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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周围的血腥煞气越来越浓。 索性此处是通玄处,这煞气绕着这卧石旋转,一时间却人性化地不敢上来。 他忍不住动了动,却发现周围的煞气如有实质般也随着他动了动。楚兰阔只得重新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他掐指算起,眉越蹙越紧,原本还一知半解之处豁然开朗。若是傅灵佩在此,便会感叹——到底,姜还是老得辣。 其上人为的禁灵之地,是为了其下的聚灵之地——所以卧石之下,必有玄机。 上禁灵,下聚灵,汇成一个完整的向阳之阵,为古时高阶修士守卫洞府、日常修炼所用,十分寻常的一个举动,许多游记并不会正儿八经地将此事记载下来,楚兰阔也只偶尔在零碎的只言片语里知晓一些。 此地禁灵与聚灵大阵取自天然,浑然一体,以先天地利而设,所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洞府主人早已不在,这法阵依然运行得好好的。 但不妙的是,这一点却被刘婶利用了,她甘愿舍弃一身血肉灵魂祭阵,冲天的怨气将这原本的向阳之阵,变成了太阴之阵——此“通”点,不日也将被侵袭。 到时,这太阴之阵,便是真正的浑然一体,阴煞之力将会阵内之人祭炼,天长日久下来,便会神智消无,似行尸走肉。而这太阴之阵,除非有化神之力,才能破开。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守住这通玄之处不让煞气侵袭,并尽快结婴。 只有纯阳童子的元婴之力,才可与这还未成形的太阴之阵相抗衡,从内打破——想到此,楚兰阔脸不由红了红。 他必须守在此处,不能走。 索性这“通”点处,正处于禁灵聚灵之阵的交界,他一身灵力重新可以使用了。楚兰阔从储物袋中取出极品离陨丹,服了下去,以灵力带着,药力缓缓化开。 熨帖的温暖慢慢行遍全身,他喉间动了动,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灵力行了几个大周天,楚兰阔重新睁开了眼。之前落地的一身暗伤已然痊愈,灵力充盈,他重新唤出碧水剑,置于手中,肩背直直地挺着,远远看去便一株青松,压不歪吹不倒,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煞气。 煞气似是又浓了一层,比之前已是往他坐处挪了一尺。 楚兰阔微阖着双眼,脸上是不动如山的平静。 他在等,等待徒弟的到来。这种信任,不知出自哪里,却让他从没有一刻会怀疑傅灵佩的能力。 这种等待,在滚滚的煞气笼罩里,感觉被拉长了许多。 “楚哥哥……救救我……”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远处若有若无地传来。 楚兰阔睁开眼,在他前方十几米处,匍匐着一道粉色的身影,衣衫丝丝缕缕地盖在身上,遮不住身体露出大片细白的肌肤和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原本还玉白的手鲜血淋漓,十指指甲断裂,指骨正努力地抠着地面往他那处爬。莫愁昂着头,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灰尘血迹,额脚处一大块深色的血渍结成了浆一般,向他看来的眼里透着惊喜和不自觉的希冀。 可想而知,这一路,她吃了多少苦头。 “救……救救我……”莫愁的一只手向他伸了出来,翘起的指尖像是要握住一个希望。 楚兰阔悲悯地看着她。 “楚……楚哥哥……为……为什么……不……不救我……”莫愁的喉咙里发出“嚇嚇”的气声,长抽了一口气,血喷了出来。体内像是有什么流失了一般,她动了动,头还直直地看着楚兰阔,像是要看清他的神情。 “你已经死了。” 楚兰阔的声音还是一般的平静,像是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动摇他一般。他微微抬眼,莫愁露出的左臂上,粉色的印记已经淡去,一点都看不见了。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眼里是一片悲意,很快这悲意便一闪而过,再寻不着了。 “现在的你,不过是临死前的执念罢了。”而这执念,被这满地的怨气所趁,带着你的残躯来到了我的身前。 “死……了?”莫愁的脸上泛出一点奇怪的神色,像是无法明白眼前的一切。 楚兰阔真正阖眼,不去看她了。 卧石之上,是一座石雕玉砌的冰人,脸上是一贯的冰霜,似乎任其下发生多么不可思议之事,都无法撼动一分。 “果然是残忍。” “莫愁”的残躯爬了起来,战战巍巍地站着,她好奇而天真地看着石上之人:“这,这人死前,还,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说话断断续续的,像是不习惯说话一般。 楚兰阔闭眼,八风不动。 “你想不想知道她怎么死的么?”许是说多了流利了,接下来的话便顺了:“她刚刚醒过来,就对着石头一直蹭啊蹭的,我看着难受,就带着孩儿们一起帮她抓痒痒,不过她好像不怎么喜欢呢……都是我那些孩儿们不知轻重,把她抓出血来了……她身上的味道可真香,跟你们这帮人不一样,有同类的味道……可惜,她一直念着要找你,越痒越要找,越找越找不到,后来干脆碰死在了石头上……” “孽障休得无礼!”楚兰阔突然睁眼,碧水剑一剑劈开眼前的滚滚煞气,发出一道尖锐的气音,硬生生劈出一条通道来。 残躯吓了一跳,直接趴在了地上。 索性楚兰阔并不想对故人的驱壳做些什么,只吓唬吓唬一番,又回去坐得好好的了。 煞气很快聚拢了过来,通道又合上了。 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楚兰阔早知如此,也不以为意。此阵不破,这阴煞之力就永远祛除不了,便是一时斗狠,也不会损伤其一分一毫。而占据莫愁驱壳的煞气更是聚合了粉煞之力,粉煞之力从莫愁驱壳中脱开,聚集了九十九对青年男女临死前的怨气,以及初生婴孩的纯煞之气,凶煞之力盛极冲天,使其开了灵智,成为了这万煞之王。 此时他灵智初开,还好对付。 只是傅灵佩再不找来,给他护法结婴,怕是……真的要无力回天了。 毕竟有灵和无灵,完全是两码事。 正当他内心焦灼之时,傅灵佩带着清灵火一路晃到了附近,幽蓝的光破开了灰暗,像是给这沉沉的夜带来了一抹生机。 “哟?又来一个。” 熟悉的声音吓了傅灵佩一跳,她愕然地看着莫愁的一身狼狈,只觉眼前之人十分违和:“你……”被什么附身了? “过来。” 傅灵佩抬头,却见卧石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师傅,一身白袍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