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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举步离开这街市,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静疏道友留步。”玄宇唤她。 “玄道友——,可有何事?”傅灵佩记得此前已经与众人告别过了。 “可否与玄某入楼一叙?玄某有些事还想请教道友。”玄宇面色和缓,还朝勿那真君揖了一礼,“玄家玄宇拜见勿那道君。” “你便是玄家新一任玄机子?” 勿那正了正面色,这才显出些道君的气度来,不过下一句话就破了功,“找我家小徒孙何事?莫以为你长得俊俏些,便能骗了我家小徒孙。” 傅灵佩无奈扶额,只觉尴尬无匹。 她心知玄宇对她有些情丝,但对方一直未挑破,却被勿那这么一言道出,往后两人再见,总有些龃龉了。 孰料玄宇哈哈一笑,“玄某确实心慕静疏真君久矣,无奈晚之一步,也只能徒呼奈何。此际,却有要事相询,往道君见谅。” “得得得!快去快回!”勿那瞪了他一眼,对他文绉绉的说话方式颇为不耐,挖了挖耳朵,拉着楚兰阔闪身便去了旁边一间杂货店。 傅灵佩无奈一笑,拱手道,“玄道友,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楼。 似乎天底下所有的茶楼,俱是相似的。便云昬界亦不能免俗,不过傅灵佩看着一壶便需一百颗中品灵石,相当于十万下品灵石的云雾茶,已经有囊中叫急的危机感了。 玄宇似是看清她心中所想,为她斟了一杯,“尝尝看。” 傅灵佩蹙眉,这哪里是喝茶,分明是在生吞灵石,梗着脖子硬灌了下去。 极品云雾,入喉清冽,让人有腾云驾雾的眩晕感,入小腹后一转,似有火烧之势,她丹田中的清灵火猛地一震,不过一会,便已将这云雾茶卷入焰中,满腹的饱足敢席卷而来。 傅灵佩仿佛能听到清灵火打嗝的声音——虽然于提纯上没有用处,但这愉悦敢却足是一种至高享受。 玄宇静静看她,嘴角笑意昭然,“可明白了?这云雾茶,天生无五行,每个修士饮来都别有意趣。” 傅灵佩挑眉道,“莫非玄道友来,便是为了邀傅某品一品这云昬的茶楼?” 她容貌不俗,便是坐着亦是身姿挺拔,茶楼内很快便有男修上前搭讪,玄宇看着傅灵佩冷颜打发了一批,才道,“自然不是。” “不过静疏道友,这桃花运,倒是到哪里都极旺。”玄宇自斟了一杯,顿了顿才道,“此前一卦,玄某可……算对了?” “半对。”傅灵佩顿时明白了他此行之意,这便与阵师对阵道的追求,丹师对灵丹的坚持一般,这算卦的,自然也有探究的好奇。 “道友此前说,九死一生,却有。”先不说那郝声婆婆阴晴不定,便是云涤亦不是好惹的人物,若非色欲熏心,又有狐九卿不懈相助,怕她如今也是折颈的凤凰,落了地。 “但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只算对了一半。” “何解?不知道友可为玄某解惑?” 傅灵佩粲然一笑,初时平淡的眉眼立时波光潋滟,艳光四射起来。茶楼里一俊俏白衣男子逐美而来,玉扇轻摇,风度翩翩,拱手道:“道友请了。” 孰料傅灵佩眼风也未给一个,顺手施了个隔音罩,道:“傅某一直深信,命理所有,只可信一半,还有一半,是自己给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乾坤鼎内确实空空如也—— 这应了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卦。 可还有半卦没算对,明世境创造的另一重空间里,存着凌渊为自己藏起来的所有希望。可若晚一步——许是等云涤不耐了,强行祭炼,许那乾坤鼎撑不住主人意志,明世境也会被逼出来。 玄宇眉头不展,显然还未从卦象里走出来。 “玄道友可还记得,尤水儿的批命之说,她说,凌渊,是我的破军星。” 说起这,傅灵佩嘴角的笑意很有些甜,直看呆了一旁的儒生,他欲毛遂自荐,却又恐佳人不喜,只得黯黯退了回去。 “静疏还在,这破军,又如何会走?” “我二人的性命,玄道友还是莫算了罢。” 算,亦算不准。 依照两世为人的情形,傅灵佩自己也说不清,她是否还在这六道五行中。 许在,许不在。 她不想深究,唯一能做的,唯有自己,执己之愿,行己之路。 玄宇哑然,继而又斟了一杯云雾茶,“祝道友早日得偿所愿。”眉眼间有释然,亦有祝福。 傅灵佩也顺手碰了一杯,“多谢。” “来日若有需求,可寻我夫妇二人,助尔一臂之力。” 玄宇笑开,“自然。” 两人饮尽云雾茶,便各自告辞。 傅灵佩初初步出茶楼,便被之前的儒生拦住,“道友留步。” 傅灵佩不耐这登徒浪子的拦路架势,偏人生地不熟,不能妄自挑起争端,只得按下心头的恼意,道:“何事?” “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傅灵佩掀了掀眼皮,不耐几乎要从眼里跳出来,偏这怒意将她的艳渲染到了十分,儒生本来想好的话一时便滞在了口中,呆在了原地。 傅灵佩冷哼一声,拂袖便走,勿那道君在旁跳了出来,“哪里来的穷酸书生,我家乖徒孙也是你能想得?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随着“呸”音,还吐了口痰——做足了市井泼妇之态。 傅灵佩不自觉远离了灾难现场,跑到了楚兰阔身旁,“……师尊,师祖一直便是,这般模样?” 楚兰阔眼观鼻鼻观心,“恩。” 傅灵佩:“……” 儒生白易无奈被一糟老头拉扯了半天,美人跑了,只得蔫搭搭地回了茶楼。 勿那这才回来,道:“云昬民风彪悍,除开坊市和特殊的城池,以及云昬四境羽宇天、法燎境、销魂谷和绿野原外,其余地方都是一言不合便开干!妖修性格爆裂,儒生最爱美人,道修么,中不溜,你们且记着,千万不要给那儒生好脸色看!否则缠你到死!” 说起这,勿那还愤愤不平,一副美人被抢的忿忿模样。 “老祖宗,那我们现在是去何处?” “小兰阔没告诉你?” 勿那一拍脑门,这才发现自己唠唠叨叨许久竟未到点子上,步下不停,眼看出了坊市,卷袖一捞,将徒弟和小徒孙一起捞到了自己的大蒲团上,指着大蒲团往南飞,这才道,“自然还是去天元派了。” “莫听那姓云的胡说,我们天元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