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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咋咋呼呼的,但确实没做过对不起自个儿的事,倒是他有些小心眼儿了,如此,小屁孩还真就屈服了:“那你可要认真地教啊。” “放心,我肯定好好教,你来年就要佩剑了,我哪里会做那种缺德事?”景琛说道这会儿,忽然就奇怪起来,“不过你家没请师父么?啊,不对,你做人家门生的,不是应该集体学艺么?” 李瑭听到景琛提到这种事,脸色顿时冷下来,道:“跟你也说不清楚,你教你的就是了。” 景琛盘算了一会儿,别又戳到人家痛脚,惹得双方都不痛快,便不再深究。两人到后头山上一角,随便砍了两根竹子,削削磨磨,做成几把竹剑,寻了块空地,就有模有样地操练起来。 要说这景琛是真能耐,一招一式,皆是风月,使得好看风流,打得凌厉逼人,李瑭学了半天,直到夕阳西下,都架不住他半招。 “我不练了!”小孩儿性子急,一把丢了竹剑,坐在地上生闷气。 景琛就乐了,笑道:“这么快就泄气了?要你这么学,猴年马月才有进步啊?快起来,别真跟个孩子似的!” 李瑭横眼瞪着他,赌气道:“我又不是你,天资聪颖,我笨鸟先飞,都飞不起来!”想到从前受过的气,十五六的少年忍不住红了眼,“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出息。” 景琛叉腰占了会儿,也一屁股坐到李瑭身边,道:“唉,说不定你的能耐不在剑术上,要不,我教你阵法,怎么样?” “得了吧,我对阵法可是一窍不通!”李瑭抠着地上僵硬的泥土,心情极为低落。 景琛一把按住他的头,笑道:“没有人天生就万事皆会,你还小,慢慢来,不着急。” “嘁,是谁在我面前显摆的?”李瑭扭过头去,“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初是怎么笑我的?啊,什么,我这个年纪怎么怎么样,呸!” 景琛怏怏地缩回去,道:“你别这么记仇嘛!我可是真心实意要和你打好关系的!” “没事和我套什么近乎?”李瑭不依不饶,似乎就和景琛杠上了,“你到底图什么?” 景琛想想邹静恒,不由地红了脸,道:“我能图什么,自然多点朋友,以后行走江湖,多些照应呗!”何况,所图之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哦。”李瑭大概也是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趣,又或者觉得挑不出错处,就没再吭声。 气氛一下冷漠起来。 景琛安静了会儿,掏出上次老太|爷送他的腰牌,说道:“上次太|祖|公送我的,是你家行走的腰牌么?” 李瑭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继而撅撅嘴,不满道:“太|祖|公都送你这个啦,你运气还真不赖!” 景琛问道:“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我都没有的东西,你觉得呢?”李瑭嘟囔着,抬头看了看天,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山外头的那片天,仿佛就是没落家世的象征,只能凭悼,不可追逐。 他道:“我哪天若是能离了这地方,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想离开?” “对,想离开。” “为什么?” “我不是普通的门生。”李瑭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悲是喜,他说,“我不是以一个独立的人,拜入邹家门下的。” 景琛意识到,他即将窥探到一个秘密,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长陵分水?”他问。 李瑭笑笑,道:“我家自百年前成为邹家附庸开始,便日渐衰微,到我这儿,已经回天乏术。公子对我一直很好,可是整个邹家,都很排斥我们一族,尤其是太|祖公。” “不过我也很尊重他,很敬畏他。若不是他力挽狂澜,说不定这世上就不存在我族,我也不会在这儿和你说闲话了。” 李瑭抿抿嘴,道:“可太|祖公不肯给我们自由,出生在我李氏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被拷上枷锁,若非意外,连死亡都是不允许的。” 景琛不解:“怎么说起这种事?这么信得过我?” 李瑭反问:“那你说,我该和谁讨论这个问题?” 景琛露出两个酒窝,道:“也对,就我一个外人可以讲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瑭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景琛笑道:“想不到你还挺会藏,我以为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鬼头呢!” 李瑭轻哼:“我来年就要佩剑了,是时候多点心思了!” 景琛道:“那你还不肯学?” “偷懒是人之常情!”李瑭索性躺倒在地,枕着胳膊,跷着腿,若是嘴里再叼根草梢儿,就是一副慵懒的市井小年轻模样。 景琛摇摇头:“那我明天再来?” 李瑭闭上眼睛,爱搭不理。 景琛拍拍他的腿儿,就自顾自地走了。 第26章 探视 李瑭学了大半天的剑术,本就疲乏,这时候躺着休息,天色逐渐黑下来,眼皮便沉得厉害,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结果一睡就忘了时辰,硬生生挨了一宿的山风吹,第二天醒来就病倒了。邹静恒着急,又是送药又是差人的,傍晚还寻了个空,悄悄去看望他。 “小屁孩也是心大,晚上冷都不知道爬起来往家走。”景琛提着灯笼,走在邹静恒身边,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邹静恒笑道:“还不怪你?若是你不来,他会累得躺那儿睡?你要是晚点走,也可以照应点儿呀!” 景琛撇撇嘴,佯装委屈道:“怎么什么都怪我啊?” 邹静恒无奈地揽过他的肩膀,道:“不怪你,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让我心疼,我这心啊,迟早有一天得疼死。” 景琛道:“我这么乖,什么时候让你心疼了?” “你说喜欢我那天。”邹静恒捂着心口,道,“不仅哭了,第二天早上还走得飞快,我想叫你,又不敢。” 景琛一听,再瞧瞧他认真的模样,搂过人就是狠狠地啃了一口,笑道:“你呀,怎么这么实诚,快把我甜死了!” “太|祖|爷爷从小教导我,有些话,当讲时就该讲,不然以后没了机会,就再也说不出口了。”邹静恒一本正经地说着,竟然没有脸红,大概在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景琛越看他越欢喜,眉梢都浸着喜悦。 到了门口,邹静恒道:“你放开我一点,阿瑭身体不好,别又气着他。” “也对也对。”景琛笑眯眯地松开手,便随着人进了院子。 李瑭的父母模样周正,礼数周到,但也是客气,没有太多的热情。邹静恒和他们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去了李瑭的房间。 “阿瑭,睡了么?”邹静恒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李瑭睁开眼睛,沙哑着回答道:“没。” 邹静恒探了探他的额头,仍然发着烧,不免担心:“怎么烧还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