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好惨

    9.社畜

    厚厚的遮光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赵壹笙拉上，明明已经是清晨卧室内依旧昏暗不已。赵壹笙的生物钟强大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她醒来，看到卓舒清近在咫尺的面容，近乎是下意识地笑了笑。

    卓舒清的长相实在是太在她的审美上了，不。应该是说，卓舒清就是普罗大众对美女的定义了。美女之所以是美女，除去五官的比例喜人外，卓舒清的眉眼与嘴唇，实在是过于好看。

    怎么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样的美人呢？

    赵壹笙不禁问自己高中的时候近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似是感觉到了赵壹笙已经醒来，卓舒清的眉头皱了皱，她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光滑细嫩的胳膊搭在了赵壹笙的肩头，稍稍用力，就将赵壹笙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枕头公主可不是公主，赵壹笙何曾被人这样抱着过，当下就愣住了。

    卓舒清懒洋洋地睁开眼，入眼的便是赵壹笙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目光。时间还很早，卓舒清实在困顿，她抱着赵壹笙，把头埋在了赵壹笙的肩头，低声道：还早，再睡会。嗯？

    慵懒的声调加之原本就出众的音色，卓舒清这句话直接就戳中了赵壹笙莫名其妙存在的少女心。她想了想自己的行程，顺势将卓舒清搂住，从她背后的床头柜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7:38

    时间还早，再睡会。

    二人相拥着再次陷入沉睡。

    工作多年，两个人所处的行业又是这个世上出了名赚得多加班多的。赵壹笙甚少有像现在这样懈怠的时候，哪怕是休假或者是周末，她几乎都像是苦行僧一样保持着对市场的关注。

    可今天，她一觉睡到了10点。

    醒来时，卓舒清已经起身，坐在她的旁边，目光盯着手中的手机。

    看到赵壹笙醒来，卓舒清俯身轻吻了一下赵壹笙因睡眠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语气带着愧疚说道：临时有个行程，我要走了。

    两个人昨晚做完就直接睡下了，现下都是赤身裸体的模样。好在两个人呆在外面的时间也过于长了一些，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不扭捏。卓舒清掀开被子，精致纤细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随后向下便是那娇挺的屁股。

    赵壹笙望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她刚睡醒，思绪还没有缓过来，整个人呆愣愣的。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卓舒清已经踏进了浴室洗漱，想到自己没有给卓舒清准备洗漱用具，她掀开被子，随手从一旁的衣服中抓了一件衬衫披上，踩着拖鞋去浴室。

    卓舒清正在发愁，转眼就看到赵壹笙探出个小脑袋瓜。搭配上她那双眼眸，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感。卓舒清转过身，歪头笑着询问：怎么办？没有我的洗漱用具。

    这就有点让人尴尬。上次留宿是在卓舒清家里，虽然她给自己准备的东西算不上多好吧，但好歹也是有的，可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卓舒清那种从酒店顺回来的一次性洗漱用具都没有。

    她败了。

    好歹是个高级合伙人，自然不能蓬头垢面地出门，赵壹笙咬咬牙，试探性地问她：要不，用我的？反正咱们体液交换的也够多了，牙刷而已。你，你先刷牙洗脸，我去准备brunch。

    她这样说倒是让卓舒清吃惊了，她本以为就是用赵壹笙备用的牙刷头，没想到赵壹笙竟然直接让她用她自己的牙刷。

    赵壹笙不是有洁癖的吗？

    怎么回事？

    时间紧，赵壹笙说完就走了，独留卓舒清在原地凌乱。她拿着手上的电动牙刷，看了又看，挤上了牙膏。连和赵壹笙做爱都已经试过了，不过是用她的牙刷而已。

    没关系的。

    女女朋友，可以的。赵壹笙，可以的。

    说是brunch就是brunch，赵壹笙拿了一袋吐司出来，又煎了荷包蛋和培根，榨了一杯橙汁，放在餐桌上。

    卓舒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赵壹笙解开围裙的画面，她上前两步，捧着她的脸，吻上了她。

    清晨，哦不，上午的亲吻带着清晨牙膏的味道，赵壹笙勾着卓舒清的舌头，与她极尽缠绵。卓舒清本念着自己还要去开会，可一吻上眼前人竟也忘了时间。

    二人吻得忘我，到最后还是赵壹笙最先反应过来，稍稍推开卓舒清，提醒道：时间不早了。

    经赵壹笙提醒，卓舒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误了事。连忙折回卧室，想到自己不知赵壹笙衣帽间的布局，反手拉住了赵壹笙的手腕，一边走一边说：西装借我一套吧。

    之前的波洛领带还在赵壹笙这里，她俩身形相近，赵壹笙也穿过卓舒清的衣服。此刻赵壹笙当然不会拒绝，她从衣柜里找出一套银灰色的西装，递给卓舒清。又从自己的配饰抽屉里拿出波洛领带和耳饰，看到卓舒清正在穿衣服，她自己上前，替她将领带和耳饰戴好。

    司机的电话来了，卓舒清走到门口，看到赵壹笙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瞥着没人动过的吐司和橙汁。她走到餐桌前，拿出一片吐司，将橙汁一饮而尽，带着水泽的薄唇轻吻赵壹笙的唇角，柔声：我先走了，阿笙拜拜。

    赵壹笙一怔，笑了起来，回她：拜拜，注意休息。

    没有提明天的安排，也没有说让卓舒清晚上回来的话。

    调回邺城，卓舒清还是有些水土不服的。她年岁不算大，在总部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此刻回了邺城代表处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年龄，在这个位置上竟显得有些突兀，太多双眼睛盯着她的一句一句，稍有半分行将差错就可能会被拉下马。

    就算是一点点爬上来的，看过很多龌龊事情，她也不是非常适应现有阶段的公司内部氛围。

    国内的行业风气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以BA（   Business   Analyst）或者Associate的身份进入公司，想摸到合伙人的门槛，一般都需要6-10年，这一切还是需要建立在你是target   school的毕业生。若是旁的公司也倒还好，但是在这家近乎只以学历为主公司还是有些过于折磨人了一些。

    总部派回来的，亚裔年轻女性合伙人，现在还是半公开状态的性少数群体。

    在日趋极度政治正确化的总部，卓舒清是大众华区高级合伙人的不二人员。可对于国内的人来说，这些合伙人任职近十年了，一个个眼盯着Senior   Partner的位置，就像是饿狠了的狗一样。他们争了、斗了那么久，防着申城和荣城，却谁都没想到最后会是总部下派一位过来。

    卓舒清这次从总部调任回来，无疑是碍了一些人的道，就算她履历好看，志不在国内，还是会被这些个合伙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何况她回来后的第一个case就是原来的高级合伙人承接的老牌企业，送到手的项目，被她接了盘。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能不咬着牙羡慕。

    如果说就是在这样倒也还好，可她愣是拿下了一直被人说难搞的赵壹笙所在的天晟高科。

    天晟高科背靠天晟集团，公司的一把手是天晟集团的太子女，二把手赵壹笙更是出了名的凶狠，这两位坐镇的公司，只要两个人不崩盘或者天晟不破产，这家公司的咨询就是在送钱。而且，天晟高科所处的行业今年年初国家大力发展的无人机制造和地图成像行业，拿下这个case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咨询圈子就这么大，不，应该说，邺城就这么大。

    不过一夜，大家都知道赵壹笙亲自跑到公司楼下接卓舒清的事情。

    与赵壹笙在行业内的凶悍程度相齐名的，便是她的性取向。她回国这几年，身边一直没有男人，一开始有合作方不长眼，想着给赵壹笙介绍，可人还没等送到赵壹笙跟前，就被天晟的人给拦下了。

    人们开始揣测是不是赵壹笙和天晟祝家有什么关系，甚至有人煞有其事地讲说赵壹笙和祝施有一段。

    可不等人们把祝施和赵壹笙的故事编完，赵壹笙曾经在B国的同事，偶然间来邺城出差，见过了邺城这圈人后，告诉了大家真相。

    赵壹笙根本就不喜欢男的，她在B国的时候有一个未婚妻。两个人婚期都已经定下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取消了婚约。那以后，赵壹笙才回了邺城。

    自从赵壹笙的性取向不再是秘密后，赵壹笙明明同以往一样的工作、生活，都能被人们看出别的意味来。她换过几个女朋友，但大多数都是行业无关的人，甚至还有女大学生。

    现在，赵壹笙的绯闻对象终于回到了这个圈子。

    咨询这个行业，做的就是贩卖知识和嘴皮子的。相比较赵壹笙，人们对这个刚从A国梅肯兹总部回来的高级合伙人，更是感兴趣。

    一时之间，不管是相关还是不相关的，只要是想和赵壹笙或者是天晟集团有业务往来，再或者是那些八卦的邺城老头们，都将合同递给了梅肯兹。

    高级合伙人不亲自做项目，但项目的方向把控和关键点，都是需要亲自把关的。

    为此这些日子，卓舒清忙的团团转。莫说是同赵壹笙联系，就是自己的家，她都没有回去几次。若不是高级合伙人可以减少出差的频率，卓舒清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刚毕业的那段痛苦的时间。

    醒来工作，睡前工作。

    生活除了工作就是PPT和会议。

    工作总有忙完的时候，可比工作更令人糟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聪明的人懂得适时站队，老派看她不爽的人更会暗地使绊子，小动作不断。

    卓舒清没想过，回国她遇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有些郁闷。

    本人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