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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战,神智立马清醒了□□分,甜言蜜语,巴巴的讨好:“干娘。” 玉面妖狐放开她,冷冷笑道:“妾身以为你都忘了往日的情分了呢。”广袖在清凌凌的月光下飘过,转身扭腰,一颦一笑,仿佛孤单的跳着稀世的舞蹈,妩媚动人。 “怎么可能呢?干娘一向对怜儿恩重如山恩同再造宠爱有加关怀备至……”怜儿急急忙忙的使起了百试不厌的马屁功,狡黠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自以为无比真诚的看着面前那个女子,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一丝一毫都未曾老去,娇艳美丽,红颜芳华。难怪绣玉谷中暗地里有人造起谣言说,玉面妖狐不以“妖狐”的绰号为耻,反引以为荣,仅因为她本是修行千年的狐精,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这么感恩,所以你从绣玉谷逃走了?”玉面妖狐眉梢上挑,斜眼看她,濯濯月色光华下,魅意盎然,颠倒众生。 怜儿收敛心神,鼓吹邀功道:“正是。怜儿是想广为传诵干娘的恩德。” “那也不必在幽风谷这种隐蔽的地方,宣扬这么多年吧?”玉面妖狐扬扬下巴,妖媚的眼睛闪过极锋锐的光,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她的谎言。“若不是想见见圣女,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怜儿神色一黯,眼中有迷茫的雾气涌出:“那是因为遇见了他。” 玉面妖狐面色稍霁,柔声慰道:“这件婚事,由干娘作主,断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她竟懂我?像是遇到了真正的亲人,怜儿一脸倔强的抬起头,将心底如坠深渊般的破碎沉痛诉说与她:“他不愿娶我的。” “哼,就凭他?”玉面妖狐重重的拂袖,摇落一树梅影琼华。尊贵如圣女,岂是凡夫俗子绮念妄想?六百年前阴差阳错误过一次,岂容一错再错?个中的千辛万苦,旁人不知晓,她冷眼旁观,经历其间,岂会不懂得?纵然是有缘人如他,亦不可私自违例。将圣女送至他身侧,不过是要靠这千载孽缘的机锋化解这一盘死局,行极险,赌极重,也期冀能博弈全胜,赢得这一手好棋。桑怜儿无疑是可用的一颗棋子。 待心潮起伏略定,玉面妖狐恢复媚惑红尘的常态,对尚自目瞪口呆的怜儿灿然温言:“你且回去罢。切记让星海上得华山。”清风顿起,瞬息消失不见。 2008.2.4.~2008.2.7. 于东坊雅居 二月初五 --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 “师兄,到今日已是来了七拨人马。”宋玲奉上一杯亲手冲泡的武夷岩茶,轻敛裙摆,朝林瑄下首坐了。林瑄不置可否,揭开描金青花钧窑瓷的杯盖。蒸腾腾的水雾热气奔涌而上,在他的额边洇散开去,模糊了他的眉目,幻幻的看不真切。咫尺之间,两人相对而坐,相隔得如同天涯。面前这个将要与自己携手百年的良人,宋玲无法揣度他真实的心意。从前是,现在亦然,那么未来的路又是怎样的光阴?同床异梦,抑或是形同陌路?“或许他真的不爱自己呢,只是为了履行一个承诺。”宋玲徒然生出无力的挫败感觉,愈发坐立不安起来,“师兄,派出去的探子回禀说,这七拨人分属幽风谷、四川唐门、洛阳崔家、岭南风月山庄……” “没有江左凌家庄?”林瑄截住了她的话头,眉头微蹙起来。 “没有。”宋玲心中也深感诧异,幽风谷前后的两批杀手固然是商定好的苦肉计,江南地盘上的地头蛇凌氏毫无动静实在是十分诡异。唐门等世家千里迢迢的发出指令,让潜伏在四近的子弟伺机刺探。看来听翠堂收留的孤女星海通晓天书的秘密,早在他们谋划大局之前,已被人传扬了出去。怀璧其罪,不管星海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一入江湖似海深,将永无宁日。幸好这些日子来的大多是疑兵,虏人为辅,探听为实,凭借听翠堂的实力勉强抗得下。 “撤了暗卫。”林瑄神闲气定的抿了口清茶,赞了声好。 宋玲不解道:“可是星海万一被人劫走,我们与幽风谷的牵连就会为人所知。” 林瑄冷笑一声,眸光波澜迭起:“懂天书的人岂会束手就擒?再说了,三谷主不是说她会‘裂山之痕’吗?可是个不世出的宗师级人物呢。” 宋玲垂眸低叹。他心中有个不欲与人知的死结,而且,多多少少与那个星海有些牵连,每次提及连狡诈如他都会失去常态。但是他显然什么解释都不想跟她说。她也就顺其自然装作不清楚不在意这回事情,轻声附和:“我知道了。” “嗯?我亲爱的师妹吃醋了?”宋玲自伤神间,眼前忽然出现了斗大的脑袋,林瑄的唇轻蹭到她耳垂边,暧昧的呢喃。她的俏脸噌的一下子绯红起来,往后避让想逃开近身的温热。他不肯轻易饶过她,抬臂揽过她的纤腰,嗤笑道:“师妹之前的狠辣劲都跑到爪哇国去了?嗯?” “无礼!”宋玲推开他,嗖的起身,照例取出怀中洁白丝帕,使劲的擦起耳朵。 林瑄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撞翻,回望她又急又羞的神色,艳若桃李的双颊,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离了幽风谷那潭死水,他与她终究是有些不同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守相伴,再不必担心能不能活着看见明天的阳光。这样的日子,简单而幸福,是他梦寐以求,敢想而不敢望的。如今,真真切切的有个女子,愿意与他白头偕老,地久天长。只要,幽风谷退隐之事能够顺顺利利的了断,他便能与娇妻泛舟五湖,纵情山河。这是他愿下的重赌注,也是想给予她的大惊喜。所以,他暂且瞒着她。 这边两人一个笑痴,一个哀怨,脉脉不得相语。有人敲门禀道:“少主,绣玉谷有人来访。” “哦?我们去看看。”林瑄扯不动兀自在别别扭扭的宋玲,嘿嘿一笑,径直去了。 步出正门,油壁篷车中挑帘行出一妙龄女子,含笑而立,敛衽为礼,不卑不亢:“绣玉谷陈雁华拜见林公子、少夫人。” 听闻“少夫人”几字,林瑄余光瞅见慢吞吞跟随而至的宋玲,不禁乐道:“陈姑娘客气了。”抬手示意,“请。” 分宾主坐定。陈雁华微微一笑,将携来的红木香盒置于案前,轻轻触开机关。二十颗鹅卵石般的东珠,莹□□透,明珠生晕,宝光冲天,直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修长的食指敲击着桌面,林瑄文雅从容的问道。 “鄙谷主听闻林公子、少夫人即将文定大喜,备下薄礼,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林瑄微呷,欠身婉拒:“这份‘薄礼’过于贵重,恕林某不能‘笑纳’。”如此成色的东珠,在市面上一颗便有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