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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有礼,此刻忙回以微笑致意,拉着许愿紧走两步,示意她继续说。 “下山时,我们坐了同一辆中巴车……”许愿开始回忆。 同车乘客有父母带着小孩子,每当车子拐弯或急刹,那孩子就兴奋地吼叫,妈妈试图制止,但孩子哪是听管制的。车开到一处“胳膊肘弯儿”,印象中,这是最险要的跳段,上山是爬坡,下 山是下坡,所以险要程度更甚。 卯山上的中巴司机早已驾轻就熟,俯冲速度不减,全车人身体都随着车体角度倾斜,那男孩又开始尖叫,同时,后排座有几声惊呼,许愿慌忙回头看,男孩甩出妈妈的怀里,向过道另一侧摔 过去。 过道另一侧的乘客从容地稳稳抱住孩子,右手挡在孩子的头和前排座椅扶手之间,孩子终于停止了尖叫,吓得嘴撇了又撇,要哭又不敢。 其他乘客也意识到了孩子面临的危险,但车子急拐弯加俯冲的惯性之下,人人身不由己。孩子的妈妈勉强维持身体平衡,连忙向人道谢,操着江南口音。 许愿抬眼一看,被谢的正这那位白溪老人。 老人手里护着孩子,和许愿对上目光,面色和善。 车子驶上较平稳的路面,坐在后面的乘客替母子鸣不平,跟司机抱怨,让他车开得稳一些。司机只露个后脑勺,不为所动。 中巴把乘客送到山下售票处前的小广场,众人下车。有开车来的游客,纷纷去停车场找自己的车,只剩下老人和许愿站在原地。 许愿在犹豫。她是打车来的,现在要回去,很明显没有出租车可用。老人倒是很淡定,似乎有人来接。 果然,眼看-晃晃荡荡驶来一辆小面包车,在小广场绕了半圈,一个急刹,停在老人和许愿面前。 司机是个当地小伙,肤色黝黑,隔着副驾驶的玻璃冲老人喊了一句:“上车。”没有寒喧,直奔主题。 老人提起放在地上的双肩包——对一个云游的人来说,这个行李太简约了。提着一侧肩带,往身后用力一甩,刚好看见站在身旁的许愿。 “姑娘,你去哪儿?”老人一口京腔,字仿佛在嘴里滚圆了吐出来。 “我去南陵市区。” “这是我的车,等我跟司机说一下,把你带回去。”许愿心想,她说“这是我的车”,这外壳坑坑洼洼的小面包,怎么看,跟老人的神态气韵也不搭啊。 老人开了副驾驶的门,把包搁到座位上,跟司机小伙简单说了两句话,小伙探头往许愿这边看了一眼,露出半边颧骨突出的晒黑的脸。 老人转身对许愿说:“上车吧。” 许愿连忙去开车门,老人先上了车,坐在同机后面的位置,许愿紧跟着上了车,坐在老人身边的座位。小司机一脚油门儿,小车颠了一颠,窜了出去。 北京人的健谈、和气、大方,全在这位老人身上。许愿问她不否去过白溪,她没迟疑就想起来了,说去过。许愿说在白溪的一个小景区见到过她,她略疑惑地说:“姑娘,那你记性可真不错 !” 老人又说,许愿见到她那个地方,可不是个普通的小景点,那座山叫极山,因为山后的江水绕出一S形大弯,形成了罕见的天然地貌奇观:太极图。 许愿略回忆了下,白溪的空气里确实有水气,似乎有水系环绕。 老人说,虽然这个天然的太极图,不过是地质时代第四纪“新构造运动”中通过河流深切形成的地貌,但千百年来,道教信徒赋予它许多神奇的传说和故事,成为一个天然的道教文化符号, 也是很多研究道教的人向往的名山。 “你在那座庙前,有没有看到庙门正对着另一座山的山尖?”许愿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在凝神看着揖拜的老人,林一山呼唤他时,他的身后,真的有一座山,远远看去,虽不如脚下这座巍峨 耸立,可想来海拔也不低。 许愿点了点头:“有啊。” “那就对了。大殿另外两侧,也各对着一座山。”老人说得不紧不慢:“所以这是天然图形和中国道教信仰中最高的神宫神殿联在一起,充分体现出道教文化理念中的‘天人合一。” 说话间,车子驶出卯山下的村路,进入一片温泉景区。单车道两侧都是温泉酒店和小型温泉民宿,树影深处有露天的温泉,隐隐升腾起雾气。许愿就在眼前的树影、云雾交错里,身体渐渐回 温。思绪里,那座殿前的人,和他身后的远山也清晰起来。车子逛飙,思绪失控。 老人见许愿渐渐沉默,也不再继续话题。她问小司机,大概几点能进南陵市区,小司机咕囔一句,许愿也没听请。 过了一阵,老人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问许愿要不要喝点热水。许愿带的水早喝光了,这会又不想喝没加热的矿泉水,见到人递过杯子,就拿自己的杯盖接了半杯,水温刚好。 许愿领回思绪,问老人:“您对道教有研究?”普通人爬山就爬山,哪里会说出“天然太极图”“天人合一”这样的话来。 老人刚喝了一口水,答非所问:“我是王玉芙。” 作者有话要说: 许磨叽是土里长出来的,林妹妹是天上掉下来的。 固执地更新至此,毛病很多,又不知好歹不悔改,愈显得你们宽宏大量,小仙女们!感谢追文!感谢陪伴! 下一本,说不定会写成晋江爆款,一跃成神(做梦)。 看官们,闻到完结味了吗?还有十几章,且看且珍惜。 ☆、五十五 许愿一时被这个名字魇住, 耳熟, 非常耳熟。但是不是身边人的名字,是偶尔在什么场合听到过, 但是想不起来。 老人见她这个反应,也不对自己的名字再做解释,接着说:“我一个朋友, 他……喜欢研究教道。”见许愿听得认真, 又说:“不是普通的爱好,是穷一生之精力,去琢磨, 去探索。” 小司机踩油门的脚就没抬起过,车子驶过减速带,一阵猛烈的颠簸,两人不约而同地抓紧车门上面的扶手。 颠簸过去, 老人又说道:“我因为唱戏,也是太执著于这个行当,就这样, 一年一年地蹉跎下来……他也说过几次,想让我别再唱了。或者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工作, 不要投入那么多的精力。可是人在这个光环之下,不能说你身不由己, 而是太诱人太耀眼,你无法放弃。 “我一路唱到了头牌,唱成了团长, 唱上了各种晚会,唱到出国演出,唱到和国家领导人合影…… “起初的几年,他还陪在我身边。后来干脆不再见我,潜心研究他的道教文化。” “40岁出头那几年,有人想跟他结婚,他跑过来找我,气急败坏地说:结就结!我跟谁还不是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