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子观的亲事】
第四章 【陆子观的亲事】
陆子观上次在知州府衙那边修养了几日后就回去京都了，随后无痕做完任务后也回去京都去找陆子观。 无痕在陆子观的书房里发呆，但是今天却忽然来了一个客人登门拜访。 他不方便露面就躲去了屋顶，但依旧是能听到书房里的声音，那竟是来说媒的人。 男子向陆子观行礼，恭敬道：见过陆大人。 陆子观准备了茶水给他，但是他却不喝。 陆大人，媒人首次进门有不能喝茶的习俗，正所谓媒不饮茶，喝了茶会冲淡婚事的，恕在下无礼了。说着还轻轻推开了茶。 媒人？ 陆子观闻言顿了片刻，随即道：无妨，那阁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陆子观有些不明白，媒人上他这来有什么事情。 在下是为睿王殿下来说亲的。 睿王殿下？ 是的，陆大人。睿王殿下看中了你，想你做他女婿。但一般平民与亲王女儿成亲，是要入赘的。但是睿王殿下愿意为陆大人去请求皇上赐你爵位、宅子，让你名正言顺迎娶他的女儿。 这陆子观现在只想报效朝廷，无心成婚，本想开口拒绝。 那个媒人见到陆子观面有难色，不等他有开口拒绝的机会，立刻继续道：陆大人不要急着拒绝。这门亲事乃睿王殿下亲自委托我来说亲。陆大人如若拒绝，岂不是扫了皇室贵族的脸面？ 陆子观虽是朝廷命官，但是终究是个平民，要是传出去一个平民都敢拒绝亲王的亲事，怕是会让睿王殿下很难堪。 这就是为什么睿王殿下看中了陆子观，他虽是平民，但他是大才子，而且学识渊博，前途无量，将来一定会成为朝廷栋梁的人。 陆子观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拒绝，但也没有打算接受。 陆子观送走了媒人后，无痕很快就从屋顶跳了下来走进书房里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要成亲了？无痕漫不经心的问道，一口闷掉桌子上的茶。 知道陆子观要成亲了，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爽的感觉，为什么？ 陆子观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很显然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想成亲。 你有心仪之人？无痕眉头微皱，不知是因为茶不好喝还是因为陆子观要成亲的事情。 没有。陆子观摇头回道。 哦？是么？ 无痕心里这么想，但没把话说出来。 陆子观正琢磨着怎么拒绝人，也就不搭理他了。 无痕转身倒在陆子观的床上发呆，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不开心。 次日陆子观亲自登门拜访睿王府，他想自己亲自来拒绝，这样至少能给对方留点颜面。 无痕跟着陆子观一起去，不过他依旧没有露面。他在府里四处溜达，轻功极好的他，根本没人发现他。 他看到远方有两个女人正在靠近，他就跳上屋顶躲在上面晒太阳，等着陆子观谈好。 就听到了院子里有个叫云霜郡主的女人与她的侍女在聊天。 那个侍女正在劝公主嫁给陆子观。 云霜郡主为何不愿意嫁给陆大人？陆大人才华洋溢，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嫁给他是很多贵女梦寐以求的事情啊。那个侍女似乎希望云霜郡主嫁给陆子观。 这是当然的，陆子观素有君子美名，他即使是对待侍女、下人都温和有礼。有些侍女甚至都想做他的小妾。 那个侍女一直为陆子观说好话，原因是她自己也很喜欢陆子观。云霜郡主要是与陆子观成亲了，她还能做个陪嫁。陆子观心善，说不定还能给她一个名份。 但是云霜郡主可就不是这么想了，她可是郡主，身份尊贵，与其他女子可不一样。 云霜郡主一脸嫌弃说道：我可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他不过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的，他能配得上我吗？ 云霜继续道：而且他之前居然拒绝了皇上赐给他的宅子，说不习惯了有下人伺候他，非要了个小宅子一个人住。现在他那个小宅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我若是嫁给了他，日后岂不是要我吃苦？云霜郡主一脸委屈，她不可能会为了陆子观下厨做饭的。 云霜郡主，陆大人与您成亲过后，定然不会让你吃苦的。他一定会为您寻来下人来伺候您的，而且还有奴婢在啊。侍女一脸担忧，害怕云霜郡主不答应下嫁给陆子观。 现在也不指望能嫁给顾爇霆了，但至少能嫁给王爷也好啊。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已经与沐云初成亲，自己却要与不喜欢的人成亲，她很是悲伤。 云霜郡主别说气话了，陆大人之前在云初公主中毒一事不帮您说话，您才那么不开心。其实陆大人那时也只是被云香公主利用罢了。侍女好言相劝着。 云霜郡主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这也不过是一时气话。我又怎不知陆子观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虽他现在官职不高，但他才德兼备，又得皇上看重几分，指不定以后还能做个宰相什么的。 其实她也知道陆子观现在有官职在身，已不再是一介草民。但陆子观之前在朝堂上不帮她讲话这件事情她心里还是过不去，所以才这般批评他。 侍女见云霜郡主终于看开了赶紧道：云霜郡主现在只要安心待嫁就好，之前的往事还是不提也罢。 话虽是如此，但我还是认为他配不上我就是了。云霜郡主自视甚高，依旧是看不上陆子观。 两个人忘我的聊天，完全不知有人正全程听着她们的对话，而且那个人脸色还越来越难看。 无痕在屋顶上听了那么多，心里很不爽。 就你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陆子观好不好。 自己老爹正在强迫陆子观娶你，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你是亲王的女儿，谁愿意娶你？ 也不知道无痕在想什么，居然一路偷偷尾随着她们。 直到陆子观从睿王府离开后，他也随后跟着一起离开了。 他轻轻从府里翻出来，追上陆子观的脚步。 陆子观，我帮你解决了。无痕眉开眼笑的说道。 陆子观正为自己的婚事烦闷，睿王果然不接受他的拒绝，正烦恼着。无痕忽然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根本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解决什么了？陆子观靠近他问道。 没什么。无痕笑着说道，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我肚子饿了，咱们快点回去吧。无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忽然饿了。 你想吃什么？无痕不是说没什么胃口吃饭吗？现在忽然有胃口了？ 我想想看，炖排骨 两人就这样一起回去了。 很快睿王府里就传出喧哗的声音，说谁谁谁落水了，快来人救她什么的。 两日后，睿王派人来告诉陆子观，云霜郡主失足落水染上风寒，至今还在床上躺着，无奈之下只好取消了这门亲事。 而无痕在屋顶上，笑着继续晒太阳。 自从无痕发现自己对陆子观存在着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后，为了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他还特意跑去了青楼确认。 官爺～！ 一对丰满又柔软的人间凶器，在一个男人的眼前摇晃着。 那个阿娜多姿的女人只穿着一件薄纱，正卖力的跳着艳舞，取悦着眼前的男人。但男人似乎对她不感兴趣，虽是硬了却没有任何行动，她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她好歹也是青楼里最美艳的姑娘，来点名她的男人不计其数，但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甚至还不允许她碰到他！ 她不服气！她绝对要拿下眼前这俊朗的男子！ 她知道，有些男人也喜欢玩另外一个地方。 官爺～想玩后庭花也可以～～ 女人说着话还时不时摆弄着各种暧昧的姿势勾引着男人，同时也用她的人间凶器各方面刺激眼前的男人。 但男人似乎像没看到她似的，只对她讲的一句后庭花，起了一点反应。 那个反应很淡很淡仿佛在想象着什么似的。 无痕冷眼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女人，这女人美艳性感，前凸后翘，还真不是一般的姿色，这要是放在从前的他可能会有点兴致。 但是此刻，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陆子观被他脱完衣服躺在他身下娇喘连连的模样 像他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让人更想一探究竟被他揉捏时又会是什么神情？ 他舒服时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呻吟声？ 占有了他的后庭花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还记得陆子观的手指轻轻握住他时的触感，当时只觉得他的手有些冰凉，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要不要再受一次重伤给他照顾一次 无痕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 他眼前的女人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都快保持不住了。 无痕意识到自己对女人还是硬得起来，但让他有兴致的，是陆子观。 他想清楚了，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那个女人见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她还以为她终于成功魅惑到眼前的男人了！ 然而，在她激动的想扑进男人的怀里时。 那个男人经过了她，放下银子后，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 女人当场愣在原地，回过神时，男人已经走远了。 那个女人最后被无痕气得不轻，还叫了人来想修理他，不过他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们，从窗口翻了出去。 无痕从青楼溜了出来，优游自在的走在街上：莫名其妙，我可是给了银子的。 结果才走几步路，转角就遇到了买好菜的陆子观。 无痕？你怎么在这里？陆子观手提着一篮子的菜，转身忽然撞见了无痕。 无痕措手不及，他一怔，此时看到陆子观，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他脱完衣服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模样。 他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眼底若隐若现的欲望呼之欲出，他死命的压制住。 我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无痕垂眸心虚的躲躲闪闪着陆子观向他投来的目光。 但在陆子观的眼里，无痕看起来反而像发烧了。陆子观神色透露着担忧，立刻向前靠近他几分，把手贴在他额间上。 无痕个头比他高，他抬眸看着无痕：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冰凉的触感反而没有让无痕镇定下来，他的内心更加的慌乱起来。因为眼前的男人近他数尺，他甚至都可以看清楚他的睫羽有多长。 无痕？你脸怎么那么烧？陆子观见无痕没有回应，接着又轻轻的把他冰凉的手贴在无痕发烫的脸颊上。 无痕的心跳飞快！他差点就想当街强吻他！ 就在他快把持不住的时候，他的身后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就是他！就是那个男人！ 然后好几个壮丁忽然一涌而上，把他们两人围住。 来得正好！无痕话音刚落，身影势如闪电向那些壮丁袭去！ 在陆子观反应过来之时，无痕已经把那些身强体壮的男人瞬间给打趴下了。 甚至都不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 陆子观当场楞住，一脸的惊讶。 不是他要说，那些男人好歹也是一群彪形的大汉，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无痕给打趴下了呢？！ 陆子观有些纳闷，他从年少时就被沐云初欺负，就算长大了也还是打不过她 在他考虑要不要让无痕教他功夫的时候，无痕突然拿走他手中的菜篮子，拽着他跑起来。 别楞着了！快跑！ 哎？可是！ 陆子观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但是无痕拽着他，他还来不及看清那个女子的面貌，就硬是被无痕拽着跑起来了。 无痕似乎是考虑到陆子观不会武功，他配合着他的脚步，直到身后的女人声音完全消失了，他们才停下了脚步。 无痕神色平静，陆子观却是气喘吁吁的。 呼呼呼陆子观已经很久没有跑过了，此时他脸红红还心跳很快，但是他又想问无痕刚刚的女人怎么一回事。 无痕刚刚的女子是？陆子观说话间还喘了好几口气。 但无痕一直张望着他们的身后，没有注意到陆子观：不认识，许是认错人了吧。 他可不想给陆子观知道他去过青楼，要是陆子观误会了可就不好办了。 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陆子观身子一顿，眉头一皱看着无痕。 陆子观一头雾水，认错人那他们还跑什么？ 陆子观，咱们回去吧。无痕提着菜篮，朝陆子观看去。 这才发现陆子观的脸好红，无痕脚下顿时停住，甚至都生出想往后退的念头。 感觉这时候不离他远一点，他会忍不住对他出手。 陆子观没察觉到无痕的怪异，问道：无痕，你不是说今日不得空吗？ 好半响后无痕终于冷静下来：我现在得空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陆子观，你还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么？ 陆子观一顿，感觉不妙：记记得啊。 陪我喝酒。 陆子观松了一口气：就这样？ 嗯，你去酒楼买二十坛好酒回来，还有下酒菜也准备准备。 陆子观欲哭无泪： 他的银子又要飞了 夜色下，陆子观与无痕在坐在院子里喝酒，圆桌上还放了五道下酒菜。 无痕已经喝光了一坛酒，陆子观却只喝了一口酒，下酒菜他倒是吃了不少。 无痕神色不满，眉头一皱：陆子观，我让你陪我喝酒，不是让你看我喝酒的。 陆子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无痕，老实告诉你，我很少喝酒，一喝醉酒就很奇怪。 无痕一脸好奇：怎么个奇怪法？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很奇怪就是了。年少时喝醉了一次后，隔天起床，大家都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却又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痕饶有趣味的瞧着陆子观：没事，你再奇怪我都能压得住你。你酒后情不自禁，更好。 陆子观： 压得住？你觉得我喝醉酒就会功夫吗？ 陆子观这会儿没明白无痕话里的意思。 行吧。 陆子观端起酒杯，徐徐喝着酒。 片刻后，两杯酒下肚，陆子观已面色潮红，眼神有些迷离，但他神智依旧清醒。 无痕放下手中的酒坛，埋怨道：陆子观，你也喝太少了吧！我这都喝完了五坛酒了！ 陆子观无奈道：我这也没办法啊。这酒又不好喝，又辣又涩。 无痕：来来来！我给你添酒！说着话还直接拿手中的酒坛倒酒给他。 陆子观的手都被酒给打湿了。 陆子观甩了甩手，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酒量为什么这么好？他用酒杯喝，无痕用的酒坛喝。唉，这差别，着实烦人。 无痕耸耸肩：多喝几次就练出来了。 但陆子观第四杯酒下肚后，他忽然用力放下手中的酒杯，喊道：无痕！给我添酒！ 无痕从容的看着他，发现陆子观好像有点意识不清。 但他还是给他倒了酒，让他喝下去。 陆子观咕咚咕咚往肚子里头灌第五杯酒：隔～这酒真难喝～ 无痕见陆子观似乎已经喝醉了，但是这才第五杯罢了 无痕想了想，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刚刚好他有话想问他，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陆子观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但他面对沐云初时的态度明显与其他女人不同。 陆子观，你是不是对沐云初 无痕话还未说完，陆子观忽然抬首，情绪激动的打断了他：你这个大爷是猪吗？ 无痕一怔，陆子观用着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口莫名跳动了一下。 他好半响才回过神，这才意识到陆子观刚刚好像骂他啥来着？猪？ 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陆子观又再次开口说话：一日日的都在喊饿！饿！饿！饿！饿！ 陆子观这次还用着很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他也不给无痕开口说话的机会，嘴不停的唠叨起来：又不帮忙买菜、又不帮忙洗菜、又不帮忙切菜、又不帮忙煮饭、又不帮忙洗碗、又不帮忙洗衣、又不帮忙收拾、又不帮忙拔草、又不帮忙 无痕： 这陆子观，该不会是喝醉了吧？这酒量也太差了吧！这才第五杯酒罢了！ 而且，他有那么糟吗！他偶尔也有帮忙洗碗的好吗！ 陆子观不胜酒力，投诉完后开始哼诗文朗诵：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无痕在一旁看着陆子观，摇了摇头：啧啧啧啧啧 好在他这里附近都没有人住，要不然可能会被人投诉扰民。 陆子观哼完诗文还忽然跑去书房练起书法来，无痕一路跟着陆子观一起进去。 瞧了一眼他的书法，与往日不同，他现在的书法水平简直是 丑到爆炸字还扭来扭去 这要是早上起来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他自己糟蹋成这样，真想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无痕好整以暇看着陆子观，也不打算阻止陆子观发酒疯。 无痕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陆子观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无痕：你笑什么笑！ 无痕调侃一笑：陆子观啊陆子观，没想到你喝醉酒后居然会这么有趣！ 陆子观眉头一皱，不悦道：我还没喝醉酒！我还能喝！来！把酒给我！ 陆子观夺过了无痕手中的酒坛直接咕咚咕咚往肚子里头继续灌酒，他的衣裳还被酒打湿了。 我去！快别喝了！还我！ 来不及了，无痕夺回酒坛时，酒坛已经空了。 陆子观现在已经醉到快不省人事了：隔～～无痕～我想睡觉～～ 他身子晃来晃去，跌跌撞撞的一路去到无痕的睡房。无痕怕他摔倒一路跟在他身边，最后陆子观醉醺醺的一头倒在床榻上，睡了。 无痕： 要不要帮他换个衣裳呢？ 无痕斟酌了会儿，决定作罢。 他牵过棉被为陆子观盖好被子，他不能做乘人之危的事情。 他移步离开屋子，跃上屋顶，躺在屋顶上，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无痕心头一沉，脸上已没了笑容。 他现在家仇未报，没有办法给陆子观任何承诺。 如果这时候对陆子观出手，搞不好，陆子观一气之下可能会离他而去。 比起得到他的身子，他更不想失去他。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再想办法得到他也不迟 片刻后，无痕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心中做好什么决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