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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吗?” 冰糖双颊绯红,怨怼地望了他一眼,不言不语。是谁让她分心,现在却反倒怪起了她。 将汗巾一撕两半,阮翎君取出伤药,洒在伤口,一如那晚一样,小心又温柔地替她包好了伤口。 “这种事,让伶俐去做就好了。你扶我出去走走,我躺得久了,脑袋发晕,尽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冰糖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对他最后半句话有些浮想联翩。她搀起阮翎君的胳膊,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她背上,然后揽着他的腰,一步一步缓缓出了门。 空气格外的清新,虽然不比天水庄那般豪华秀致,倒也是个不错的怡人景地。冰糖有些紧张地搂着他的腰,脑中不时响起那日扯开他的衣裳,满目所见的,都是刚健有力的身体,如今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依然可以感受出那股刚强而勇猛的力道。 阮翎君的呼吸就在她耳畔,紧抿的薄唇依旧苍白,但脸色已渐渐恢复了血色。他瞧着远处一条小溪,忽而微微一笑:“芷怜,你看,那里有条金鱼不断跃出水面。你说它是不是以为岸上便是龙门,只要跳上来,就能成仙了。” 冰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一尾鱼不停地挣扎跃出水面。她忽然想起了那件淡黄色的衣裙,上锈栩栩如生的鲤鱼跃龙门图案,再细想着阮翎君的过往种种,不禁感慨万千。 “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而每个人也有自己的极限。”她轻轻地说道,“就像芷怜小姐不喜欢那条黄色的裙子,就像那尾鱼一心想要上岸,却不知上了岸正是它的死期。” 阮翎君沉默了片刻,嘶哑的嗓音缓缓道出:“我只是希望能保护她,保护每一个人。可我势单力薄,才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难道不是吗?” 冰糖凝视他说:“人各有命,你也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哪有那样的神通普度众生。至少,你的心愿放在我身上,是不可能的。” 她像个孩子似的得意地说,让阮翎君忍俊不禁,连连摇头:“的确,你是个变数,谁也掌控不了你。但也因此,谁也无法永远保护你。” 冰糖心中咯噔一声,既是酸楚,又是无奈,她倔强地回道:“我总会找到一个可以永远保护我的人,骗你是小狗。” 两人拌嘴之际,白若水和叶伶俐已经回来了,提了许多东西,笑容满面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逃难,反而像春游。 “少主,想不到这里的鱼竟然如此新鲜,我斩了它的尾鳍,剖了它的肚腹,它竟仍没有死,简直太神奇了。”白若水兴冲冲地说,天真稚嫩的脸庞边上,拎着一条睁着眼睛,肚腹全空的鱼。那鱼嘴还在一张一合,说不出的诡异。 “少主。”叶伶俐也展示她的战利品,取出一只盒子递到他面前,一脸神秘兮兮地说,“这玩意据说每日服用,坚持个一年,绝对能让人金枪不倒,阳刚威武!” 可能,她并不懂“金枪不倒”是个什么意思。冰糖默默地想。 阮翎君对一众礼物皆是微笑地收下,似乎已有些累了。冰糖便扶着他进房休息。出来时,还是叶伶俐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她手上的伤,诧异道:“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冰糖连忙解释:“切菜的时候不小心……” 叶伶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故作惆怅地长叹一声,扫了众人一眼说:“唉,做饭这件事呢,看来还是得我叶女侠出马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打下手,知道了吗?” 冰糖本来想要解释,却见叶伶俐和白若水已经磨刀霍霍,一人盯着鱼,一人盯着菜,都露出了极为认真的表情。她便只好认命地当了厨下助手,乐得省事。 哪知两人的对话悄悄传来,不绝于耳: “唉,这鱼是先剁头,还是剁尾啊?” “全剁了不就好了?” “话说这菜是直接扔水里烧吗?” “我记得厨娘好像还往里面加点了油。” “油买了吗?” “没有……” 里面还有一个伤员眼巴巴等着吃饭呢,冰糖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拨开,操起菜刀迅如闪电,那大片大片的叶子立刻变成了碎屑。她又往锅里倒了些清水,待水煮沸,立刻下菜入锅。任凭它自己煮着,又到一边捞起奄奄一息的肥鱼,在鱼身上横划了两刀,翻过背去又划了两刀。等菜叶煮熟,就着一点菜叶的汤水,下锅煮鱼,盖上盖子静待开锅。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让白若水和叶伶俐都叹为观止,大声赞道:“小姐好生厉害,我等甘拜下风!” 冰糖浅浅地笑了笑:“食材有限,味道不会很好,将就着吃吧。”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扬眉问道,“对了,米买了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耸了耸肩。 “……” ☆、流言蜚语 一桌菜上桌,当真是清汤寡水,没有半点油腥。白若水还自打圆场说道:“少主有伤在身,大夫说了忌荤腥。对吧,伶俐?” 叶伶俐被杵了一下,也慌忙附和:“是的是的,平时大鱼大肉惯了,偶尔来点轻淡的,对身体也好。对吧,小姐?” 冰糖不想接这个锅,坦白从宽道:“没有油,没有盐,没有米……你看着吃吧,不想吃的话,也不用勉强。” 阮翎君脸色仍然有些泛白,只盯着那可怜的几盘菜肴,不知在想什么。 “谁做的。”他问。 叶伶俐慌忙说:“是小姐做的。” 冰糖暗骂这死老虎恩将仇报,面上仍是堆起一脸笑容:“让少主委屈了。” 阮翎君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入口中,冰糖整个心都要提起来了。他细细地嚼着,仿佛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般认真,仔细,最后咽下,说了一声:“不错。” 冰糖悄悄呼了口气,顿觉自信满满,亲自夹了一片白菜放入他碗中,殷勤地说道:“这个也很鲜美,菜农刚从泥地里拔.出来的,口感绝对好。” 阮翎君依言又尝了一口,还是点点头,说了一声:“不错。”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意,暖如春风,轻如飞燕,目光的余角尽是那女子眉飞色舞的笑颜,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添菜。 “你也吃吧。”他淡淡地说。 冰糖想也没想说:“我不饿,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 白若水和叶伶俐相视一眼,不由地都是一阵心酸。全因为少主,小姐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了。可恨他们走时太过匆忙,银两带得不多,也不知要躲到几时,因此也不敢花得大手大脚。 阮翎君默不作声吃过饭后,便遣散了众人,说要休息。三人都被赶了出来,各自垂头丧气地坐在朝山的走廊上,望着青山绿水,望梅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