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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萍、冬兰,你们二人把这两位侍卫小哥带下去,夏莲和秋葵这会儿做什么吃的出来都让他俩尝尝,记得把意见记录下来。”路为晞倒也没让二人为难,便直接分配了两人任务,而后朝第七第八笑道,“麻烦二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听说有吃的,第七笑得很开心。 至于第八明显对什么吃什没兴趣,他还全心挂在路为晞说的“好东西”上,就被第七连拉带拽地给拖走了。 喂喂喂,他要更新他家爷的一手资料,回去好和兄弟们分(炫)享(耀)呢,七小子你这么拖走他可不厚道啊!还有爷,您怎么也不阻止一下,就任这小子把他拖走喂! 眼见闲杂人等都散了个干净,路为晞便引着桓琭白到了园内的正厅里,待他人一进去,路为晞便立刻面对着他,而后朝后退一步,微微颔首,福了福身,道,“臣女先前冒犯了,还请王爷恕罪。” 不同于在外面撒娇时那甜腻的嗓音,也不同于她与丫鬟们对话平淡的腔调,这句话里的语气是谨慎的,谨慎到不似是之前作出那种种行为的路为晞会发出来的一般。 桓琭白倒是一路在想路为晞把他拉到某处要讲些什么,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句。 只是...... ......王爷。 “既知有罪,还求宽恕,想是知道得不够彻底。” 低着脑袋的路为晞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这人给她玩起文字游戏来了,说好的高冷男神呢,应该是惜字如金吧。 路为晞在心里揣摩了一番,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应是不会和她这个小女子计较的,于是倒也松了口气,直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她。 那双如墨般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眸间清澈地不见丝毫杂质。明明是一片漆黑的瞳仁,却仿佛能看见纯净的簇簇白雪。 于是她心下一紧,头又赶紧低了下来。 待她低下头去,才觉得自己这动作也忒猛了,一看就像是干了什么亏心是的人,于是她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又是缓缓把头抬了起来。 这回没抬太满,大抵是微微一抬眼刚好能看见他的脸,而后眼皮一敛,又能将他的一切略去的程度。 说来她这一抬头一低头又一抬头之间,倒是品味了一番他先前的表情。之前她虽觉得那话像是逗趣,可刚刚瞧着他的神色,都是认真得紧。 面对这种万年一副表情的人,路为晞很迷茫。 他这是在开玩笑呢还是在真生气呢,怎么一个大男人的心思比小姑娘还难懂? 路为晞眼皮一抬瞧了瞧他,发觉他还是刚才那般模样,眼睛看着她,面上看不出悲喜,甚至当自己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好像他对面的她不是一个活物。 漆黑如墨,冰冷如霜。 那她算什么,尸体? ——这么脑补自己也是挺骄傲的哦! 路为晞突然想起现代诗人顾城那句烂大街的经典诗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桓琭白那双黑色的眼睛,大抵是去寻找千年寒冰的。 路为晞抿了抿嘴唇,决定还是把这问题抛回给他:“王爷觉得,如何才算知道得够彻底?” 桓琭白先前那句话,不过是故意想为难一下路为晞,却不想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又把皮球给踢了回来,他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就随口道:“便说说你错在何处。” 那语气听着轻巧,可落在路为晞耳朵里,却跟炸雷一样轰轰直响。 嘚嘞,搞半天这人是想新账旧账一起算呐! 真没看出来,这位器宇轩昂昂首挺胸胸有沟壑的王爷竟是个小心眼儿! ——他胸中的沟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行吧行吧,她可真倒霉,为了甩掉伪君子,抱了个小心眼的大腿! 这可好,刚从一个大坑里爬出来,一不小心又掉到另一个大坑里去了! “王爷,当真要听?”路为晞的眼睛又朝他眨巴了两下,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嗯。”然而桓琭白并不想给她一丁点儿生还的希望。 行吧,这人都不怕丢脸,她怕个甚! 于是,路为晞这回便彻底直起了身子昂起了头,心中飞速默念了一遍“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壮胆咒”,而后朗声道:“臣女之错有三——” ——小心孟子哭给你看哦! ——还有打住打住,你怎么也样板戏腔调啦! 编排自己的错误出来,还有三?桓琭白倒是想听她如何说道了。 “其一,臣女不该当街乱扔异物,对环境造成污染,也对百姓进行了错误示范。”这锅真的不是她的,得扣孟婉琪头上! 当街?那明明是当着他的脸! “其二,臣女不该在花园中练习退步走,虽然民间俗话‘饭后退步走,活到九十九’,不过万一一不小心撞到不该撞的,别说活到九十九了,指不定得当场毙命。”虽然违规超车错在他,但要的却是她的命! 不该撞的?这不是拐着弯说他嘛! “其三,臣女不该乱扯男子衣袖,实在是有违女子闺范。可那花纹着实好看,于是忍不住便近前细看个究竟,以后一定谨防同类事件发生。”这事儿倒是真怪她,她就不该招惹这个小心眼儿,以后打死也不再招惹这个小心眼儿了! 看花纹?她那力道只怕是差点就把他袖子给扯掉了吧! 怎么,莫非是近日和孟婉琪走得近了,那个刺儿头教了她扯袖子的绝学? 她的表情看着倒是一脸虔诚,怎么这话听着却是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一切全怪他倒霉喽? “......”这下连桓琭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不含歧义不含糖! 前面纯属她针尖对麦芒有一挡一的戏言,她随便说说,他也随便听听,她根本不指望他会回答什么,也不值当他去回答什么。 而下面,才是她想要把他请过来的本意。 “臣女与孟姐姐一事也纯属误会,相必王爷也听到外面国公府的澄清了。” 文国公府与定国公府的关系,不会因为她们两个女儿产生丝毫变化。 “总之,无论如何,请王爷相信爹爹!” 至于桓琭敏前来更是偶然,文国公府会永远站在他和桓琭沅这边。 或者说,站在临帝这边。 面前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又回到了刚进这厅里一般,但比之那时又更多了几分坚定,尤其她此时还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而不过一分钟前,她还在半做姿态半演戏地七扯八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