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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恒的梦?”景琛念着,小心地踩上门前那条小路,一步,两步,三步,他渐渐靠近那座宅子。 廊下坐着一位姑娘,腰部以下盖着被子,半躺在藤椅上,读着书,天气正好,她低眉的模样尤其可爱,年纪不大,或许比婷婷还要小一些。 “你来啦?”她习惯地抬起头,对着景琛笑起来,三月的春光也不过如此。 景琛张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睛一睁,人就醒了,而出现在面前的,就是李瑭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景公子,你醒了?” “有事?”景琛挑挑眉,“你进来干嘛,非礼勿视懂不懂?”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非礼你不成?”李瑭嫌弃地睨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景琛,道,“快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你再不起,午饭都没得吃!” “阿恒呢?” “公子有事去了,晚上回来。” “那你不跟着去?” 我也得有资格跟着去呀,李瑭在心里直犯嘀咕,然而面上却不显露,道:“公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着你,别饿死在院子里,快穿衣服,去晚了你就真只能喝西北风了!” 景琛翻了个白眼,道:“你家还按饭点供应饭菜啊?” “是啊,”李瑭也不客气地回了一个白眼,“你以为在你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在我这儿就得守我这儿的规矩!” “哎呦,那我是不是还得叫你一声李大哥,照顾照顾下初来乍到的小弟我呀?” “哎,免了,都是兄弟,我不会亏待你的!” “砰——”景琛干净利落地把人踹到了屋外。 “景琛!老子日|你|祖宗!” “有本事你就去啊!小心没日|成反被|草!” “你|他|娘的有本事单挑!” “小爷不和没佩剑的小屁孩打架!” “你——” “我?”景琛换好衣服,推开门就走到李瑭面前,“怎么了?” 少年还捂着摔疼的屁股,见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又委屈又不服气,一时冲动,竟忍不住哭出来:“你欺负人!” 景琛懵了一下:“啊?” “我好心好意叫你起床,带你去吃饭,你居然打我?”李瑭越想越气,说话都哆嗦起来,他不善与人吵架,一吵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景琛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只好认怂:“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下次不打你了。” “嘁,谁稀罕!”说罢,李瑭就一扭一扭地转过身去,“走了!” “哦。”景琛不敢造次,乖乖地跟在后头。 走了一会儿,他问道:“你屁股还好么?” “不用你担心,猫哭耗子假慈悲。” “噫,小孩,撒谎是不对的哦!” “你好烦,少说两句会死|吗?” “会呀!” 刹那间,李瑭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景琛却不以为意,走走停停,左顾右盼,好好地记下了来时的路。 “小孩儿,你从小就跟着阿恒吗?”景琛问道,李瑭想了想,道:“我是八岁的时候跟着公子的,算是从小吧。” 景琛盘算了下两人的年纪,思量着估计问不出什么来,便要作罢,李瑭奇怪:“你突然问起这个来做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心血来潮,关心关心你。”景琛不动声色地掩饰着,李瑭呸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追究。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吃饭的地方。三三两两的人围成一桌,有说有笑,李瑭挑了个隐蔽的角落,给景琛和自己各打了一份饭菜。 “吃吧,今天先将就一下。”李瑭低声说道,景琛笑了:“我真好奇,你家都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还不是你自找的?”李瑭嘀咕着,景琛问道:“你说什么?” “没,吃你的吧。”好险,差点就说漏嘴了,李瑭轻轻拍了两下胸脯,埋头吃饭。 “哎,今天公子为什么被罚跪祠堂啊?” “嗨,还不是因为他打了四老爷最喜欢的那位相公,四老爷来闹,家主顶不住,就罚了公子呗!”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喝了点酒,神神鬼鬼地说道,一旁的瘦高个儿提出了异议:“不对呀,我听那天管事儿的说,打得是那个疯子,不是那位金贵。” “这你就不知道了,四老爷是谁,怎么着都不可能吃亏呀!依我看,纯粹是借题发挥,给家主一点颜色看看!”另一个小眼睛的中年人磕了个花生米,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李瑭边吃边观察着景琛的脸色,该死,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位置?老天保佑,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但理是这个理,少年心里头还是抱着点期待的,公子对这人那么好,他没有点表示,实在是太无情,太可耻了! 景琛却不由地勾勾嘴角,端起餐盘就挪到那边,笑道:“几位兄弟方便借个座么?” “好说,坐吧。”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满口答应,瘦高个儿问道:“小兄弟我看你眼生,不是我们这一路的吧?” “刚来,还没正式做事呢。”景琛笑笑,瘦高个儿一脸恍然:“哦,怪不得。” 景琛道:“我看几位大哥聊得开心,想着定是性情中人,就腆着脸过来坐坐,没打扰到各位吧?” “没有没有,”那个小眼睛的人一听也笑了,“我们几个都是冶炼池的,互相都熟络,小兄弟也别嫌我们话粗。” “哪里哪里,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几位大哥呢!”景琛本就长得好,说话又甜,不一会儿就把几个人哄得心花怒放,话锋一转,他便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四老爷,是谁呀?” “哎,小景啊,你刚来,不知道,那四老爷,”络腮胡压低声音,道,“是太|祖|公的小孙子,家主的小叔,公子的四叔公,平时啊,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怎么说?”景琛好奇,瘦高个儿接过话,道:“听前面的人说,四老爷本指望着太|祖|公把家主的位子给他,结果太|祖|公不同意,让公子的父亲暂代家主位。” “暂代?” “对,暂代,我们公子刚出生那会儿,太|祖|公就立下遗嘱,说是百年之后要公子接任,但无奈身体不好,就让公子的父亲暂时行使家主的权责。” “原来如此。”景琛大悟,怪不得那位四老爷要来找茬,有这层缘由夹在中间,迟早有天要爆发。 “还不止这个,”小眼睛忽然开口,神秘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见过四老爷,那会儿,可真是一表人才,别人都说,将来接任的肯定是这位,没成想,输给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后来啊,整个人都变了。” “不过我有个问题,”景琛不解,“公子的父亲没有周旋之法么?就这么屈服于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