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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川吁了一口气,接着说:“大妈说她儿子很(爱ài)吃辣,可是她根本就不会做辣菜。她所做的辣菜,无非就是狠狠地放最辣的辣椒和辣椒油。” “一个人哪怕疯了,这做菜的本能不会丢,无非是味道变得难以忍受。可她这么明显的做法,完全就是故意的!” “北川,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硬吃下去呢?” 一旁的陶卫娟嗔道,满眼关切。 牟燕然也两眼炯炯的看着顾北川,看他究竟怎么说。 “原因很简单,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从小就体会过!” 话音刚落,牟燕然猛地睁大眼睛,与顾北川四目交错。 深眸思几许,沧海忆桑田,往事俱怦然。 顾北川仿佛又回到自己小时候,亲眼看着父母离开时的(情qíng)形。 那时他还只有五岁吧? 秋意萧瑟,偶有变黄的树叶飘下。 小北川羡慕的看着幼儿园的小伙伴一个个被父母接走,只留下自己孤零零呆在园内的草坪里。 盼到天黑,他的父母也没有过来,而是等来了两个大盖帽。 他看见老师皱着眉,听那大盖帽讲着什么,时不时将目光投向他。 然后老师就走了过来,蘸着泪水蹲下来看他: “川川,你的爸爸妈妈,不能接你了,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我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小北川睁着大大的眼睛,感到很害怕,紧紧拉着老师的手,哭着问。 老师没有回答,就是抱着小北川哭。 从那以后,顾北川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母。 他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抛弃,心中充满无尽的痛苦和对父母的恨。 直到有一天知道父母的死因,他又把这恨转移到别人(身呻)上。 顾北川从回忆中出来,接着说: “当时我恨不得杀了天下所有人,因为感觉全世界都负了我,对不起我。” 牟燕然听了这句话黯然神伤。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种想法。 顾北川所做所想,她全部感同(身呻)受。 站在旁边的陶卫娟听得泪眼婆娑。 她默默走到卫生间拿来毛巾,走到顾北川(身呻)边,眼带温柔,想给顾北川擦汗。 顾北川扬起右手,将陶卫娟拿毛巾的手推开:“不用!” 陶卫娟有些失望,将毛巾送了回去。 恰好此时牟燕然抬起头来,看到拿着毛巾离开的陶卫娟。 再看看因(情qíng)绪激动、(身呻)体虚弱,导致脸颊流汗的顾北川。 她莫名的感到心(情qíng)烦躁,再也不能淡定下来。 看来阿川跟这娟子关系果真不一般。 他们是恋人吗? 男的英俊威猛,女的年轻漂亮,看起来的确很般配。 近水楼台先得月。 自己跟阿川多年前的感(情qíng),也许只是孩童时的懵懂,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洗礼。 牟燕然顿感眼前场景一片灰暗,多一秒她都不想再呆这。 “她失去亲人,那种痛苦我能明白。既然碰上了,那就陪着她把戏演下来,吃点辣子又算什么!”顾北川继续对众人解释。 “看来我是多((操cāo)cāo)心了。你先休息,我走了!” 牟燕然再也忍不住,说完就往外走。 “牟医生,等等。”牟燕然走到院子外面时,候希林从后面追了上来。 “什么事?”牟燕然停住。 侯希林走到牟燕然(身呻)侧,说道:“牟医生,这么晚,我送你吧。” 牟燕然没有反对,两人沉默并行走了一段。 候希林忍不住开口:“牟医生,今天你也听到了,咱们队长还是(挺挺)可怜的,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 牟燕然没有搭腔,心想:他的(身呻)世,我比你们谁都清楚。 “还好他到防汛队后,我们这些兄弟们都十分关心照顾他。特别是队花陶卫娟!” 听到这里,牟燕然放慢了脚步,仔细倾听着候希林的话。 “她没事就给老大做好吃的,还给老大洗衣服、袜子、(床床)单。全队的人都看出来,她喜欢咱们老大。” “那你们老大呢?”牟燕然看向候希林,问道。 “我们老大?”侯希林一愣,用手摸了摸鼻子,顿了一下,说道:“当然喜欢了!陶卫娟可是我……我们不少队员的梦中(情qíng)人,长得好看又贤惠,老大能不喜欢吗?” 牟燕然低着头走路,不声不响。 侯希林继续自说自话:“他俩是我们防汛队出了名的天仙配,两人(情qíng)投意合,好得蜜里抹油,天天在我们这帮糙老爷们面前秀恩(爱ài)!” 见牟燕然没有言语,侯希林讲得更来劲了。 “陶卫娟每年过生(日rì)啊,老大总要买块大蛋糕,邀请我们一起吃!他们还经常在县城里的卡拉ok唱歌呢!” 买蛋糕?唱歌?牟燕然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侯希林。 心中顿时失笑。 阿川是最不喜欢吃(奶奶)油的,就更不要说生(日rì)蛋糕了。 小时候过生(日rì),阿川送自己的都是玩具和娃娃。 至于唱歌?印象中的阿川五音不全。 “你们老大声音洪亮,歌唱得一定不错吧?”牟燕然不动声色的问。 “那是自然,老大唱民族歌曲的,叫什么来着,刘和刚!著名军旅歌手,听过吧?” “那相似度,简直了,你听老大唱的,就跟听刘和刚本人唱一样。” 牟燕然笑了笑,一脸认真的看着侯希林,继续问:“说一说,你们老大和队花陶卫娟是怎么秀恩(爱ài)的。” 侯希林转了转眼珠:“牟医生,你怎么这么(爱ài)听啊!” “平时看你们老大(挺挺)严肃的,想八卦一下。” “他们两个是从患难中走过来的,老大有一次发高烧,娟子一口一口的喂水、喂饭。老大过生(日rì),娟子每次都能记住,提前张罗买蛋糕……” 牟燕然紧盯着侯希林,发现他始终躲避着自己的眼神。 他讲的顾北川,跟她认识的顾北川,差距太大了,简直是两个人。 讲到娟子和顾北川时,都是在说陶卫娟如何付出。 而顾北川所做的,好像只有过生(日rì)和唱歌一些十分普通的事(情qíng)。 再加上候希林讲话时的神态,牟燕然可以断定: 顾北川和陶卫娟根本不是恋人。 甚至连红颜蓝颜都谈不上。 侯希林在撒谎。 牟燕然没有揭穿,只是静静的听着。 终于到了自己所住的农舍,候希林长吁一口气,挥手告辞:“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