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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没有,但她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带着我们朝城外的港口跑。” “本来该是我最熟悉的街道都变得很陌生,城墙和房屋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空气中全都是刺鼻的□□味和被毒气腐蚀过后人肉烂掉的臭味,到处都是哭喊着四散跑动的人,还有拿着武器不停朝前逼近的可怕士兵。” “莎丽珈想要带我们逃去港口避难,但道路上的布尼塔士兵实在是太多,他们像是蚂蟥一样仅仅用了一晚上就侵占了我们的国家,没人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庆典布置用的鲜花和旗帜全都浸泡在泥水中被踩的稀烂,国王所在的皇宫中到处都是升起的火光和烟柱。” “因为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躲藏进了一间非常靠近港口的货屋,很幸运的是那里面有地下室,很小,是那里的主人用来储存皮草的,莎丽珈不允许我们出去……你知道,我的姐姐她一直考虑周到,即便是在仓皇的逃跑中她也永远做了准备,在那种情况下她还带着几条干面包和一壶水,我们就靠这些在地下室度过了三天,那时候莎丽珈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她在发高烧。” “度过三天过后,莎丽珈才偷偷带我们离开地下室,这时候地面上士兵已经很少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队人在到处巡逻,确保没有活下来的人。” “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莎丽珈她认为那群布尼塔人的计划不仅是要毁掉签署仪式,还有是想要将我们国家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因为我们所信仰的武神耶底戈在极西人眼中是异教,是错误的,而我们国家大部分人都称得上是耶底戈血脉的延续。” “所以她想要带我们离开这里,于是我们就趁着晚上的时候混上了一艘布尼塔的运送船,这艘船上装满了从宫殿中搬出来的黄金和宝石……它们会被运送到布尼塔,莎丽珈和我们躲在了这艘货船甲板最下面的隔层里,就在一堆堆的木箱后。” 说到这里卡彭特停了下来,因为安娜伸手过来抱住了他的肩膀:“可以了、” 安娜实在不知道该对卡彭特说什么,她实际上很不会安慰人,但看着卡彭特脸上的表情她就觉得……很难受:“不用勉强自己对我说这些,我不知道也可以的,你不要…你不要再去想了。” 卡彭特在安娜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这小姑娘身上总是有股很幼稚的奶味,他很讨厌,但也很喜欢:“莎丽珈在那艘船开出港口后的第二天就死了,因为高烧,还有残留在她身体里的毒气,她死的很痛苦,但为了不发出声音一直都咬着一块很脏的木板,她嘴里的血就顺着那个木板滴在我的胸口。” “我和尼拉还有摩乌玛在不久之后就被船上的布尼塔人发现了,因为莎丽珈的身体开始发出了……腐烂的味道,船员一开始以为是死老鼠,可后来那味道越来越大,他们终于打死扒开箱子看看后面到底死了什么东西。” “那是暴风雨的晚上,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三个都被发现了,然后我拉着尼拉和摩乌玛像是疯了一样朝甲板上冲。”卡彭特的叙述开始变得有些混乱“我听见后面有qiang声,但是不敢停下来,我不敢停下来,他们就在后面。”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外面在下暴雨,没有一丝光亮的漆黑海面上全都是如山般高大的波浪,身后又是魔鬼一样拿着qiang的人,然后我就听见摩乌玛的声音,他说海里,跳进海里。” “我按他说的做了。”卡彭特抬头看向安娜“我按他说的做了,我拉着他们翻过船舷跳进了海水里,那和平时我浸泡过的海水不一样,它们像是饿极了的野狼撕扯着我,我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拉扯得到处翻滚,至少……我说至少我得抓紧尼拉和摩乌玛的手,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晕过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白色的沙滩上,周围是青绿色透亮的海水,我们漂到了一座浅滩岛屿上,和那时候噩梦般漆黑的暴风雨夜不同这里到处都是阳光,我以为我们逃出来了。 “但当我转头看向旁边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具泡到发胀的青紫色尸体,我的左手紧紧的拉着他的右手,那是尼拉。” “我想尼拉在这里的话摩乌玛肯定也在,所以我把尼拉抱到了岛屿中间远离海水的地方,在让尼拉躺好后我沿着这座小岛的海滩来回走了四次,一边呼喊着摩乌玛的名字一边走。” “到了晚上我还是没有找到摩乌玛,我只能回到尼拉的身边坐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实说我总觉得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只是个噩梦,可能我再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所以我躺在尼拉身边开始睡觉,但醒过来什么都没有变,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甚至依旧不知道我的父母,阿曼狄,娜古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于是我开始哭,我跪在尼拉的身体旁边乞求他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说我害怕,我说我想回家,都没有用,没人回答我。” “最后我只能把尼拉带到了岛上有泥土的地方埋了,但我留下了他的上衣,那件脏兮兮的白色内衫,你也见过,就是我叠起来放在床下面的那件……我蹲在海边洗了很久才稍微把它洗干净点,其实这样做根本没什么意义,毕竟它不尼拉,它只是尼拉穿过的一件衣服。” “后来我上了一艘海盗船,因为他们刚好停靠在这个岛屿附近清点船上的奴隶,顺便将得病的奴隶抛下……他们的船长叫做卡彭特,是一个年过半百但身体依旧强壮的东部人,他带上了我,让我替他们打下手。” “那之后我常年待在东部,对别人都只是说我是从奴隶船上逃出来的,我需要隐藏身份,因为我有自己的计划。” “在卡彭特的船上待了十年后,我发起叛乱夺走了卡彭特的两艘船,他被我勒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面,那之后我就用了卡彭特这个名字,我继续扩大船队的规模,收纳死刑犯当船员,给他们金币和女人,让他们甘愿替我卖命。” “三十二岁的时候我的船队终于达到了一个能够攻城军队的规模,然后这就是我计划实施的时候了,我在布尼塔举行祭奠的时候带着所有人攻打了进去,就像他们那天所做的一样,我掳走了国王,但损失了几乎所有船,还把自己的命搭给了耶底戈。” “布尼塔为什么要违背承诺做那些事情的原因我也从国王的嘴里知道了,布尼塔的统一是因为和无名的神签订了献祭条约,每隔十年左右就需要大规模的血祭才能保证布尼塔的强盛,而我的国家就被他们看中成为了下一个血祭的地方。” 不管是他,还是安娜,都是那个所谓的‘血祭’的受害者。 卡彭特抬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权杖:“这个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