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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丞相在哪?” 有朝臣嚅嚅道:“丞相早就走了。” 赵寅瞬间怒形于色。 洛庭柯勉强挤出一丝笑,“齐尚书呢?丞相不在,与齐尚书商议也是一样。” 方才说话的朝臣不敢看他,低垂着头,小声道:“齐尚书也走了。” …… 空旷的广场上,宋清昀正缓步朝着宫门方向走去,身侧跟着与他同穿朝服的齐尚书。 “丞相,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齐尚书看上去又些忧心忡忡,似乎还在担心着朝堂上的情况,宋清昀两手笼在宽大的袍袖中,老神在在道:“就让洛大人和北齐来使去谈吧。” 他身形挺拔,深色朝服穿在身上,更显秀颀,而眉眼昳丽精致,眼眸深幽,薄唇噙着三分笑意,颇有几分诸事尽在掌握的从容。 齐尚书皱眉,还是不太放心,“近段时间,丞相远在南诏,并不知临安局势,现在朝中势力已不同往日,洛大人他……” 宋清昀抬手,五指修秀,白皙似雪,他阻了齐尚书的话头,淡淡道:“既然他想要任劳任怨的干事,便随他去吧。” “丞相!”齐尚书激动了起来:“朝中众臣皆对洛大人赞不绝口,微臣怕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日后会给您带来阻碍!” 齐尚书很想说南诏灭国的例子,就是因为朝堂被北齐奸细把控,南诏才会毁灭的这么迅速,可这话齐尚书清楚,他不能说出来。 洛中和东临结盟,就该互相保有足够的信任,否则两国盟约就像是镜花水月,脆弱易碎。 “行了,本相自有考量。”宋清昀神色不变,但眸光明显更为深邃,波光流转间仿佛隐隐流转着让人心惊的锋锐。 看着这样的宋清昀,不知怎的,齐尚书突然放心了。 丞相毕竟是丞相。 他暗暗思忖着,纵使洛大人真的别有所图又如何,丞相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能在他这般年轻的年纪爬到这个位置,城府和心计就不会少到哪里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宫门,因为宋清昀的那番话,齐尚书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笑着询问道:“丞相,已尽午时,不如去下官府上用膳?自打您从边境回来后,咱们还没好好聚过。” 宋清昀眸中蕴出几抹满意的笑色,他薄唇微启,正欲回复,余光却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桃粉,下意识望过去,便可见到一顶精致的桃粉软轿停在路边,一个粗胖的婢女站在轿前,微微弯身,似乎正在说着什么,紧跟着,轿帘被一只白净的小手给撩了起来。 宋清昀面上的笑容变深了,他嗓音温和,抛下句:“改天吧。” 继而抬步走向软轿。 卷三:北齐 第二章:玩冰 朱雀前街依旧是熙熙攘攘,一片繁忙的景象。 沿着街道一路深入,到了后街附近,清净和空幽之感便开始慢慢弥漫,是有别于前街的静谧。 杨柳成林,垂枝迤逦,暴烈的阳光将青石板路面晒的滚烫,不远处的齐府门口,素丽的婢女们正簇拥着一名着浅杏色长裙的女子,她颜貌淑丽,发髻高束,环翠璎珞,真真是光彩照人,气韵非凡。 此时乃是一天中最为暴烈的午时,连各府的门房都躲进了室内避暑,独留她们这一群娇滴滴的姑娘家坚持等在外头。 齐家大小姐齐海茵,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喜爱,还从未在此酷暑天中逗留室外,可奇怪的是,已然在门口等了大半天的她却不见厌烦,反而是紧紧攥着一方帕子,剪水秋瞳似的眸子远远望着前方,满是期盼。 夏阳暴烈,纵使站在屋檐下,还是能感觉到被灼烫的热意,不停给她打着扇着婢女热的汗流浃背,开口劝道:“小姐,这天太热了,您不如去里屋小坐片刻,等丞相来了,门房自会通禀。” 齐海茵摇头,额间虽隐有薄汗,神情却很是执拗:“我已有数月不曾见到丞相,就在这里等吧,我不热。” 边上一名婢女用帕子为她轻轻拭去额间的细汗。 打扇婢女正想再劝,街道的尽头处突然出现了一顶绸轿,齐海茵眸光瞬亮,“是父亲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打扇婢女连忙拉住她,“小姐,外头太阳好烈,您要是走出去,要被晒坏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又有些疑惑,“那轿子确实是老爷的轿子,可怎么只有一顶?丞相没来吗?” 齐海茵怔了下,原本喜悦激动的心情一时间也消散了些,她强压下那些情绪,认真细望了番,这才发现和打扇婢女说的一样,轿子只有一顶,丞相总不至于和父亲挤在一顶轿子中,那唯一的可能性,就只会是丞相没有应邀前来。 “……为什么?”齐海茵茫然不解,完全不明白有人请客宋清昀还不来,“丞相怎么可能会不来?” “兴许是朝中有事吧?”打扇婢女满脸不确定,“今天的早朝这么晚才散,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所以丞相才没来。” 这个理由并不能让齐海茵好受,她慢慢沉下了脸,气恼又失落的拽了下帕子,扭头就往府内走去,“丞相既然不来府上,那原本定的菜肴也减去一半。” *** 与齐海茵的不高兴相比,江慕灵的心情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虽然银锭贴心的在轿子里放了一盆冰块,但在室外呆了这么久,冰块早就消融成水,再也带不出丝毫凉意。 早朝开了大半天,她也等出了一肚子烦闷,所以在看到齐尚书和宋清昀相谈甚欢的时候,心情愈发糟糕,简直就差把“我很不高兴”这五个字刻脸上。 宽敞的马车里摆着好几盆冰,这是宋远临时派人去府中取来的,丝丝缕缕的凉意充斥车厢,解去了外头酷暑的炎热。 “心情不好?”宋清昀已经换下了朝服,改着轻薄透气的夏袍,如墨的长发高高竖起,看上去倒是比起往日更加精神。 江慕灵从离得最近的盆里抓起一块冰,沁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却降不了心头的恼火,“叔叔,为什么齐家的人老是要找您吃饭?” 宋清昀神色淡淡,“既然他们愿意请,自是要给他们面子。” 这个回答江慕灵不满意,不由得皱起了秀丽的小眉头,“难道不管谁请,叔叔都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