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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林一山直直地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怎么弄的?”没有称呼。 声音就在许愿身后,她腾的一下站起来。 麻将的讨论告一段落,那两人在刷手机。舒意不知去了哪,于兴已经返回厨房。许愿托着受伤的胳膊站起,回身,终于对上他的眼睛。 林一山目光不像询问,倒像是质问。手臂内侧的烫伤确触目惊心:面积不小的红,周边还有圆形的水泡,大大小小、晶莹剔透的五六个,连成一串。 许愿低头,语调还是那么随意:“烫了一下。” 林一山不再看她,抬头往厨房瞄了一眼。 ☆、九 表弟买的东西,就是烫伤膏。 舒意喊厨房里的岳海涛出来,给许愿胳膊上药。岳海涛这才边擦手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示意许愿坐在一旁。 表弟重新落座,麻将被洗得哗啦哗啦响。舒意为照顾周全,边码牌边喊林师兄。 林一山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兜里,凝神望着穿外——十六楼没什么风景,但他较劲似的,嘴唇紧抿。 烫伤膏的包装像牙膏,岳海涛使劲挤,也挤不出药膏来,许愿托着胳膊默默地看着。 舒意跑过来,把包装盖拧下来,把盖与膏身中间的那层塑料膜撕下来,再把包装盖拧上,涂着豆沙色指甲油的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然后跑去落地窗前:“师兄,快帮我打几圈!” “不打。” 舒意发现师兄此刻画风不对,他脊背僵直,此刻一点也不想与人寒暄。 果然,林一山的手在运动裤留里划拉一下,转身看向门口鞋柜,然后三两步走到门口,抓起车钥匙,很官方地对舒意告辞:“谢谢,饭吃不成了,有事得走。” 说着对着厨房的方向说:“改日再约你打球……”然后对着客厅和麻将桌方向说了句吃好玩好。 一闪身,门就关上了。 表弟的两个朋友对视一下,女孩抻着脖子望向房门:“帅是帅,人有点怪啊。” 男孩看了眼舒意,示意她闭嘴。 手臂内侧被涂了厚厚的药膏,凉凉的,岳海涛见她保持着涂药的姿势,有点心不在焉,也没话,转身去看锅里的汤。 手机震动,进来一条短信。 就俩字:下楼。 许愿看到短信内容在屏幕上显示了片刻,来自一串号码。 她想想还是回复:“?” 其实她想说你疯了,怎么下楼,下楼干吗,别生事…… 手机沉默了,但这沉默不代表结束,许愿凭直觉就知道。眼看着麻将又打了一圈,男孩子和了,还有一杠,洗牌时还在吹牛。麻将碰撞的哗啦啦声音凭添烦闷,许愿终于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只拿着手机出门。 有上兴趣班的孩子,带着对粉色的翅膀,站在妈妈身边。许愿出单元门,正和她们打个照面。 林一山站在花圃边抽烟,手上的烟已经下去大半截,整个人阴仄仄的,与小区傍晚的人间烟火隔隔不入。 许愿略迟疑,见母女二人进了楼门,才默默走到花圃跟前。 林一山转过头来,眼里的光闪了一下。 许愿今天穿了长T和短裤,与以往不同。胳膊依旧端着,神色小心而局促。 林一山看出她的不自在,独自走在前面,许愿跟上。两人走过小区保安亭,在一处未营业的底商门前站住,玻璃门上贴着张A4纸,手写体“出租”,这条小街远离主干道,左右几家要么未开张营业,要么门庭冷落,夕阳照不到,他们站在阴影里。 林一山站定,重新直直地看着许愿。 她盯着玻璃门上斑驳的白色涂料点点,和惨淡的“出租”招牌,也警惕地透过玻璃,看着林一山的影子。 时间地得有点慢。 “怎么不接电话?” “……” “那天几点走的?” 许愿打了一个激灵,后背和脖颈绷得很紧。 不见回应。他又问道:“这些日子在干吗?”这句话语气有缓和。 许愿整个脸都埋在头发里,始终没有直面他。两个人都把那面玻璃当镜子,在镜子里看对方。 林一山想看清她的脸,慢慢伸手,要去拨她耳侧的头发,许愿如临大敌,本能地躲避,动作太突兀,手臂端着,失去平衡,肩膀撞在玻璃门上。 咣当一声。 三个问题,未见回应。 林一山收回手,眼睛看向别处。然后掏出电话来鼓捣。 许愿的电话恰好响起,她用没受伤那一侧的手掏出电话,突然被人横空掠走。 林一山看了一眼那手机屏幕,又收起自己的电话,许愿的手机也不响了。 他把手机还回来,整个脸阴沉得不像话。 “就这么不想联系?号码都删了?” 林一山转身望了会远处,平复了情绪,转身又迈进一步:“你今天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 林一山捕捉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张嘴,就把烂熟于心的几句话,一溜儿倒出来:“我那天喝多了,错得离谱。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一山噗哧一声笑出来:“你憋这么多天,就憋出这个?” 许愿前所未有的窘迫,现在面前要有个沙堆,她就能一头扎进去。 “还打算结婚是吗?” 许愿身体隐隐地发抖,望着他的眼睛红成兔子。 林一山又一次背过身望别处。 #########我是吓我一跳的分割线我被派来告诉大家画面切换啦############ 两省交界处,县城不大,山紧临着海,环抱着一座古城。 说是古城,也是后人修缮,黑色砖发出促新的光泽,古城就一条小街,一水挂着仿古的招牌,一样促新。游人三三两两,店员心不在焉。 男人只带了一个很小的包,走进街头的酒店大堂。这家酒店就在小街的黄金位置,与整街卖珊瑚项链、撒尿娃娃、假玉镯子的店一比,略正经一些。前台备感意外,来人直接开了一间套房,等工作人员录入的工夫,顾客望着小橱窗里的海飞丝洗发水、吉列剃须刀、毛巾等出神。 “先生,久等了,您的房卡请拿好。电梯在您右手边,请上楼。”林一山转身走向电梯,就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前台两位姑娘都粘着他的背影。 来这里之前,林一山早就安排好。工作事宜一概交由助理处理,他要休息些日子,从这离开,说不定会再买票去别处。 回到房间里,还是回了几通电话,有朋友不知道他出门了,约他晚上的局,也有工作请示,简单打发了。 深秋傍晚,从宾馆房间里能看到海滩一角。越过黑色古建筑的屋顶,沿着隐约的马路望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