，为此还累死了三百匹骏马，从岭南拉了一殿的红皮荔枝来。

    玄后与杨侍郎之情，后世多有褒贬，但不管怎样，「侍郎」一位从此固定下来，历朝都有一两位极受疼惜的后侍被立为侍郎。

    要不是年纪最轻的执徐公主只比哥哥小两岁，按哥哥一年进三封的盛宠，怕是也会选一名皇女抚养在他宫里。

    不過话说回来，早在中秋封君的时候，金阙山书院里打杂的小子私下里就在谈贞肃君的传奇了。青锋还在关家住着，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姐不在家，青锋自然是守着惜阴轩，没有出门的机会。」青锋嘴上的话谦卑，身子却不自觉地往关绮身上贴了一些，「大小姐身边也没养过乐师，我哪里能和郎主说话。」

    「啧。」

    关绮瞧着青锋微红的耳垂，没忍住笑了。

    国之栋梁的贵女能和鸨母有私交，这些后院里的男人，仗着自己上过主人的床，就要和一般的侍儿划清界限。

    「上次见面还是新年，」关绮的手指划过青锋的脸颊，停在男人的嘴唇边，「我可想你了。」

    青锋微微一笑，侧头含进了她的手指，舌尖不断勾卷着她稍长的指甲。

    听到里头的动静，车仆识相地放下了竹帘，高喝一声举了鞭子，啪一下打在马儿的屁股上。

    马车的速度一下加快，车身晃动，两人不得不调笑着变换自己的位置。等马儿平静下来，再次沿着小道匀速前行时，车内的关绮已经坐在了青锋的大腿上。青锋被她压着，呼吸已经沉重，上衣被解大半，露出大片饱实的肌肉来。

    「青锋呢？」关绮搂着眼前人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他眼里逐渐生发的迷彩。

    被她望着的人儿，脸上忽一下生出几抹艳色。修长的睫毛一卷，清澈的眼睛碰上她的视线，又马上侧头去看窗户上飘飞的丝绸。

    「欸您还问。」

    他闭上眼睛，抿着嘴唇，往下拉了拉已经大敞的衣领。脖颈最脆弱的位置有几道青筋，往下直指送到那副细雕的锁骨，看得关绮忍不住咬了上去。

    双唇贴上他温热的身体，舌头轻舔如玉肌肤，感受那层凝脂下涌动的血脉。

    拆开青锋故意简省的外裳，关绮放开羔羊的要害，坐起身来，咬着嘴唇上下打量着她精心磨砺的宝剑。时隔半年，剑童的身上又添了几道的伤疤。手指摹描伤痕，刚用些力气便陷入青锋饱满的胸前，被绵软又坚韧地包围。

    「小姐」

    青锋将关绮的手掌摊开，主动往自己胸前引。未使劲的胸肌像是七分属的荷包蛋，细腻滑嫩，温温地引人张嘴咬上一口。

    「啊」

    关绮的牙齿撞上青锋敏感的乳尖，惹出了一声低沉的叫唤。两人身下相抵的部位同时起了变化，关绮已有酥麻感觉的花心，隔着布料引诱着青锋已经硬挺的孽根，带着人也不自觉地挪起了腰来。

    扒下男裤，解开衬裙，滴水的花穴浅浅地套弄着男根的盡頭。

    动了情的阴蒂在偶尔的碰撞中散着丝丝快感，恰到好处地控制了关绮心中的邪火，然而尝到一点蜜穴滋味的青锋却没法保持矜持。

    温热的软肉环在龟头上摩擦，推着他一点点往高处飘去，却不给个痛快。饮鸠止渴，只觉得身下涨得越来越厉害。

    青锋身上的那位风月老手，自然读得懂他通红面颊下难以抑制的欲望。两双布着老茧的手，不再乖巧地垂在两边，而是大胆地搂上了关绮的腰，暗暗用力，向让那副温软的身子离青锋更近一些。

    「噫，错了。」关绮抽出青锋的手，往两人交合处塞，「果然是太久不见，青锋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唔」

    青锋往后坐了些，从关绮身体里退了出来。灵巧的手指代替男根在花穴边缘探路，兜住蜜水抹在关绮身子的最隐蔽处。

    要不人人都该养个使剑的侍郎呢？抖剑花练的手速堪比南疆特产的隐蝉，粗糙的指腹更是让本就不温柔的动作变得更加狂野，像是春天惊雷过后的瓢泼大雨，不过半个晚上就吹下了一地桃花。

    「快点」她扶着青锋的肩膀，抬起身体让自己离青锋更近一些，「好先生，再快一点」

    关绮面上印的潮红似乎有些催情的功能，自己逐渐沦陷在乐欲之中，连带着把青锋也拉了下来。熟练的侍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也伸了下去，借着关绮的蜜水抚慰已经抬头的男根。

    马车平稳前进，关绮心里的乐潮却四处扑浪乱七八糟。被他伺候去了两次，眼看低沉呻吟的侍儿就要丢了身子，她马上收拾了享乐的心思，吐出了体内如蟒蛇般的手指。

    青锋的手腕被她攥得生疼，摊开手掌，把上头所有邋遢的晶莹全都抹在了自己脸上。取而代之在他下身玩弄的是关绮锋利的指尖，新剪的长指甲划过敏感的男根，冰凉的疼痛便在青锋头上浇了一盘冷水，让他本已迷离的目光回复了几分。

    把玩手中这枚修长的性器时，关绮忍不住流连在底部的伤疤旁。青锋什么都好，就是不太高。当年若是没让他去习武，还是同他爹一样做个阉伶，说不定还能更讨喜些。

    不过青锋并不知道她心里的考虑，只以为这人故意吊着他玩，故意皱眉往她身上一扑，「您别嫌弃青锋长得难看。」

    「怎么会呢？」关绮笑了。

    她含住青锋的眼睫，加快了手中套弄的速度。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一下将他含入身中，往里吞入极深。不等青锋胸口的呻吟从喉咙里逃出，关绮又换而咬上他的嘴唇，以吻封锁。

    道路有些崎岖，不需太大的动作，自然也能有细碎的吞吐。欲望的春潮被巨大的波浪推向岸边，浪与浪之间又是不断的涟漪。

    青锋怕车仆听见不敢出声，紧紧攥着衣角，十个指头全都关节发白。指甲深深扣进手掌，仿佛手里握着防御洪水的武器。细麻越来越皱，手里的布团也越来越大

    终于在两人同时的高潮中滑落在地。

    趴在他身上缓了一会儿，关绮自己收拾整齐，却没让青锋穿回衣服。男人运动后凸显的玲珑身躯，在还未平稳的呼吸中养眼得很。

    怀中小姐身上的绸缎有些冰冷，秋日肃风本就有些凉意，他又出了汗，怕是要着凉。

    不过他并没有心思想这件事。

    「青锋不过是小姐养的宠儿，能在小姐身边就是幸运，本不该有什么怨言」青锋停顿了一会儿，扭过头去不敢看她，「可您这样叫咱，咱心里也是难受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绮仔细想了想，青锋烦恼的，大概是自己情难自持时说的「先生」二字。

    传说沾了骠子便会科举失利，读书的女娘宁愿花钱买个小侍，也不肯冒险上花楼。然而有些风情非得是卖身的伎子才有，花样多的读书女要去门户人家玩一趟，总要托个「见先生」的名号。久而久之，这两个字便用来叫那些独门独户的男伎了。

    青锋出身不正，本就该是位先生。这男人脱乐籍做了剑士，在自己身边贴身伺候许久，倒是长了无名的傲气，居然开始自比起良家子了也怪可爱的。

    「给你赔罪了。」关绮在他嘴边偷了一个吻，「今晚回了家，在惜阴轩阁楼的八步床上，我来当你先生，教给你些好东西，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