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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糊涂的,那什么都是白瞎。 各位太太奶奶心里咕嘟咕嘟腹诽的那叫一个火热,只不过,可贞再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尤其是起身给王氏行礼的时候,那余光就定在了钟茜身上了。 不为别的,可贞就想确认钟茜到底认不认识自己。或者说。钟茜认不认识自己这个苏慎妻子的身份。 可让可贞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的是,从头至尾,钟茜都没有对她表示出什么异常来。唯一的一点,也不过是多看了她和董太太二人一眼罢了。 又细细观察了她良久,发现她从头至尾除了下巴越扬越起,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也不曾多看她一眼,可贞略略松了一口气。 听的董太太实在忍不住在自己耳边耳语的两句话,看了看神态越发骄纵的钟茜,又看了看不动如山的王氏。心里不由得百转千回,倒是有了这份闲心替王氏可惜上了。 看来那苏世彦虽没遗传到苏铨的心眼子,可却遗传到了苏铨的天性凉薄冷酷无情。 嫁给这样的男人。别说指望的上指望不上了,能寿终正寝都是阿弥陀佛的了。 这样看来,王氏的所作所为,也就解释的通了。丈夫指望不上了,显然婆婆也不是好相与的。还有得宠的小妾虎视眈眈,为了自己还有孩子,除了自己挣命,还能有什么法子?! …… 这样或是怜悯同情,或是冷嘲热讽的表情,王氏早已是习惯了。 刚嫁过来的时候。因着她算是高嫁了,婆婆就没少给她立规矩。等到妯娌们先后进了门,就更是把罪过都往她身上推了。 字里行间都是正因为讨了她做了嫡长媳。所以后头才越发讨不到合心意的媳妇的。 不仅埋怨她,连带着她的父亲都受着她的连累三天两头的被婆婆埋怨。但凡一不顺心,就要在妯娌或是下人们的面前口口声声说她父亲没用,两三年了都不曾升上一阶半级,都快被女婿压过一头去了。还要指桑骂槐。说是什么以后见了老丈人,也不知道是该女婿给老丈人见礼。还是老丈人给女婿作揖了。 反正就是百般的看她不顺眼,再做低伏小服侍前伺候后的,都不中用。 妯娌三个,都是差不多的出身,可从来承受怒火被打脸的就只有她。 妯娌们都知道婆婆不喜欢她,平日里别说去她的院子了,就连和她说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婆婆生气。 底下人对上她,更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居多。料理庶务的这些年,虽说没有填进银子去,可她身子被揉搓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地步,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更是不知怎么的和娘家一个早已破落了的侄女儿好的比亲母女还好。觉着那钟氏出身好教养好样貌好性子好,竟是比京里好些高门大户的姑娘小姐还要好,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一心一意的接了回来,还给丈夫放在了房里,吃穿用度比自己好的多不说,还费尽周章的捧着她给她作脸好让自己没脸。 所以自打这劳什子的表妹进了门后,王氏才知道她以往的日子竟算是好过的了。 毕竟这些年下来,公婆妯娌还有姑子下人那,什么腌脏话她没有听说过,明里暗里的什么样的苦头她没有吃过。 刚开始的时候,还病了几场。可病过之后才知道,她这个身份再是没有资格生病的,强撑着一口气好了起来。现如今,早已是习惯了。 可到底再习惯,也难免有把那些个委屈不忿存在心里反复咀嚼暗自哀伤的时候。这会子面对那些个刺目的眼神和悉悉索索的声响,面上虽能摒住保持仪态,可心里却还是跟吞了黄连一样苦。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是被规规矩矩的教养着长大的,叫一个姨娘爬到头上,还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她的脸面往泥地里踩,她何尝不觉着没脸觉着不忿觉着恶心,可再没脸再不忿再恶心,又有什么用! 这些年来,她也不是没有作为的。反而该做的,能做的,她什么没做过! 她晓得婆婆嫌她出身差,可投胎的事儿又不是她能左右的,嫁进这个家门也不是她求来的。可没办法,木已成舟,娘家还盼着婆家提拔兄弟侄儿们,再是不会替她出头的。想来想去,只好努力替丈夫四处奔走结交那些个权贵家的太太奶奶。可到头来,那些个人脉关系他们享用了,可对于她,却只有一句不安于室。 她也晓得丈夫觉着她木讷无趣,毕竟每每和她说话总是尽可能的简单简短,她不是看不出来的。可她是被规规矩矩的教养长大的,娴静柔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再说了,身为正房太太,又不是那些个妾侍通房之流的玩意儿。论论诗作作画的,这还罢了。可没白天没黑夜的那般放荡,就算她也知道男人们就好这一口,可还是那句话,就是杀了她,她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心里百转千回,咬着牙把直往喉咙口窜的那股子苦楚压了下去,面色坦然的和一众太太奶奶们应酬。 …… 那些个火花飞溅的眼神和言语,钟茜自然也感觉到了。再轻蔑的瞥了一眼王氏,眼里就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两分嘲讽来。 若说以往,钟茜还自来没把王氏看在眼里。这么多年,除了还不曾穿过大红的外衫,正妻有的,她缺过什么! 甚至于,她的日子只有比正妻好过的。 而且不只是王氏,她敢打包票,她的日子是比这世上大多数的正妻都好过的。 她自己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在父亲出事之前,她母亲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正室,正室又怎么样。除了占了一个名分,还有什么?! 活了半辈子,除了要家里家外的操持,还要赔上嫁妆银子。除了要伺候公婆服侍丈夫,还要给丈夫纳妾,把身边颜色好的丫头送给丈夫收用。水深火热了半辈子,可到最后呢,还是不得善终。 钟茜钻进了牛角尖,一心觉着正室无用。却不想想,旁的不说,只说她这条命,若不是她母亲是正室,又哪里能够挣的出来的。 反而只觉着她现如今的日子好过,每日里只管吃喝玩乐挥霍银子就成了,那些个既辛苦又得罪人的管家的事儿半点不用操心。爷们把她捧在手心里,要什么有什么,一月里踏她院门的次数占了一多半。一家子的太太奶奶们见到她,只有笑脸。满宅子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