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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没见过啊。” 张炽这才赶紧进浴室,洗了个心急火燎的澡,生怕王娟笙中途进来会偷看。 等灯灭了,他躺上床,看到王娟笙坐在他床边,空调温度开得挺低,他盖着被子,王娟笙伸手像是习惯性的给小孩掖被角,手穿过去了,王娟笙愣了。 张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了想对阿姨说:“我记事前,我妈咪就去世了,家里只有大哥和老爹,从小到大身边没女性存在,连家里养的腊肠犬都是公的。” 王娟笙听了,笑了下,其实是有些伤感的话,但张炽说的一点也不悲伤,像是小孩子一样的郁闷和吐槽。 张炽正经了神色:“小时候,我就习惯夏天空调温度开得特别低,然后盖被子睡觉,有时候没盖严实,肩膀啊、哪啊就露出来,早上一醒露出来的地方就疼。阿姨,你说我妈要活着,是不是也会给我掖被子啊?” “肯定会。”王娟笙声音软下去,她看张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小炽的妈妈,应该又温柔又漂亮。” 张炽嘴甜的跟上:“肯定和娟笙阿姨一样的,洛长宁真有福气,妈妈是个大美人啊。” 王娟笙知道张炽这是夸她,想她开心,她笑笑,说起另一件事:“你不是问我消失的时候去哪了吗,我不知道我去哪了,但是我的感觉就像是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眼前和身边都是黑暗,而我就像睡着了一样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张炽睁大了眼,王娟笙这样说,夜色像是水一般冰凉,他想说点什么,王娟笙却又说:“我十四岁大的时候,我妈妈带我去S市定制旗袍,裁缝拿着皮尺贴身给我量了码,我在他那店里,看到还有别的裁缝在厅里做工,就见一件旗袍收了线。一展开,玄色的底绣着红色的莲花,我第一次见那样的配色,见那小掐腰、锦绣的料,我心里就想,多神奇啊,这么一件漂亮的衣服,就是那裁缝一针一线给做出来了?” “后来我就跟我妈说,我要做裁缝,做漂亮衣服,我妈回去就笑我,说我想一出是一出。” 张炽拉了拉被子,拉到下巴尖,想到了那封巴黎服装工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所以阿姨,你后来去读服装设计了?” “嗯,但也很后来了。”王娟笙叹了口气,“去的很不容易,周围人都说在家相夫教子最适合女人,那时候,女孩去上学,还是去国外的,很少的,更何况能去的,大多也是去读文学、建筑、商科或者音乐和美术,我说服装设计,人家一想就笑我,富家太太不做去学做裁缝,背地里到处把我当笑料,说洛家的太太真可笑。” “可是我觉得一点也不可笑。”王娟笙去看张炽,“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人们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没有人提梦想,提理想,因为那些都是很书面很遥远的东西。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很好,能吃饱饭,能读书,虽然还是有人说梦想啊理想啊,都没有赚钱重要,说出来还是很可耻的样子。但也有很多人,还有书,都在肯定有梦想和理想并不可耻。” “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张炽也笑了,“周星驰里的台词,阿姨你看过这部电影没?” “没看过,我没看过太多电影。”王娟笙摇摇头,然后也笑,对张炽说:“但我觉得你那段话说得特别好。” “你说‘他演另一个人,演的就好像真的有这个人存在一样,明明他是演戏,我们是看戏,可看戏的人却跟着演戏的人哭哭笑笑。’。你说‘我要演电影,要成为像顾长廷一样的演员’,我觉得这些说的真好啊,所以,一点也不好笑。” 张炽头往下埋了埋,今天晚上在会议室,他说他想像顾长廷一样,经纪人和张姐都笑,其实他理解,都是二十一岁,顾长廷二十一岁已经演了的男主角,他还是个人送外号“花瓶美人”的偶像派艺人,怎么和顾长廷比? 如果他是经纪人和张姐,他也会觉得可笑吧,这时代,有些东西说出来还是挺惹人发笑的。 但是现在,有人对他说,不好笑的,还说你说的真好,张炽也觉得没什么好笑了。 “我也觉得,阿姨你要考服装设计,要去上学,一点也不可笑。”张炽去看王娟笙,夜晚只看到点隐约的影子,王娟笙伸手,虚无的拍了拍他:“睡吧,难得见你能这么早上床睡觉。” 张炽闭上眼,今天确实累了,道了声晚安,身体疲惫精神也疲惫,低温的房间中,夜色冰凉如水,他盖着被子不到几分钟就沉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字数√ 发现一个大bug,洛长宁我定的年龄28,娟笙阿姨如果定的42,是不可能14就生娃的。前面娟笙阿姨的年龄我要改一下,改成46。上一章洛落说就大洛长宁1岁,也会改成说大2岁。 -小贴士- 闻苏白和张炽同父同母亲兄弟,张炽随母姓。 -小贴士- 张炽复述洛长宁那段话,和原台词有出入,因为他没记住原句,只记了个大概。 ☆、第九章 梦境 张炽翻了个身,胳膊伸出了被子,过了一会儿,他有点迷糊,空调是停了吗?为什么不觉得冷? 还有光、还有雨水的声音……张炽睁开眼,他低着头,一入眼就是地上被雨水打湿的茵茵草坪,他伸着双手,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 周围肃穆安静,只有雨水的声音,孩子在怀中睡得安静,张炽只想喊,我的天啊!天啊!老子的卧室呢?我的床呢!我的被子呢! 但是他喊不出来,只好想这是做梦,等会儿就醒啦。 他这样想,突然动了脚步,把怀中的孩子给了身边的人,接过黑色的长柄伞,那伞撑在头上像是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花。 牧师说:“今日,这里又一位父亲、丈夫、孩子在此长眠,但洛燕回先生终将与我们同在。” 有年老的女人发出了低声的哭泣,张炽一手举着伞,一手将手中白色的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男人黑白的照片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年轻而俊秀,笑容清淡,像是一个还在学校拿着书本匆匆上课的学生。 张炽眨了眨眼,这是谁?洛燕回是谁?他走回去,后面陆续有人上前将白色的花放在这人的墓碑前。 雨一直下,献完了花,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们一个个上前,对她和身边的老人一一告别。有人递给她一方手帕,对她说夫人节哀,但更多的人走过,道别,像是在演示人生就是这样一个相遇然后再分别的过程。 雨不停,还在下,身边的老人也被人搀着走了,孩子被还了回来,张炽打着伞。他低下头,黑色的伞下他抱着孩子,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