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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初来乍到的,如何服众?” “这还不好办?”赤蛇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去给大伙儿说说,谁不满意,让他出来和小豹崽子单挑便是!再说往后也有你在一旁帮衬着,一定没问题!” 花篱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他虽然独当一面数百年,在赤蛇面前却向来是个没主见的,被赤蛇三言两语地便轻易唬住,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句二话也没有。 于是两只妖怪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这么把元明山和玄明的未来给出卖了。 坐在地上的玄明眨了眨眼睛,不由地回头看那两个一脸凝重,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家伙。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四十八 赤蛇退位,玄明继位,这件事便在当事人一个欢欣喜悦,一个糊里糊涂的状况中,很快便顺利完成了。 对于各山妖怪们来说,元明山不过是去了一个成日鬼混但很能打的大王,又来了一个面无表情但很能打的大王,看上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元明山的妖怪们,比起大王要换妖怪做,更关心的大概还是赤蛇的离开,毕竟他们大多从小生活在这里,好多都是赤蛇看着长大的,眼看着赤蛇就要走掉,还一走就是五百年,少室山那么远,他们哪里舍得啊! 只有玄明,在情感上大概是唯一一个无牵无挂的,也压根儿不知道少室山在哪里,并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牢牢地记着赤蛇的嘱咐,在群妖大会上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严厉威武”的形象。 过后,他十分紧张地拉住了花篱。 “大花毛大花毛,我刚刚的表现有没有很威严?” “是啊是啊,很威严!”花篱忙着趁赤蛇跑路前抓到他,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付道。 玄明顿时感觉很是满意,觉得自己没有辜负赤蛇的一番期望。 花篱把归心似箭的赤蛇堵在了走廊里,说明自己要去南海一段时间。 “晴昼也不在,玄明独自管事我不放心,又实在找不到别的妖怪,你一定得留下来,替我看着他!” 赤蛇“啊”了一声,十分不情愿,但知道花篱此去是要为鹤影治伤,想想鹤影也是为了元明山才弄成这副模样,便也不好意思嘲笑花篱的私心,磨磨唧唧地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花篱立刻便放下心来,外头来看热闹的妖怪们还没散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拎着花布包袱,奔着南海去了。 赤蛇眼看着他急匆匆地走了,这才绕到后头去,找到小裳,催她再多多赶制些小鱼干,好让他去少室山的时候一道给晴昼带过去。 却说花篱一路奔波,匆匆忙忙地赶回南海鹤仙居,递了名帖,获准进入后,脚不点地地便要去看鹤影。 正巧鹤彰也在鹤影的卧室里,这会儿正端着一碗鲜鱼豆腐汤,小心翼翼地吹着。 他脚底生风般地冲进来时,便看见鹤彰嘴角带笑,伸出汤勺,将那一口被吹凉的汤送到半躺在床榻上的鹤影嘴里。 “哟,花大人回来了?” 鹤彰回头看见他,随口打了声招呼,又看了看鹤影,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微笑道,“阿影已经好多啦。” 鹤影便睁着一双浅褐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鹤影……”看到鹤影已经醒了,花篱心里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看着鹤影平静无波的眼睛,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他多想守着他,让他醒来后第一个看见自己啊。 可是他偏偏又放不下元明山的事情,两头牵挂,两头奔波,到头来,却好像自己两头都没有帮上忙,只不过跑来跑去,不知不觉间,大家自己就已经把事情都解决好了,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做成。 于是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鹤影看了他一会儿,很快便低下头去,鹤彰微微一笑,继续吹那碗鱼汤,一勺一勺地喂他吃完。 花篱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既插不上手也说不出话,不由地憋得两耳通红,偏偏他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个专心喂,一个专心吃,竟也都一言不发。 花篱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模样,觉得自己真是多余且无用,不多时,便失落且茫然地走出去了。 四十九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鹤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花篱独自默默地坐在门前台阶上,便笑了笑。 “花大人坐在这里做什么?”他走到花篱身边,倚着柱子,“既然来了,也进去看看阿影嘛。” 花篱忙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有些局促地说道:“我,我这就进去……” “哎哎——”鹤彰叫住他。 花篱回头:“您……您有什么事吗?” 鹤彰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他一会儿,直看得他心里打鼓,这才展颜笑道:“也没什么……只是阿影这一番多少受了些罪,或许会和往日有些许差别,还望花大人心中常常惦记着,别忘了他的好处才是。” 花篱心中有愧,来不及细思他话里的深意,便连连点头:“我……我知道的!” “那我便放心了。” 鹤彰挥了挥手,笑得和善。 花篱进屋的时候,鹤影正拿着一本小册子,低头默默地看着,听到他的脚步声,也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便又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花篱走到榻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自己该不该坐下,最后便只好垂着两只手,像个在父亲床榻前受训的孩子一般站着,低声问:“鹤影,你……你好些了?” 鹤影抬起头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花篱心中激荡,到这时才终于有了死里逃生的真实感,鼻头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鹤影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哽咽了起来,左看右看,最后拣了条搭在床边的汗巾,塞到他手里,给他预备着抹眼泪。 花篱手里拿着他雪白雪白的汗巾,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顿时便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捂着脸大哭不止。 “我……我好害怕,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幸好,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鹤影,鹤影……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我……我这就把内丹还给你,呜呜呜……” 他眼泪流个不住,到了鹤影跟前,就好像终于没了负担,只想要把心里的憋屈和难受通通发泄出来,絮絮叨叨、断断续续地把这些天来自己心里的愧疚、难过、委屈和为难一股脑儿地全都说了出来。 鹤影便静静地听着,末了,终于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