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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小刀凶神恶煞一抹嘴巴:“自生自灭吧。” “咱说点有用的成么?”燕子简直觉得疲惫,觉得怀里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主,“这种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对了,我听说你从听风楼安置了人过来,是真是假?” “他们在山谷外包抄。”小刀没好气地丢下一句,似乎也懒得解释,之后任燕子怎么问都懒洋洋地敷衍。燕子瞧着他的模样不正经,心里却对小刀这人有了打算,不知道他这样的心性究竟是天生还是本就如此,看上去满不在乎漫不经心,实际上却分分秒秒透露着不信任,看似随意,却又不曾有任何信息透露给他。 燕子心思打小就多一窍,至少比起楚长柯来,想事情更通透一些,他带着小刀落在山崖上一处不起眼的石头后面,叹气:“我要是害你,早就不等现在了,刚才把你从空中扔下去不更省事儿?我把你当自己人,你却对我戒心这么重。” “不是戒心不戒心的问题。”小刀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他,目光却死死盯着远处那片空地上的人,极其专注,“只是我的计划都赌不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同样的情况,就算是你我哥,我也不一定会同你说太多,有时候说了太多,反倒误事。” 燕子沉默半晌,突然开口:“你一直都是这样么?” 小刀皱了皱眉,转头看他,没听清似地又问了一遍:“什么?” “你从小到大一直这样,还是说跟谁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燕子抄着胳膊索性半靠在那块大石头上,“真是个养尊处优目中无人的小朋友,也不知道我师哥怎么想的,当真是瞎了,竟被你给骗了过去,一点疑心也不起。” 小刀没工夫听他在那边嘀咕什么,也懒得去理会他话中的讽刺和意思。他的想法,复杂起来可以很复杂,心有七窍,简单起来又简直简单得粗暴,燕子这一番话他是只听出一个意思,就是说他不好,替楚长柯打冤了,旁的他都自动过滤了。 燕子见小刀转过头不再理他,自讨没趣地撇撇嘴,不甚在意,同他一起趴在大石头上看着远处。 “喂,你看得清他们在干什么?”小刀问道。 燕子奇了:“他们什么也没干,不就站着说话?” “哦,我近视眼。” 燕子:“……” “那你可听得清他们说些什么?”没一会儿,小刀又问。 燕子干笑一声:“不好意思,还真没逆风耳。” 小刀:“……” 远处,雪谷之间的平底上,周遭的门派众人已像半个月牙状拢了上来,各个面目严肃,紧锁眉头,仿佛面前对着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相对比,菜头那边气氛宽松得多,不过几十号人,面对浩浩荡荡的几百人,菜头脸上却是一贯的表情,正朗声笑道:“以多欺少,十则围之,这就算了,如今却各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知听风楼竟能让各位给出这么大的排场,不知是各位高估了我,还是我低估了我自己?” 如果小刀这时候没有近视眼,看得清前方的状况,就会发现打头的门派几人尤为眼熟,是他们在西江月那个山头上曾见过的。要是他能看到,兴许就觉得楚长柯那日不该饶他们一命。江湖,向来就是如此,你不要我的命,来日,我必取你的。 “好一个十则围之,你以为,我们还会犯当年犯的错误?”一个打头的汉子先站了出来,明明是寒冷的山谷,他却□□着上身,脖前挂着一大串拳头大的珠子,一看就是个莽夫,正是罗汉堂的二当家。 这仗势,细细看去,不少门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竟都在此处,而昆仑一脉剑阁上的人是在场最多的,几乎占了一大半,有三四十号人物。只是昆仑剑阁向来不问世事,除了领头的阁主齐岳长老外,江湖上很少有过昆仑剑阁之中谁的流言。 那老者此时一身长袍,白衣如雪,在烈风中鼓鼓吹动,像一张翻动的大旗,而他的神色却不动,也不给菜头接话,直言接着道:“一别近三十年,当年的血债,如今都还了吧。” 菜头饶有兴趣地冷笑一声,目光比风雪更冷:“我倒不知道,江湖上之前那样多血雨腥风,你昆仑剑阁的人向来不问世事,如今却打头急着要了结了我们听风楼与江湖上的闲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那剑阁阁主也不听他激将,垂着眼皮淡然道:“当年这一事听风楼也和我们结下一桩未了解的事,何况也因为我们剑阁中出了那叛门的二人,诸门派前来助威,却不想受到牵连,说起来,还是剑阁欠了这个情,那今天就没有不讨回来的道理。” 菜头面上虽也没什么表情,心中却不住地冷笑:这老狐狸,耍起贼来一套一套,要是在场都是知情的人,恐怕都得叹他一声老戏骨! “谁欠谁,还不知道吧?”菜头淡淡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众人,“当年听风楼与昆仑剑阁之事,诸位恐怕只听了江湖上的零星半点,不曾知道实情,我今日以少备而来,就是要向大家还愿当年的真相。” 人群中零零散散响起几声“别听这妖人胡说”,“切莫被他给骗了去”,“逆贼,又要蛊惑人心吗”,此等话语,却孤零零的没有什么此起彼伏的照应。原因无他,当今能管这茬子陈年烂事的,还跟自己无关的,大多数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或者为了虚荣和空无的正义感,真正了解真相的,没有一个人。此时听有秘密,又有黑料,一个个竖起耳朵。 菜头依旧压低目光扫视众人,最后落在了昆仑剑阁阁主身上:“敢问阁主可还记得楚氏夫妇?” 那阁主不动声色地撸了一把胡须,作坦坦然状道:“自然记得,他夫妇二人本是我们阁中弟子,却因私通听风楼,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局,当初众门派都知道,他已给了他们二人惩罚……” 菜头心想,这阁主当真是个大写的不要脸,面上却也不显出急色与嘲讽,而是笔直地看着他,也是一副问心无愧扬声道:“那么外人不知道的,阁主竟连一个怀胎十月的女子都不放过,明知道楚氏夫人就要产子,却将二人锁在剑冢之中,受剑冢戾气伤身,对外界却谎称二人已知自己铸成大错,因此双双殉身,这等不要脸的话……也当真是你这样的长辈能说出口的。” 菜头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骂了人:“甚至在他二人生下孩子,也想将那孩子害死,若不是有人将他救出……阁主当真狠心,不愧是昆仑剑阁阁主,俗世的人情伦理,倒在你眼中是蝼蚁的无用之物!” 此话一出,人群中当即传来窃窃私语。他们看菜头面上一派清风神宇,却看不见他袖下暗自攥紧的双手。 这件事,菜头之前也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当年的一个大概,而之所以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