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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可贞以前就没有放心上。现如今她连小九都生下了,便是不放心上了。一来她本来就不信什么克夫克妻,二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或许之前还看不分明。可现如今,怕是基本上都是心里有数。 只不过,苏家孙家已是久不来往了。凡事也都避嫌,怎么好好,突然出了这么一桩事儿? 现金陵府田皮买卖,可贞这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手笔大,出手利落。都是现钱交易全款付清。这金陵府田皮行当上,口碑很好。已是名声外了。 好些人家或是出退或是受退,头一个想到就是黄管事。尤其是一些薄有田产突起变故人家,都会托了房牙主家寻上黄管事。 虽然这些田皮零碎很也麻烦紧,可是可贞自己是遭过难,既然人家找上了门,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所以现,可贞名下几亩散田竟也着实占了一部分了。 金陵府房牙主家们,也都和黄管事交好。黄管事罗兴出去谈买卖,已经有些分量了。 不过再想想,这金陵府里一些根底深厚老牌世族,不管是南党还是不偏不倚居中,都是沾亲带故盘根错节。孙家金陵府里经营了这么多年,那卖家也是久居金陵。会越过自己卖给孙家,虽然不上道,可到底并不值得太过意外。 但是,若是旁人家,或许可贞并不会多想,可是这孙家么…… 买下了这保成两百亩田皮,还放言要买下东山两千亩多田皮……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受退田皮了! 如此强横,看来这事儿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只不过,黄管事那自己还是要给一个准信。 “孙家是金陵府里老牌世族了,走到哪都是有人卖这个面子,不过两百亩田皮罢了!” 又沉吟了会子,“不过,阳江这块地势优越,这田皮价格只有涨,出手话我倒是还要再等等。” 黄管事颌首,明白了可贞意思了。 可贞打开黄管事花了好几个月功夫给自己绘制出地图,保成两百亩田皮大致位置标了个记号,又细细看了一遍。 说起来,还真是可惜,这两百亩地,黄管事罗兴花了多少心血精力,可贞是一清二楚。不过事已至此,也无需再纠结不放了。 “阳江这片先放放,咱们砖墙那也是有两千零一点田皮,您和罗兴有空看看,周边有没有田皮要卖。” 可贞之前看重阳江,是因为阳江处于苏皖交界之处,不但是近水肥田,而且地理位置也很优越,这里田皮价格必然是只涨不跌比较稳定。 不过,砖墙也算是鱼米之乡,可贞也是满意。 黄管事一听这话,脸上有了两分笑意,“刚巧,砖墙那边确实有八百多亩田皮挂了牌了,就是之前被罢任临桂县县令家田产,这会子他们家急需银子周转,便找上了我了。” 可贞一听,吁了一口气,因着西南边藩镇之乱,这大半年来。被免职贬黜官员不计其数。可也正因为如此,她田皮田地买卖都做得异常红火,竟也算是发了一笔战争财了。 问清了黄管事大概位置,地图上细细看了一遍,可贞应允了,写了条子盖了章让柳月画押开箱拿银票,黄管事收了银票画押后,便告辞了。 这回那八百多亩田皮,他是一定要拿下来。 果然,不出两天。黄管事拿了合同和结余银钱过来和可贞报账了。 八百五十六亩青苗田,五两二钱银子一亩永佃,比市价略低一些。可是黄管事能给全款,而且是现款,那家人家便卖了。 结了帐,黄管事又告诉可贞,孙家已经托了房牙主家过来说项。说是想要买下阳江东山两千多亩田皮。 可贞冷哼一声,还真是长见识了,竟还有这样强买! 不过想想从苏铎白氏那听说孙家人朝堂里做派——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让黄管事婉拒了,自己去了大太太那,把这事儿细细说了。 倒不是为了这次田皮交易,而是想知道家里头对孙家态度。也好方便以后行事——这孙家,怕是还会有后招。 可贞趁着小九醒了,提前抱了小九去了东院。 大太太正和石妈妈说话。一见可贞抱了小九来了,忙接过小九哄着,又拉着可贞罗汉床上坐了。 小九现醒着时候比较长了,而且七十六天后,突然就会笑出声来了。而且很爱笑。跟她眨眨眼睛她就要笑,亲她一口要笑。笑得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小胳膊小腿蹬啊蹬咿呀咿呀,欢喜可贞每每都要捧着她啃上个半晌。 别说可贞了,就是太夫人大太太也爱得不行,日日念叨。 摸了摸襁褓,又摸了摸小九手心温度,大太太向可贞笑道:“到底是你细心经心!” 小九确实身子骨强健,落地八十六天了,连声咳嗽都不曾听到过。 大太太对于可贞细心稳重很是满意,虽怕忌讳并不敢多夸孩子,可心里却是欢喜。 看着咧着嘴笑个不住小九,可贞又问着大太太孩子什么时候能竖起头来,什么时候能翻身。 大太太很有兴致,一一告诉她苏慎是什么时候能竖起头来,能翻身,能爬。 说了半晌,直到小九尿了,被乳娘抱去换尿布,可贞才盈盈笑着大太太身边坐了,挽着大太太胳膊把孙家事儿告诉了大太太知道。 大太太听得可贞说起孙家,面上就是一阵尴尬。 可见可贞言辞大大方方,眉宇间一派光风霁月,瞬间便也觉着这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了。 又想着现如今金陵府里风声,再想起自家终究也没和孙家订过亲,心里一下子就松了,细细告诉可贞,“你不知道,现如今外面都传,说是孙家姑娘福薄,经不起大富贵……我看,那孙家和你争买田皮,又要强自买下你那两千多亩田皮,说不得就是为了赌这一口气……孙家二太太喜欢就是事事占上风了。” 说到后,不免带了两分不屑。 可贞却有些诧异,没想到成亲一年多,这金陵府里已是改了风声了。不说苏慎克妻,只说孙家三姑娘福缘浅薄,这还真是意外之想了。 大太太想了想,“按说做买卖,自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可这家人家太不讲道理,我想着,你好还是少和他们家往来。别到时候豆腐掉了灰塘里,吹又吹不得,弹又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