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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宁国公府没落了,后继无人,宁国公又偏瘫在床,只有一向强硬的国公夫人身体还算健朗,可以帮上一帮。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府,却正好在门前遇上了苏哲远的马车,停在了门前。 苏妍搭着青柳的手,静静地下了车,远远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再一次结成了冰。 ——父亲,你何至于如此! 只见前方,守门小厮殷勤地在前方领路。她的父亲,那个有着清流名声的礼部尚书苏哲远,左手牵着外室,右手牵着“好女儿”,光明正大地踏进了苏府! 这,将母亲放至何处? 苏妍指尖狠狠扣进掌心,心底的寒冷让她完全迈不动不前。 “小姐,你流血了!” 苏妍愣愣地看向掌心,这才回过神来。 “好好好,我的好父亲!”她笑道。 脸上的笑让青柳忍不住不寒而栗,她喏喏道:“小姐……” “走吧,进府!” 第201章 200.198.1.1 苏妍带着翠柳并两个二等丫鬟绕过照影壁,远远地正好见到苏哲远一行人停在垂花门前,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她不由停住了脚步。 袖口的娟纱轻轻拂过掌心,将之前抠出的伤口磨得刺痛,她忍不住笑了,唇边的笑意冷得让经过的小厮丫鬟们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小姐……”翠柳担忧地看向她。 苏妍摆摆手:“无事。” 一双眸子却不由眯了起来,缓了缓才重新提步向前去。身姿窈窕,长腿婀娜,迈动的速度并不快,却让翠柳与另外两个小丫鬟小碎步才跟得上。 “父亲。”苏妍躬了躬身。 苏哲远一愣,这才看到身后的嫡女,脸便不由有些发烫,将牵着吴玉的手放下,背到身后,挺起胸道:“原来是末儿回来了。今日的诗会如何?” 苏妍垂眸道:“还算不错。” 对话毕,一时间两人竟然都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苏哲远到底是常年混在官场上的,立马打了个哈哈,招手唤过身后的苏碧莲,亲昵道:“莲儿,来,见过你大姐姐。” 苏碧莲顺势福身:“大……” “姐”字还未出,却发现膝盖就这么僵在那里,成了一个半蹲的姿势,再直不起来了。苏碧莲惶然地抬头,却正好对上苏妍厌恶的眼神,那眼神自上而下,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仿佛,眼前是最不值一提的蝼蚁,随时都可捏死。 “父亲搞错了。”苏妍柔柔地笑,缓缓道:“末儿自小便只有两个哥哥,又哪里来的妹妹呢?” “你——”苏哲远话还未出来,便被扑通一声打断了。 吴玉双膝利落地磕在冷硬的青石板上,那声脆响让人忍不住替她肉疼。 苏妍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幕。 “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你妹妹吧。”吴玉身子筛糠似地抖着,见吴碧莲还张着嘴说不出话,膝盖也僵硬地弯着,更是吓得不住磕头道:“你妹妹年纪小还不懂事,平日里就被我宠坏了,我这就在这里跟你赔不是!” 说着,便“咚咚咚”地磕起头来,不一会额头便青了一片。 可悲又可怜。 一旁的丫鬟小厮们拼命垂着头,心里哀叹,主子们的笑话岂是那么好看的。青柳更是揪紧了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吴玉不断地躬身磕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腮边,明明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可腰身款款,泠泠地抖着,透出些雨打芭蕉的纤弱美感来。 苏妍有点明白苏哲远为何会看上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还将她置在了外宅。 只是……她究竟想干什么?以为这么磕下去,苏哲远就会怪罪于她? 苏妍面色古怪地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只觉得荒谬至极。 可她错估了男人——即便这个男人是这十多年来对她爱若珍宝的父亲。 “大胆!” “你大胆!苏妍!”苏哲远只觉得怒气不断地从下泛上来,手控制不住地举起来,唰地就往苏妍扇去。 苏妍愣愣地看着那蒲扇似的大手,只觉脚步沉得像灌了铅,早就化作身体记忆的武功招式不翼而飞,脑中一瞬而过的是这十几年来父女相处的点滴。 年幼之时,无微不至的关怀。生病之时,不眠不休地陪伴。生辰之时,精心挑选的礼物。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么?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室? 苏妍不信。 她心里泛起了倔,绝不信苏哲远会真的打她,只直直地立在原处,倔强地瞪大眼,看着扇来的巴掌。 随着一声清脆至极的“啪”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青柳叫了一声“小姐!”眼圈便红了。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吴碧莲半蹲着身子,垂下了眼皮,收起了眼里滑过的幸灾乐祸和得意。 “父亲!”苏沐刚刚从照影壁前转过来,正好见到苏哲远打苏妍的一幕,怒吼了一声。“你做了什么?” 他一把推开拦路跪着的吴玉,跑到了苏妍旁边:“末儿,你怎么样?” 苏妍的脸一向白皙剔透,皮肤更是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苏哲远怒极的一巴掌落下,左边的腮帮子一下子就肿了起来,鲜红的掌印赫然脸上,五指根根分明,看起来很是有些严重。 苏沐梗着脖子道:“父亲,你怎么能这样?!为了这不知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这么对末儿!” “都胡说些什么?哪里来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碧莲她也是你妹妹。” 苏哲远看到苏妍的脸,也有些后悔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儿从小养在身边,金尊玉贵地长大,还从没受过委屈,没曾想,竟然是自己给了她一巴掌。 “妹妹?”苏妍气笑了,直直走上前来,对上苏哲远歉疚的眼神。 刚刚那一巴掌,好似将她心底的什么东西打没了,只是还是酸的:“父亲说,这不知哪个腌臜里来的东西,是我妹妹?” “末儿!都是谁教你的这些话?女儿家家的!教养嬷嬷呢?拖出来打!” 苏哲远怒极,视线落到那红肿的脸上,又不欲与她起争执,只红着眼要入内寻教养嬷嬷的晦气。 苏府的垂花门前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外院与内院的交界处,一些下人眼神若有似无地刮来,苏哲远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