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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庭柯无奈,但也懒得纠正她了,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杨皆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睡得无比安详,“他……这是睡着了?” 不会吧,他刚才进来的动静应该不算小了,再加上刚才和雅柯的对话,杨皆不至于睡得这么熟吧? 他可是禁军统领,怎么能一睡着就不知人事,雷打不动? 洛雅柯又打了哈欠,含含糊糊道:“唔,确切的说,他是被我迷晕了。” 洛庭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你做了什么?” 洛雅柯重复了遍刚才说的,复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哥哥你年纪不大,怎么跟个老人家似的听不清别人说话?” “……”他那是听不清吗?分明就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洛庭柯又惊又怒:“你怎么能迷晕他?” 洛雅柯不满,反问:“那不然怎么拖住他。” 洛庭柯被她这话堵的失语,好半响才道出句:“你不是说你有办法?” 洛雅柯睁大了双眸,“是啊,这就是我的办法。” “……”要是早知道这所谓的办法是直接迷晕,他还会交给她办才怪了!洛庭柯长长吐出口气,扶额自语道:“我也好想晕过去。” 想晕过去?那还不简单。洛雅柯从果盘里丢了串葡萄过去,“喏,吃了这个,保准你倒头就能晕。” 卷一:东临 第十九章 铛—— 浑厚的晨钟惊醒了山中栖息的鸟雀,淡淡薄雾笼罩下,灵隐山峰奇秀,万壑争流,有孤鸟于寺上横掠而过,偶有一两片羽翎飘落,也被山门前的扫地僧人合着落叶扫远。 寺内僧众手持经卷,三两结伴着进了经堂,再过半刻,便是每日的晨读时间,方丈会亲临经堂,为众僧讲经轮佛。 寺外长长的石阶上,已经有不少香客的身影,有些年岁过高不善行走者,则坐着一前一后两人抬的靠椅,由担夫一路抬着入寺。 往日里坐这抬椅的人不少,今日却显得尤其多,一众坐着靠椅的老人中,有一容色昳丽,面含浅笑的年轻男子混于其间,让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确实,他看上去不像不良于行,且神采奕奕,正值年轻,怎么就坐上了这专供老人使用的抬椅呢? 宋清昀受人瞩目惯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山间晨风凛冽,他不由拢了拢大氅,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欣赏周遭美景。 他习惯成自然,慢他几步跟在后头的宋远却没那么大定力,被人盯着看的时候只恨不得能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担夫的脚程很快,短短一炷香的时辰就走到了寺门口,两名迎客僧低垂着眉眼立在一侧,其中之一念了句佛号,刚欲为其引路,就发现来人是宋清昀。 “宋相!”他一脸的大惊失色,佛珠都差点从手中滑落,一溜烟的跑进寺里报信去了。 宋清昀见怪不怪,下了抬椅后一整衣摆,如精心打磨过般的五官轮廓流转着动人心魄的优雅矜贵,特别是那双眼睛,盈盈溢着浅淡笑色,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留下的那名迎客僧抑制住心中情绪,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大人里边请。” *** 禅院深处,有红梅灼灼绽放,如火如荼,如云如雾,梅林后有湖泊光洁如镜,一座小桥悬空搭在湖上,直通湖对岸的小屋。 迎客僧一路疾跑,差点撞上桥上观景的人。 那是个身着缁色袈裟的中年僧人,面容严肃,一双眼睛不怒自威,他看到迎客僧这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由不悦,“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迎客僧见到他时吃了一惊,连忙合掌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戒律长老,是宋相来了!” 戒律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尊瘟神怎么来了?!”他宽大的裟袍一甩,大步往外头走去,“寺中大殿的功德箱都收起来没?” “还没……而且,宋相已经进寺了。” “……”戒律深深吸了口气,无形中加快了脚下步伐,“他现在在哪?” “斋、斋堂。” …… 斋堂建在大雄宝殿的右侧,因为此刻天色尚早,寺中僧人皆在经堂上早课,所以斋堂内没什么人,也就只有寥寥几名香客在用膳。 宋远端了清粥小菜过来,宋清昀平日里吃惯了珍馐佳肴,偶尔换换口味倒也能接受。 这当口,戒律也携了寺中高僧匆匆赶来,小小的斋堂突然涌入这么多人,顿时就显得拥挤了起来。 戒律双手合十,捏着佛珠道:“阿弥陀佛,宋相,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宋清昀看他们阵仗这么大,料想一时半会是说不完话了,遂决定先吃完早膳再详谈。 于是,这一圈受全东临百姓敬仰的高僧们就这么围着宋清昀,看着他喝粥吃菜。 “……”宋清昀平日里虽然习惯接受众人注视,但在用膳的时候还被这么多人看,这还是第一次。 他思索了下,最终还是放下了长筷。 戒律见众人注视有效果,连忙道:“宋相前来,不知是为上香,还是解惑?” ——赶紧解决完问题,再赶紧把人送走,寺内才能恢复安宁。 “既不为上香,也不为解惑。”宋清昀没能喝完粥,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他面色淡淡,并未显露出不悦,只是起身后缓缓巡视了周围一圈,“依本相所见,这斋堂似乎是要修葺一下吧。” 戒律心里一咯噔,暗道果然来了。 宋清昀双手负于身后,惯来盈着三分笑意的瞳眸中蕴着深意,似笑非笑道:“以往灵隐的大殿修葺都是本相牵头,那这次……” 戒律的心都在滴血,暗恨又要流出大堆银子进宋清昀腰包,他勉强挤出丝笑,却比哭还难看:“呵呵,自然还是希望由宋相把持。” 宋清昀十分满意,“那便好,待会儿本相便会吩咐下去,你们把银子准备好就行了。” 说话间,又小僧进来通禀,说是临江首富江一轩来了。 戒律本来还在肉痛功德箱的银子要捐出一半,一听那小僧的传话,立刻喜形于色,“快将江施主请进来!” 江一轩着褐色锦袍,儒雅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