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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呢。” 江慕灵稍稍放了心,复又强调道:“那就好,待会儿你可别掉链子,我要给表哥一个天大的惊喜。” 银锭点头,忙不迭的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有差错。” “对了,叔叔那边呢?我准备的东西可有送过去?” “已经送过去了……哎呀,小姐,表少爷来了!” 江慕灵目光一掠,注意到楼下那抹修长的青影,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催促,“你快去苏堤等着,天一擦黑就可行动。” “好。” 银锭出去后没多久,慕臻就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雅间。 此处乃是楼外楼水上楼宇中最高的一层,观景视野亦是极佳,待到入了夜,西面临湖,可观月霜倾泻,东面揽市,可闻街沸鼎盛,一动一静,一闹一寂,却显得意外和谐。 “表哥,你来了。”江慕灵含笑引他入座,“本来今天洛公子也要过来的,他还记挂着之前误抓你的事,想要当面向你赔礼道歉呢,不过今晚临时有事,被陛下召入宫中去了。” 慕臻稍稍一愣,待到反应过来,自是一番谦逊:“洛大人太客气了,原不必这么麻烦。” “说来,表哥倒是跟洛公子有些像呢。”江慕灵杏眸微眨,小手支在桌上,认真盯视着他道:“都这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若说这是文人特有的气质,可为何叔叔就没有呢? 大概……是叔叔的地位太高了吧,行事间难免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威慑,让人心生畏惧。 慕臻张嘴,正欲说话,江慕灵却已然‘啊’的一声,“表哥在灵隐待了数天,现在一定很想吃肉吧,我懂我懂,那咱们先吃起来吧,边吃边聊。” 她率先执了箸,十分熟练的夹起片蹄髈肉,放到慕臻碗里,“表哥快尝尝,看味道合不合胃口?楼外楼最近换了新厨子,我是特地吩咐照着你的口味弄的。” “多谢表妹了。”慕臻微微笑了下,顺从她意思的咬了口蹄髈肉,酥软香滑的口感充斥口腔,顿时便勾起了他的食欲。 江慕灵见他喜欢,暗暗放了心,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无比和谐。 “表哥,这几天你抄经书了吗?” “嗯,抄了。” “早课呢?我猜你一定会去上。” “不错,方丈是世外高僧,语带禅机,听他授课,十分受教。” 江慕灵瞪大了杏眸,惊道:“表哥,你是不是被寺里的青粥小菜给折磨狠了?方丈说话几曾带过馋鸡馋鸭?” 慕臻一怔,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不由失笑,“不,我说的是……” 砰——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轰响。 慕臻下意识的望向发声处,恰好见到一簇炫丽芳华绽放,江慕灵不动声色的放下了筷箸,知道是到时候了。 她收敛了下内心情绪,故意露出副惊讶的神色,站了起来,“表哥,外头好像在放烟花唉,我们去看看。” 慕臻向来便顺着她,此刻听她开口,自然是无条件的听从她的安排,起身离席。 不知何时起,星星点点的烛光在湖面聚集,由于他们此刻身处的位置太高,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烛光一直在闪烁轻颤,有如夜空繁星。 空中烟火还在燃放,火树银花不夜天,纷纷扬扬,一簇接着一簇,缭绕芳华尚在绽放,又有乱花飞溅而出,渐渐的,天上烟火与湖上烛光仿佛连成了一线,漫天漫地间皆是绚烂多姿的光影,极致的喧哗中,慕臻听到了江慕灵清脆的声音:“春试之前,我曾说过会让西湖之上燃满花灯,六桥苏堤两岸,被盛大炫丽的烟火所覆。” 慕臻心中重颤,下意识道:“可惜,我却没有实现我的诺言。” 是啊,那夜在江府中庭,他曾向她许诺,必定状元及第,但是现在…… 江慕灵侧脸,秀丽的面容在这灼灼华光下更显精致,“若非林官作弊买官,此刻表哥定然是状元郎。” 慕臻闻言,只得苦笑。 现在的气氛太好,他实在说不出那些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谦虚话。 可她看着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认真和执拗,就好像她方才所言,真的是事实一般。 情不自禁的,他轻声道了句:“不知不觉间,慕灵长大了啊。” 江慕灵秀眉一拧,有些不高兴,“慕灵早就是大人了,只是表哥一直拿我当孩子看。” 慕臻喃喃:“是啊,我不能再当你是孩子了……” 当年那个笑容明媚温暖娇俏的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岁月似乎格外的善待她,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再等等吧,等到他金榜题名的时候就好了。 她自小衣食无忧,怎好跟着他受苦受累,遭受岁月蹉跎。 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盛大的婚礼,一世的真心,他会把她继续捧在手里,宠她一辈子,疼她一辈子,她不需要做任何改变,只用维持现状就好。 江慕灵全然不知他内心的波动,恰好此时热烈芳华相继绽放,灼灼照亮了大半片夜空,她眸中瞬间生采,有如珠玉蕴怀,拍手欢呼道:“表哥你看,好漂亮啊!” 慕臻一直在看着她,神情专注而深情。 “是啊,很漂亮。” 他嗓音低沉,却又饱含着无限温柔。 *** 湖边气氛和谐,丞相府上却又被低气压笼罩。 照理说现在春试案结束,一切都照着宋清昀所想进行下去,他应该觉得舒心才对,可偏偏宋大丞相心情阴郁,正冷凝着俊脸,闷在书房里练字。 笔是竹刻花鸟纹的湖州羊毫笔,墨则是水波莲花池古歙砚墨,字是他惯用的狂草,肆意不羁,挥洒自如,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 往日里再是烦躁纷扰之时,只要一提笔,他便能将情绪悉数压下,可今日不知为何,字写了一张又一张,心情却始终无法平复。 他想起了齐尚书收受贿赂还未收到惩罚,冷声唤道:“宋远。” “卑职在。” “丢了弃子,保了齐尚书,他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宋远刚从嘉兴回来,也不知道最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